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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长小武上-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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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仆道,大人的确英明,小人原本爵位不低,本来应该是第七级公乘了,前几年收成不好,家中父母又双亡,为准备丧事,四处借贷,共欠公家私人钱一万二,就卖给城里富户大族卫氏五级爵位,共得钱一万五千。靠那剩下的三千钱,才苟延活到了今天。 




  又是卫府,小武的心简直要砰砰而跳了。他深吸了口气,强笑道,这就是了。如果你不卖掉爵级,我今天就要向你行礼呢。虽然我在县廷任职,可是爵位却还不如你……据说,韩孔送了你一匹绢和一个革制刀鞘?快快呈上来,并把具体情况述说一遍。 




  韩仆道,的确不假,证物已经交给县吏了。 



  一个狱吏双手托着个木质漆盘,放在小武面前的案上。那是一匹白色的细绢,色泽暗淡,缠裹在一个黑色的牛皮刀鞘上。小武抓起那刀鞘,仔细琢磨,良久,他清了清嗓子,诘问道,韩仆,你的侄子韩孔为什么给你这些物品,他是不是经常给你送东西。 




  回大人,我这个侄子不务正业,爱好赌博。父母留下的家产被他败掉不少,他哥哥倒是个本分人。前两年在乡里长老的干涉下,干脆给他们兄弟两个分了家。可是不到一年,他就把自己的份内所得赌光了。只好去给人做雇工,不过他生性懒惰,做了没几天,就和主人吵起来。主人家申徒氏是个大族,哪里会容他,立即叫家奴将他捆绑,传话给乡正,说要斩下他一条腿。幸得我和几个长老去为他求情,并声言汉家法律严禁私刑,人家才放过他。接着他就失踪了好一阵。上个月才回来,给了我这个刀鞘和那束绢。其实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不过他以前从不理会我这个族叔,这次我觉得很意外,怕拒绝了他,他会恼怒。后来我也差不多忘了这事。昨天听到乡正挨家挨户宣告,如果得了韩孔的馈赠,一定要赶快报官,才知道情况不妙。虽然这也不值几文钱,但是官府既然如此郑重其事,我怎么敢藏匿。而且我不知道韩孔到底犯了什么大罪,昨天跟老婆一商量,她吓得脸色煞白,要我一早来自首。我年轻时卫戍过长安,在军中也习得不少法律条文,如果韩孔犯了死罪,我不是也稀里糊涂地要为他陪葬吗?我一夜没睡,就是被这个吓的。 




  小武点了点头,对婴齐说,把韩孔押上来和他叔叔对质。并将凶刀案卷一并拿来。 



  韩孔上来看见他叔叔,脸色变了一下,又恢复了满不在乎的神情。小武冷冷地瞧着这个身坯粗蛮的大汉,被狱吏们按倒,跪在自己面前,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他自小就不喜欢这种粗鄙目不识丁的无赖少年,偏生当亭长多年,一直要跟这帮人打交道。虽然看不惯,却又不能不忍气吞声。这帮无赖大都身体壮大,而且佩戴武器,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也不敢去逐捕他们。他当亭长几年来,除了办过几个蟊贼,对这些粗壮的家伙还真只是敢怒不敢言。所以三年考核,只落得个〃畏软不力〃的评语。倘若自己不管抓人,只管拷掠,那该多么惬意。 




  他脑子里浮想联翩,耳旁传来韩孔的一声大叫,叔叔你怎么能冤枉我?虽然我一向对你冷淡,可毕竟你也不是我亲生父母,我不算是犯了〃不孝〃之罪罢?我什么时候给了你刀鞘了?这种事怎么能乱编?关系到人命大事,你可不能公报私仇啊。 




  小武大怒,把刀鞘往案上一拍,在县廷喧哗,你知道要受什么惩罚吗?还敢狡辩?这刀鞘的鼻纽挂钩和你衣带的铜扣十分吻合。当然,你还可以说这些在街市上都是成套出售的,可是我审视鼻纽,上面的磨损部位和你铜扣的磨损部位也相当一致,这又怎么解释?除此之外,你似乎还可以狡辩这刀鞘和卫府剽劫案中的凶刀无关。但是我刚才也查过了那柄凶刀,你这刀鞘不是那种只包裹刃部的鞘,而是连刀柄全部裹住的类型。哼,真是苍天有眼,那凶刀的刀环有不规则的缺口裂纹,致使刀环下部有类似浇注铁器时突出的赘瘤,而与这突起的赘瘤相应的刀鞘部位皮革也正好有青白色的磨损。如果不是正好相配的刀鞘,怎么会这样。现今证据确凿,你再不招认,就要让你手指吃点苦头了。 




  两个狱吏走过来,将韩孔按倒,等待小武的命令。小武咳嗽了一声,道,韩孔,你别指望硬挺着便想逃过罪责。汉家的法律是宁可抓错,不可放过。你受了刑还想手脚利索着出去么?告诉你罢,就算那些的确冤枉的人,一旦受刑,肢体亏损,就不可能再和常人一样生活。即便将来平反昭雪,也只能成为隐官刑徒 
,何况你现在人赃俱获,早点招供比受刑爽快。 



  韩孔眼中闪过畏惧的光,他沉思了一会,嗫嚅道,那刀鞘的确是小人送给族叔的,但是小人是在洪崖里赌场门前拣来的。大人说小人杀人剽劫,实在冤枉。 



  那就用刑罢。小武扔下一枝竹券。接着便是韩孔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了院子。他的手指鲜血淋漓。你还是不肯招供么?小武冷笑道,按照大汉律令,有这些证据,可以立刻结案具审,上报廷尉。只是案有谋主,奉令施行者可以轻判。你如想活命,就赶快招供罢。还有,前日御史府文书移送到太守府,这案件可能和广陵王的谋反案有关连。倘若查实,那是要全族连坐的。 




  大人,小人已经自首告罪,不应当受这无赖的连坐罢。韩仆脸色煞白,插了一句。 



  你放心,小武笑了笑,大汉《贼律》上明文记载,知道贼人而一意包庇,方和贼人同罪。朝廷制定连坐罪,本意正在于少杀,将谋反消匿于无形。如果是贼人亲属,主动捕斩贼人反而有功。你虽然没有捕斩,但既已首告,也可以除罪了。这个韩孔有没有老婆孩子?他们倒是逃脱不了干系。 




  这个无赖倒是有老婆,两个孩子,韩孔哀求道,但是他们并不知情啊,大人能否宽容呢?他老婆是本县山阳里人。他父亲临死时希望我能经常照顾这无赖的妻儿。他妻子可真是个本分人啊,孩子也很听话懂事。 




  小武叹道,这些都得依照朝廷的法令行事。我哪能作主?现在我只能发券,立即将他们拘捕。这韩孔既然还如此嘴硬,那么只好动用笞刑了。来人,把他四肢拉开,扯掉衣服,按在地下,笞背四十。 




  我招,韩孔终于嚎叫了起来,大人我招。 



  小武道,这样最好,我又何尝想用刑。只是知道你定有奸诈,万不得已。 



  五 



  韩孔喝了大瓢凉水,喘息了一下,道,小人自被申徒氏斥退以来,穷途末路,欠了很多赌债。债主扬言,再不还钱,就要将我绑到城北的梅岭去活埋。我当时就想劫点钱远走他乡。那天下着大雨,旗亭的大门紧闭,我看见一个女子,提着一个麻布的袋子,从袋子的形状来看,应该装着一吊吊的铜钱。这女子很奇怪,她看见旗亭闭市了,却并不离开,只在门口东张西望。好一会儿,显得很失望的样子,慢慢地走开了。当时街上几乎没人,只有几个老妪坐在屋檐下傻愣愣地呆望,但那么老的人,也几乎算不得人了。我心里暗喜,就跟随那个女子,不多时,她拐进一条小巷。小巷里更是寂静无声,两边人家的门窗都紧闭着。我心里砰砰直跳。大人,我虽然不事产业,但杀人越货的事却到底没做过啊。 




  少废话,继续。旁边有狱吏喝道,只回答大人问的内容。 



  我真的不敢杀人啊。韩孔两手据地,凄惨地叫道。 



  看来你还是不肯招了。小武道,那就只好用笞刑了。你自以为很健壮是吗?说不定马上要往外抬你的尸体。 



  韩孔号哭道,小人交代就是。我就马上跟进她,迅疾地跳上去,在她背后刺了一刀。她扑倒在泥地上,伞扔在一边,。我解下她腕上的钱袋,马上逃走了。 



  你马上就逃了?还是另外做了什么?小武道。 



  没有,小人没有。当时小人很慌张,什么也不敢做啊。 



  哦,那枚竹券呢?小武道,你这贼刑徒,还是挺有心计的,竟然知道伪造一枚竹券,扔在现场,引我们上当。其实你贼杀人,受害人没有死,本来也判不了死刑,不过是髡钳为城旦,做六年的苦役罢了。但是伪造商贾竹券,破坏了大司农新颁布的《钱布律》,可是大罪,我立即上奏廷尉府,是死是活,你只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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