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眯了眯双眼，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她。好一个关子菁！说的是头头是道、句句在理，赞了我的尊贵承认了自己的不如，但是，你也字字如针！说我天生命好生在皇族，所以地位身份先就高人一等，承袭舒姓也只是顺理成章，而我最大的幸运就是当今天子暂无儿女，否则我这小小的郡主是万万比不上金枝公主、皇子的……关子菁，这才是内涵意思吧。
我始终神色不变，嘴边的笑意依旧。“可是，本郡主还以为关小姐与我是一样的，不然怎会教训起本郡主来了。”
关子菁的眉头轻微动了动，不细看几乎很难发觉。“臣女不敢，臣女只是斗胆抒发一下自己的看法。毕竟郡主已非昨日少女，穿衣举止均不能随便了去，不然倒不像郡主了。”
“关小姐大胆直言，倒是叫人佩服。关小姐见识非凡，可否指点一下不像郡主，那像什么了？”语气、神色明明没有变化，可这番细细婉约的话语听在我自己耳中都觉得冷然和压迫！
关子菁不避不闪与我对视，从那样一双水眸中我成功捕捉到了不屈、骄傲、轻蔑、不屑，以及些许忌惮，即便只是一闪而逝。终究还是忌惮的吗？我的嘴角直接反映心意勾起冷笑的弧度。
即便你有驻在雁城的关厚远撑腰，即便舒祈洛对你们关家有些许顾忌，即便你是“尊贵的客人”，可是……“怎么不说话了，关小姐？本郡主倒觉得，自己这番衣着可甚过了有些未出阁女子在男子面前的□相呈。”如期地看到她一脸神色如常支离破碎，我不避闪她愤恨厌恶的眼神，继续：“噢对了，关小姐是不是想说，我不仅像郡王府出来的郡主，还像兵部尚书的夫人、丞相的儿媳？关小姐，你说是与不是？”
我说得极缓慢，声音很淡很淡。在我的目光洗礼下，关子菁愤恨地微微避开了眼去，只是没有回答。我也不计较，继续道：“只是，关小姐，切莫忘了，不是‘像’……而是‘本来就是’！”
不顾关子菁瞬间直射我的眼神，我笑了笑，“所以，关小姐在楚府这段时间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作为楚府的当家主母，是该好好招待‘客人’的，绝不会怠慢了去。”
不是我狠毒针对你，而是你不知收敛一再惹我。我只是要提醒你，不要忘了身份，即使只靠身份的差异我也能够办你！你们以为舒祈洛是可以任人摆布威胁的吗？如果是，那么他就不会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坐那么久、将大祈治理的那么好！你们很清楚你们手中的兵权是舒祈洛的顾忌，可是你们不清楚那顾忌究竟有几分。如果你们靠着那一分的顾忌而蒙蔽了心智招摇过市、猖狂无比，那真是愚蠢之极！关子菁，我先前还想着要如何应付你，如今看来是我高估了你！
我叹了一声，“我觉得有些乏了，今儿个就不吃了，关小姐就请自行用膳吧。侍画，好好伺候着关小姐，切不可怠慢。”
门边的侍画恭敬地垂首，应道：“是，少夫人。”
刚刚那一番话我无意避讳谁，因此侍画甚至是关子菁身后的那个侍婢都听了个全程，还有附近来往的一些下人多多少少也是听得几句的吧。听到也好，作为主子适时也是该在下人中树立些威严的，毕竟“当家主母”这个担子我也许会担得长一些。
不待关子菁有何反应，我转身欲走，却正好与回府的楚祕碰了正头。我平静地看着他，一袭紫色金边官袍依旧穿在身上，显然早朝进宫后就没有回来过。他表情莫测，看不出真实情绪，尽管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但我分明感觉到他前天的狂怒不再，脾气显然已经缓和下来了。想起前日他因为我的突然失踪而担忧、狂怒，我没有半句怨言，只是对他充满了万分歉然，尽管这样一份歉然无法真实地传达给他，譬如歉然背后那罪孽的原因……
那时楚祕接我回府时，我说遇到的是山贼，中途被我悄悄设法逃了。楚祕一脸不信，却没有进一步问我，只是那时开始便硬着脸不再与我讲话。不管他现在是否仍旧生气，其实，我只知道我想与他和好，我不想看他皱着的眉头，不想看他沉肃的脸庞，不想看他微抿的薄唇……动了动唇，我想给他一个真心的微笑，然而才刚扬起一半的弧度，只觉身边快速闪过一个影子，然后我看见关子菁欣然地站在了楚祕面前，百灵鸟悦耳的声音传进耳朵，“楚公子，你回来了！”
楚祕深邃的黑眸依旧只锁住我，看也不看他面前的关子菁一眼。见此，原本因关子菁亲昵的一句“你回来了”而怔怔的我，心中随即畅快了些。然而就在下一秒，我看见楚祕幽深的眸光闪了闪，他那沉肃的脸色在瞬间缓和下来，嘴角带起温柔一笑。“恩，回来了。”
他没有低头看关子菁，但是单单那个温柔的笑容，足以将我刚刚恢复的畅快心情一扫而空！我垂下眼，心中不免自嘲与冷笑。
“那吃饭了吗？正要开饭，一起吃吧！”
听着关子菁天真而欢快的声音，再想想之前她的那番表现，怕是很难将其联系成一个人。要吃饭，那我也没必要奉陪了，我宁愿回房完成我的画作。举步无言地绕过他们，我始终看着前方，走上了来时的路，而身后关子菁的声音渐渐逝去。
“郡主。”快到宁致轩时，思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猜，她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在十分清楚关子菁意图的前提下，还要单独留下他们俩人相处。这么久以来，我从未和她谈过自己和楚祕或是昀漾的事，她也不会主动来问，或许刚成婚那时她不知情，不过聪明如她，很快她便应该知道我们三人之间的纠缠了吧。只是我很想知道，在我的感情纠结中她到底是以怎样的立场来看待？不是我多虑疑心，只是她喜欢昀漾是千真万确的。以前她尚可以隐藏的很好，可我自雁城回来后敏锐地发现，她变了，即便是只有很细微的变化。她会静静地站在身后几步，让人忘记她的存在，偶尔不经意的一回眸，才能捕捉到她立即敛起的愣愣眼神和细腻的温柔。与其说从未想过在思婕清冷漠然的美丽容颜上，有一天会展现对男子的温柔，倒不如说是我从未想过那个男子会是昀漾！
我不由加快了脚步，深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忘记那沉沦之夜的伊始。只是，怕是永远忘不掉了。春雨绵绵的漆黑夜晚，熟悉想念着的那一抹雪衣身影，倒地失去知觉的护卫，以及恭敬垂首站立于马边的思婕……
成婚那时便让她做了选择，我或是昀漾。当她选择陪嫁进楚府的时候，我真的开心又满足，以为我在她心中终究是最重要的。然而，我错了。她选择了留在我身边，保护我、鼓励我、安慰我、为我排难解忧，一切都为代替那个人！或许，刚好相反，她只为了阻挠而来。
十三年，终究抵不过短短的三个月……
可笑，又悲哀！
舞动的画笔，垂下的缕缕发丝，多彩的颜色，生动的画面……仅在一炷香的时辰内，一幅风景画便跃然纸上！我拿画笔的手顿在半空，双眼愣愣地看着栩栩如生的西下夕阳、波光粼粼的水面、郁郁葱葱的青竹林，一时无法回神。直到……
“种上幽兰吧，淡淡熏香。”一个叹息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猛然抬头，楚祕平静的面容映入眼帘。他怎么跟来了？只和关子菁说上几句，他先前的肃然就消失殆尽了吗？我搁下画笔低头看画，不着痕迹地掩饰住自己的眼睛，轻轻缓缓地念道：“霞光留我花间往，幽兰飘渺孤鸿影。幽兰花，为谁好，露冷风清香自老。”
“好词，但过于悲凉了。”他说。
我怔怔而语，“不是词悲凉，而是花本身就是一个悲凉的存在。”
楚祕沉默了片刻，问：“那是喜欢你院中的那种黄花？”
我抿了抿唇，“或许吧。”
楚祕不再说话，径自回身坐到了房中的小圆桌旁，他抬眼看我，眼中的意思不言而明，他要我也坐过去。略作踌躇后我绕过了桌案走去，只是一时间相顾无话。为此，我状似随意地找话说，“你吃过了？”
“没，宫里商量完事就直接回来了。”
“哦。偏厅布了一桌菜，你还是快去吃的好。”
楚祕瞥了我一眼，“你不也没吃？”
“思婕去厨房给我做了几个小菜，我等会儿再吃。”
楚祕点了点头，道：“我们一起。”
不料他这么回答，我怔了怔，犹豫地开口，“可是……”
“什么？”
我不自觉地撇开了眼去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