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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父母,大抵是如此吧,儿行千里,母担忧。
“刘璃。”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刘璃笑起来,“赵步云。”
赵步云脸色似乎不自然,细长的眼睛满是愁色,手搁在书包带子上扭了又扭。
“我就件事想跟你说。”
刘璃拍拍他的手臂,大咧咧道:“我们谁跟谁啊,说啊。”忽然眼珠又一转,看了看身后报名的队伍,凑近赵步云低声道:“该不会是想插队报名吧,快进来。”
赵步云一僵,皱起眉,撇撇嘴:“当然不是,我是有正经事。”
刘璃一愣,正想问是什么正经事比现在报名入学还重要,但拿了分班表的江洺已经走了过来。他看了看赵步云,眸色一沉,“你有什么正经事?”
赵步云被抢白,瞪了江洺一眼,“关你什么事,我跟刘璃说呢。”
刘璃见状,忙打圆场,笑嘻嘻:“没事没事,你说你说,别顾忌他。”说着用手肘碰了身侧的江洺一把,让他卖个面子给赵步云说完。
“我爸要送我去上京念书,他调到上京去了,我们要搬家了。”赵步云顿了一顿,“我不能读三大附中了……也不能和你一起……”
赵步云正待在刘璃面前煽情几句,刘璃也正配合着唏嘘,此刻却被江洺很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打断:“刘璃,刚刚那个什么主任找我们填东西呢,我们走吧。”
刘璃不觉额上冒出黑线,感觉江洺也太那啥了,这是真把自己当半大孩子在折腾着吃醋呢?她抬眼白了江洺一眼,又回头看向赵步云,还想说几句,却被江洺拉住了手,想挣脱却发现自己力气实在有限。
她迎面还对着江洺凌冽的目光,心里不觉缩了缩,很顺从的不再反抗。
“那个……赵步云,你一路顺风啊,我们先去填东西,再见啊。”
刘璃被江洺拉着跑,停也停不下,只得连连回头说。
身后却传来阵阵声音:“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
初一学生刘璃呢,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个无忧无虑具体表现为:走读生不用寄宿,不用参加早晚自习,不用出操,不用晨跑,不用住学校八人宿舍,不用……
是的,这一切好处都源自不用住校。
她和江洺住在小复式套间里,过着结婚以来最长久的两人生活。还是少男少女同居。
生活是美好,表现在两人精神上的爱,生活也是悲惨的,表现在两人实质需求上。
“老公,你硬了。”
“会软的。”
“老公,你又硬了。”
“我去洗澡。”
“老公,总是洗冷水对身体不好。”
“……总是不能释放对局部不好。”
“那你还是洗冷水吧……”
不过,希望在前方,再过两三年,等两人硬件软件都配起,还怕幸福生活不和谐么。
“嗯哼。”刘璃想到此,不由自主的哼了声,却忘了此刻正是某位狮子吼老师的课。于是很自然的一颗粉笔头直中刘璃眉心,刘璃面不改色,将粉笔头回头丢到教室角的垃圾桶。
——
学生难做啊,尤其是在江洺总是稳坐年级第一把交椅,而某人总是稳居班级最后十名的这种落差中,刘璃深深的体会到了这点。
江洺经常以各种名目请假去做林江兄弟娱乐公司的工作,老师从不会为难,而刘璃就不同了,哪怕理由再正当,也不会得到批准。
看看,学校也是势利的。
于是她开始更频繁的和林秉楠套近乎,直到他找他堂哥三大附中校长,说她有病,还拿了分伪造的医院说明,上面具体列了数十种不同的病,触目惊心啊。不知道校长是被林秉楠的关系所动,还是被这说明给吓到,总之,刘璃终于可以每个月只上半个月课了。
那剩下的半个月,她在干嘛呢?
比如现在,她在朝华大酒店。
本来员工并不屑让一半大孩子管的,直到林秉楠和江洺说她是老板之一。
而刘璃具体做些什么呢,市场,做老本行。做市场推广,做市场调研,做市场策划,为朝华锁定主要消费者群。
忙的不亦乐乎,似乎也有小成。
偶尔她也和阳老板学两手菜,但是,显然她不具备那样的天分。
“刘璃,那个是糖,不是味精。”
“刘璃,那个是醋,不是白酒。”
“刘璃,那个是葱,不是韭菜。”
“刘璃,那个是……”
好吧,刘璃必须承认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句话是有依据的。
——
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刘璃刚打开门,就听到电话在响。于是鞋都来不及换便跑去接了起来,刚喂了一声,就被抢白。
“妹妹出事了,妈妈,妹妹拍戏的时候没用替身自己上的,结果吊钢丝的时候摔下来了……”
电话那头多多的声音满是惊慌,刘璃听的心都停了一拍,脸色一瞬间惨淡下来,嚅嗫了半天才稍稳住心神,问道:“她现在怎样,严重不严重!”
“还在医院抢救,一个多小时了,你们感觉飞来海都吧,医生说很危险,有根东西插进去了,失血很多……”
46、第四十六章 。。。
十一月的海都,已经开始冷了。
刘璃和江洺走的太急,自然没准备衣服,和林秉楠一起飞到海都机场时,才发现这里只有二十度不到。身上的短袖短裤,风呼呼而过,刘璃却觉得心凉过身体。
在飞机上,一闭上眼,眼前就浮现罗元子那张枯槁发黄的脸,浓浓黑眼圈下那泛白开裂的唇,一阵心悸。她的手指深深抠入了肌肤,不觉间背脊一点一点挺直。她不能让这个女人带着她的孩子,绝不能。但她真不是个好母亲,和罗元子有什么区别?
夜晚的医院走廊暗昏昏的,静谧的空气里没有任何声音,打磨光滑的地面上寂寂的映着刘璃的影子。
“休息一下吧。”江洺拿起林秉楠新买的外套,给站着的不断踱步的刘璃细心披上。
刘璃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却停不下,一步一步,落在地面上,穿着平底鞋不累,但是脚连着心却很痛,好象每走一步内脏就痛的颤动。
拉拉还在手术室隔离,虽然暂时排除生命危险。但她的血型特殊,一时医院不够,多多已经去验血型了。
“你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刘璃陡然停下,抬头看向坐在手术室前木椅上的江洺。
江洺眼皮微微上挑,眼角处细细收紧。瞳仁似乎异常黑,黑的看不到她的身影,亦看不到任何的温度。他垂下头,又抬起,“她会有救的。”
刘璃心头忍不住一酸,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的血型不对。”多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医生领了出来,他一脸怔然,一手扶着别抽血处,“你们血型总有一个和妹妹一样的吧,快去……”
刘璃和江洺递换了个眼色,心里了然,却开不了口。
“多多。”江洺终于开口,侧过目光静静地凝望着刘璃,又看向多多,上前拉了他过来。
“爸爸已经找林秉楠去找本地电台登求血字幕了,拉拉渡过危险期了,暂时不会有事的。”
多多却皱起眉,“你们就在这里,为什么不……”
刘璃深吸一口气,打断多多的话,看着多多的眼神心里有点发虚,“妈妈有件事要跟你说。”
刘璃喉咙深处涌上了苦苦涩涩的味道,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已经苍白到没有颜色的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终究开口说出来。
罗元子是刘璃的大学同学,同在加州X城大学。
直到毕业,两人一直关系不错,直到罗元子染上毒瘾。然后罗元子怀了一个白人的孩子,那时候罗元子想打掉。但当时刘璃有了多多已经两岁多了,加上自己幼时经历的阴影,所以对孩子她一直怀有一种特别心情。她劝罗元子不要打掉,做妈妈的不可以这样,而且表示愿意帮助罗元子。
罗元子多次上门借钱,自然有借无还的那种,然后她生了。自此以后她更是带着孩子频频上门借钱,她喜欢那个惹人疼的孩子,但她无法一直忍受罗元子,于是要她不要再上门。后来的两个月罗元子果然没来,但刘璃心里却惴惴不安,不是为罗元子,而是为那个孩子。罗元子不是好妈妈,她知道,那么那个孩子却是无辜的。
刘璃最终还是亲自去了罗元子家,没人在家,她去听到婴儿的哭声。然后她找来人撬开了门,见到她永远忘不了的那幕。
房间里,墙上,沙发,地板上全是血迹,桌子上放着一个才几个月的婴儿。发白的小脸皱成一团,哭声沙哑,眼睛通红,小手青紫,还有烟头烫伤的痕迹。
如果她晚来一步……那是一阵锥心的痛,痛得她只怕顷刻就要四分五裂。
那一幕在她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以至于以后一直做着有着罗元子不同的噩梦。
尤其是在自责没有做好一个妈妈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