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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想过离他而去。
漫漫长夜,十月有余,他不曾有过一日放下对小染的思念与爱慕,昼夜的煎熬,化作刻骨铭心的爱,至如今,他已为宫家留下子嗣,便再无负担,愿不顾一切,甘心做负心人,只盼能与之相守,此情不变。
迈出门槛,意味着从此离开王府,也许自此以后,世上再无安亲王,有的只是安王妃和安世子,偏偏,他们才是被他伤得最深的二人。
“好久不见了,小王爷。”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淡漠的声音,泽榆猛然回首,见明烬倚在墙边,平静地望着他,继而眯起眼,冷然地道:“安世子方才降世,小王爷不在府里陪着王妃和世子殿下,这会儿深更半夜出府,却是要上哪儿去呢?”
泽榆一怔,竟是不知如何作答,十个多月来,明烬不曾来骚扰过他一回,当时他只当是因他娶了妻,那人方知收敛,却不料在今夜,这个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日子里,此人会再度出现在他面前,说出这番惊人之语。
沉默许久,泽榆才道:“我出去办点事,不需要向明太傅报告。”
明烬冷笑一声,“小王爷是要上离府办事吧?”他转到泽榆面前,死死逼视着对方,“泽榆,你听我说,不能去。”
泽榆难得这般冷静,望着明烬,月光将他的半边脸打得分外苍白,“明烬,你无权阻止我做任何事,请你让开。”
明烬站在原地寸步不移,“你听我一回好不好?”
面对明烬如此语重心长的口气,泽榆突然微笑道:“明烬,你知道小染对我而言有多重要的。”他渐渐收起笑容,换上一张严肃的面孔,“算我求你,别再拦着我了。”
明烬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对着泽榆低沉地吼道:“你以为离慕染真的爱过你吗?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为了报复我才刻意接近你,在他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凤剪湖而已,而你宫泽榆,什么都不是!”
“你说什么?谁是凤剪湖?”泽榆不可思议地反问,忽闻明烬平声道:“我派了人出去查凤剪湖,相信很快他的身份就会浮出水面,那人和离慕染的关系绝不一般,你想离慕染可以为了保护他而算计我,就知他有多么在乎凤剪湖了,泽榆,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我不信!”泽榆扬了扬声调,“小染不会这么对我的,他爱我,他是爱我的!”
明烬用力地握住泽榆的双肩,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身体,“你清醒一点宫泽榆!”他轻叹一声,复又启口,“你若不信我的话,大可以亲自去试探一下离慕染,只消你在他面前提及凤剪湖的名字,他必定容颜失色。”
泽榆冷静下来,脸色变得略显阴沉,“我知道了。”说着,他推开明烬,朝着离府款步而去,然而走出两步,却忽然回过头,对上明烬的眼,他问:“明烬,你爱我吗?”
明烬一愣,片刻后郑重颔首,道:“我爱你,一直爱着。”
泽榆笑了笑,“谢谢你。”继而再度回首,向着离府行去。
明烬站在远处望着泽榆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的背影,竟凄楚地笑起来,“谢我什么?”而后绝望地靠着墙,他说:“我曾真心希望你和离慕染能够幸福。”那一日,当他将泽榆从安陵信的魔爪下救出时,他听到泽榆不顾自己的疼痛,问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在担忧慕染的安危,自那一刻起他便打算放手,所以一直到后来,泽榆和慕染走得很近,二人情意深浓,他却不曾介入一分,只暗暗躲在角落将他的每一个笑容收入眼底。
只是他疏忽了,忘记考虑宫泽锦那个独占欲极强的人会对泽榆有所行动,而赐婚之举却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本以为泽榆会拒绝,却不料小王爷竟还记得当日他曾给之的忠告,接受了这桩婚事,然而他也万万没有料到,从那时起泽榆便已开始布置,一心打算留下子嗣后带慕染远走高飞。
十月之前他放手是因为他爱泽榆,而今日,他阻止亦是因为他深爱着泽榆,更何况,他所说的一切绝无虚假,既然离慕染无法给与泽榆幸福,那么他为何还要选择成全?
思及至此,他眸中闪过一道坚定的光色。
~
慕染的房里,少年慵懒地斜倚在卧榻上,斜睨了桌旁那男子一眼,冷然一笑,“安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此人报复心极重,当日绛雪轩一遇,泽榆的淡漠伤了他,从此他便对其冷漠非常,至如今却仍旧不愿给他好脸色。
而泽榆也不以为然,此刻他心里只急切着想要一个答案,“我今夜而来,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并且向你确认一件事。”说话间,他始终专注地凝视着慕染,“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从来没有放下过你。”他站起身,施施然走到软榻边,而后坐在边缘轻柔地抚摸着对方的脸庞,“无论你信与不信,我对你的感情不曾变过。”
慕染略微一怔,头一偏,稍显不自在地躲过泽榆的触碰,“那你又想从我这儿确认些什么?”
泽榆缩回手,神情变得有些惶惑,沉默了须臾,他终是启口,“我想问,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永远比不上凤剪湖?”
慕染何曾想过宫泽榆竟会知道剪湖,当下脸色一变,震惊地坐起身,他反问之,“你怎么会知道剪湖的?”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明烬告诉你的?”
泽榆愣了片刻,忽而笑开来,“是啊,是他告诉我的,说你心里从来只有凤剪湖,于我,不过是利用而已,我起初不信,可如今瞧见你的反应,又不得不信。”唇边的笑容极为苦涩,他站起身,俯视着慕染,“你知道吗,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即便你这么对我,我依然停不下对你的爱。”
“王爷……”慕染沉声唤他,继而又道:“我是骗了您,明烬说得不错,我不过是在利用您而已,至终,是我辜负了您的一片真心,所以就算王爷恨我,慕染也无话可说。”
泽榆歇斯底里地笑着,笑声越发的显得苍凉,“直到这一刻,我才真的……真的有点恨你了。”言下,他转过身,缓缓地走了出去,那背影分显落寞,而心里却蒙上了一层无比的绝望。
他好疲惫,心已支离破碎,回想近四年的相识,一年的真心相待,到头来竟得了如此下场,宫泽榆,是你傻,又怨得了谁呢?
那个深夜,他回到王府,亲手烧毁了那幅画,画上的人是离慕染,却又好似不再是他深深爱着的小染了。
仿佛一切,皆止于这一夜,黑暗尽头,谁都不知道等待着的会是什么。
明烬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环住了他的脖子,而后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唇瓣,那样疯狂却又绝望。
柔软的舌头在明烬口中生涩地掠夺一轮,二人的津液融合在一起,直到感觉彼此呼吸都显得粗重起来,泽榆方才撤离对方的唇,而手臂却仍然挂在明烬的颈间,他喘着气,低声启口,“明烬,我们来做。”
明烬一愣,继而温柔地抚摸着泽榆的脸颊,柔声而道:“泽榆,你别这样。”
泽榆的眸中瞬间浮现起满满的哀伤,他自嘲着说:“原来,我宫泽榆如此不济,如今就连你都不要我了。”
明烬俯下头,在泽榆的唇上又轻柔地一啄,“别胡思乱想,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弃你,我明烬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说着,他勾着泽榆的肩膀往屋里走去,“你累了,早些睡吧!”
那夜泽榆并未回自己的卧房就寝,而是在西厢的客房里睡下,一整晚明烬都陪着他,告诉他说:“离慕染并不是你的全世界,没有了他,你还有我。”
当时泽榆双唇翕动,显然是想说什么的,可最终他却选择了沉默,只轻轻颔首,而后睡去。临睡前,心里想着一句话,那句他没能说出口的,“不,对宫泽榆而言,离慕染就是全世界,没有了他,不如让我去死。”
(卷卅玖完)
'2009…11…6 15:00:00 染°'
卷卌 一曲离歌
半夜转醒,望着身侧的明烬,泽榆深深地叹了口气,尽量放轻了动作,他下床走到香炉前将事先准备好的迷香点燃。香只有半炷,却也足够让明烬至少半个时辰内醒不过来。
将香炉放到床边,而后他又取了文房四宝走到桌边,慢慢地磨了墨,提起笔蘸上墨汁写下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