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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说:“苏联红军是不会知道你们这样挺着身子站在这里受罚的,而且永远也不会为你们报仇。还是说了吧!”卓亚扬起头,咬牙切齿地说:“不,我们红军会找到你们报仇的!”
德国人给她加刑。当电流增强到最大限度的时候,卓亚的身子就猛地挺直,反弓起来,眼睛也向上翻去,她挣扎着身子,发出一阵阵惨叫。渐斩地,她的惨叫变成悲鸣和呻吟,几乎不像是人类的声音。终于,她的惨叫声消失了,头颅无力地垂到胸前,昏死过去。
这时候,德国人把她解下来,哗一声,给她身上泼了一桶冰水。在冰水的刺激下,卓亚慢慢地苏醒。德国人问:“说,共青团区委地下组织的指挥部在哪里?”卓亚摇着头,吃力地说:“不,不知道!”德国人哼了一声。一名士兵从燃烧的火炉捡出一块透红的烙铁,恶狠狠地烙在她的肩头,随着一缕青烟和皮肉烫焦的声响,卓亚惨叫一声再次昏死了过去。
卓亚是真正的共青团员,以实际行动向敌人证实了苏维埃人的意志是用钢铁铸成的。
1942年12月5日
德国人大概觉得从我们身上一无所获,因此决定公开绞杀我和卓亚,但不知为什么,却没有把我绞死,而送到波兰的奥斯维辛集中营。
灰色的天空,铺满铅一样的云块,静寂的旷野里雪下得很凶猛,大片大片的鹅毛大雪,在呼啸的风中,张牙舞爪,你推我搡,肆无忌惮的旋转啸叫,扯动了整个破碎的天空,极灰暗地往下坠落。风大、雪大、天色昏暝,野树林在弥漫的风雪里,发出凄厉的长啸,像德国人的鬼哭狼嚎。
德国人把顿涅茨河沿岸没有转移的群众全部集合起来,善良的群众不明白德国人在玩什么鬼把戏,每个人脸上都浮显着恐惧。尽管有如狼似虎的德国士兵用冲锋枪维持秩序,人群仍然骚动不安,小孩哭,妇女尖叫,老人咳嗽。不一会儿,德国人的摩拖车载着伤痕累累、衣衫褴褛的卓亚朝绞刑架驶来。
一脸倔强的卓亚,视死如归。她深情地看了一眼冰冻的顿涅茨河和雪野里迷茫的山野。一位长得像豆芽一样的摄影师,给卓亚不停地拍照。
围观的群众落泪了。那些饱经战争苦难的人们,他们的家园被炮火摧毁,他们的亲人被侵略者杀害,他们无家可归,痛不欲生,他们向这个敢于抵抗的年轻姑娘洒下了敬佩、同情的泪水,同时也增加了对法西斯的仇恨。愤怒的火焰在心中燃烧,但大家敢怒不敢言,周围全是荷枪实弹的德国兵。
突然,一名五十多岁围着头巾的妇女冲到德国士兵组成的人墙边哭喊:“卓亚,我的孩子……”我看清楚了,她就是卓亚的母亲,一位慈祥的俄罗斯妇女。
正走向绞刑架的卓亚听见母亲的哭叫,浑身一震,扭过头,看见了母亲那张老泪纵横的脸。她大叫一声“妈妈”便泪如雨下。她挣扎着要去见母亲,但被德国人死死拦住。一名德国军官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想一想,你死后,你的妈妈多么可怜,为了母亲,你还是招了吧。”“呸”卓亚朝德国军官脸上啐了一口。
德国人大声咆哮:“绞死她!”卓亚的母亲流着泪拼命哭叫:“卓亚,不要啊!”
在母亲流着眼泪的哭声和群众愤怒的抗议声中,卓亚从容走上绞刑架,她大声说:“妈妈,不要哭,擦干眼泪,挺起胸膛,你的女儿是光荣的,她没有背叛祖国和布尔什维克。同志们,不要怕,最后的胜利属于我们。”
卓亚牺牲后,德国人把绞杀她的照片资料乱贴乱发。 。 想看书来
第17节
巴甫洛夫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菩提树上圆圆的月亮。
皎洁的月光,雾丝一般倾洒在奥斯维辛的集中营。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月光是经过铁窗外那株菩提树的枝叶斜射下来的,地面上落下了斑驳的树影。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院子里那丛败叶草灰绿色的叶子上。薄薄的月光的青雾浮在奥斯维辛的屋顶与地面上,阴森森冰冷冷的集中营此时此刻也仿佛变得温柔起来。
巴甫洛夫怎么也睡不着,奥尔佳那双苹果花一样妩媚的蓝眼睛总浮在他的眼前。他掏出那把没有被党卫队没收的口琴,吹起了奥尔佳最喜欢听的俄罗斯歌谣《猫头鹰》。这首歌谣是根据俄国著名诗人叶赛宁的诗《猫头鹰叫出凄切的秋声》谱曲而成。琴声如泣如诉,充满悲秋的气氛。随着缓缓的风一样的口琴音乐,猫头鹰的哀啼,萧瑟的秋风,飘落的黄叶,萧杀的秋景,衬托出诗人与音乐家为大自然顿遭厄运而愁苦难言的伤情。
琴声如同流水,在集中营弥漫。
一只夜游的玛祖鸟,低一声高一声地啼叫着,掠过温柔冷清的月夜,飞向集中营里那片长满松树、白桦树的小树林子。
巴甫洛夫想起了与奥尔佳相识的情景。
秋天,德国人入侵顿巴斯,占领了塔巴罗格和顿河罗斯托夫,整个乌克兰只剩下一个伏罗希洛夫格勒州没有被德国人占领。跟坦克部队一起撤退的巴甫洛夫被调往斯大林格勒前线。
巴甫洛夫是在撤退转移途中认识奥尔佳的。
自从民族大迁徙以来,顿涅茨草原还不曾见过像一九四二年七月这些日子里那样的大队人马的迁徙。在烈火下的公路上,土路上或是草原上,满眼都是带着辎重车、高炮和坦克的红军部队,保育院和幼儿园的孩子们,畜牲群,大卡车,以及逃难的人们。逃难的人们有时排成队列,有时分散,他们推着装东西的小车,孩子们就坐在小车的包袱上面。
远处,已经是在顿涅茨河的什么地方,响起了低沉又刺耳的轰炸声。
“我真替他们难受。”搭乘坦克转移的奥尔佳环顾四周说。
奥尔佳的叹息引起正在进行通信指挥的坦克兵少尉巴甫洛夫的注意。他仔细地端祥这位不苟言笑,一脸严肃的红军大尉来。
这个女兵长得真漂亮!一双非常美丽的水灵灵的蓝眼睛,闪烁着坚强的光茫,像两朵倒映在顿涅茨河蓝色河水里的百合花。玫瑰色的脸颊虽然被烈日曝晒着,仍然是白晰而俊俏的。船行红军帽盖住了她那头精心剪过的金黄色秀发。虽然是坐姿,但奥尔佳的腰里扎着武装皮带,别着一支手枪,看起来英姿飒爽。
巴甫洛夫笑了笑。他干咳了一声,用沉着流畅的低沉音调朗诵道:“悲戚的恶魔,谪放的精灵,飞翔在罪恶的大地上空……”这是俄国诗人莱蒙托夫的长诗《恶魔》里的句子。青春年少的巴甫洛夫朗诵诗中的句子,想在美丽的异性军人面前露一手,以引起她的注意。
没想到这一招不管用。
“少尉,这是在行军作战,不是莱蒙托夫的诗歌朗诵,德国人的俯冲轰炸机随时都有可能来轰炸,请牢记自己的职责,注意和车队总指挥保持联络!”一脸冰冷的奥尔佳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巴甫洛夫碰了一鼻子灰,幽默地做了一个鬼脸,耸耸肩说:“哦,又是一个铁血无情的姑娘,真让人扫兴。”
“少尉,如果呤诗可以赶走德人的坦克和俯冲轰炸机,我愿意给你朗诵英国诗人拜伦的长诗《查尔德·哈罗德游记》。”
“这首游记长诗可是他在西班牙、希腊等国旅行的见闻和感受。”
“真可惜。你不应该扛枪,你应该拿笔。”
“你还别说,要是没有这场让人诅骂的战争,我就是俄罗斯的第二个叶赛宁。”
奥尔佳嘲弄地看了他一眼,没吱声,巴甫洛夫的脸一下子羞红了。
就在这一刹那,一声沉重可怕的巨响,震动着空气和大地,差点没把他们的耳朵震聋。树上的绿叶和树皮屑纷纷落下,连顿涅茨河的水面也浮起了微波,紧接着,数百架德国人的俯冲轰炸机,黑压压飞了过来。在飞机引擎可怕的呼啸声中,敌机一边丢炸弹,一边用并列机枪猛烈地扫射。
奥尔佳大尉见状,训练有素地从正在开动的坦克上跳了下来,组织正在转移的群众疏散,隐蔽。她喊";快卧倒";的指挥声被混在一起的爆炸声、机枪声淹没了。
巴甫洛夫连忙紧握坦克上的高射机枪,向德国的轰炸机射击。
随着高射机枪“嗒嗒嗒”猛烈地扫射,一架德国俯冲轰炸机,像一只受的大鸟,冒着黑烟怪叫着一头向陡俏的山崖撞去,在爆炸的火光中粉身碎骨……
德国人的俯冲轰炸机几乎是从逃难的人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