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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聿明答道:“因情况紧急,我没来得及向你报告。我已命令新22师在军炮兵和战车支援下,于今(29日)晚9时再全线出击。炮兵应于今晚8时30分开始对敌炮击。另令突击支队黄翔部,即对敌后,特别是西当河东之敌后,展开广泛而猛烈的奇袭破坏活动,切断敌后交通运输补给线路,破坏敌人通信设施,竭力牵制敌人,并阻击敌人向前线增援的部队。总之,今夜我们一定使敌人不得安宁,同时要求新22师要竭力夺取克永冈、康道等要地。”杜聿明接着还说:“鉴于日军已将第56师团投入对我200师的四面围攻,12天以来200师虽已予敌重创,使敌伤亡四、五千人,但我200师也有2000多官兵在同古战斗中或伤或亡。尤其自24日以来,200师的后方交通已被切断,至今伤员运不出来,补给送不进去,该师已出现弹尽粮绝,河东同城内联络中断的极其危殆的局面。而增援200师的新22师,日来遭到火力和兵力都居优势的敌55师团的坚强抵抗和拼命的不断反扑,致使我新22师攻克南阳车站、塞特里头、克拉格、伐南之后,再无进展。而96师因桥梁被炸,道路不通,现仍停留在曼德勒附近,无法指望该师来援,情不得已,为求使200师免遭覆灭,以便另在平满纳与敌决战,我已命令戴安澜于今晚深夜,乘敌我在克永冈等地激烈交战之机,率全师从同古突围而出,到沙加雅集结整顿后,前往平满纳北方之基东甘(Kyidaunggan又称“吉洞冈”)集结整补,准备参加平满纳会战。200师安全撤出后,我立即筹组平满纳会战。希望能得将军您的支持。” 。 想看书来
放弃同古,史杜针锋相对(3)
史迪威是个急性子且易暴躁,喜怒常形于色,素有“酸性子乔”和“尖酸刻薄的丘八”的绰号。由于他一心指望在同古发动攻势,将入侵缅甸的日军2个师团先消灭掉,在缅甸打个大胜仗,用以振奋盟国的民心和士气。现在听见杜聿明亲口说出了“已令戴安澜率全师于今晚深夜从同古突围而出”这句最令他反感的话语,这叫他怎不火冒三丈,马上同杜聿明翻脸,气得脸色发青,厉声地对杜聿明说:“我昨天命令你们进攻,于今天展开主力决战,而你们却决定今晚放弃同古,撤出200师。这是一种置卑谬英军的安危于不顾,而且对蒋委员长要你们死守同古的命令公然抗命的违法行为,这是要受到军法惩治的。你们这样做,不但违背了中国领衔签署的《联合国家宣言》的精神,也不符合美国援华和中英实行军事合作,共同保卫缅甸这个中国国际通道的本意。为了保住缅甸,为了盟国的共同利益,为了中国抗战的需要,为了英军的安全,为了中国军队的声誉,我现在命令你们:死守同古,全线进攻,谁敢再抗,军法论处。”史迪威原本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平常他同中国下级军官或士兵谈话,以及同他要好的中国人或者他认为印象较好的中国人谈话,常爱说汉语。可是,此刻他同杜聿明说的上面那些话,竟自始至终都用英语,没用半句汉语,全部由外事局派到他总部的译员组长兼商震联络官的曾锡珪上校全程翻译[笔者注:曾锡珪上校,湖北沔阳人,清华大学毕业后赴美国留学,曾毕业于美国弗吉尼亚军校,与孙立人、齐学启等人有同窗之谊,被商震请到外事局任上校科长,经商震介绍给史迪威,随其于1942年3月11日来缅甸在史总部工作,也常陪史迪威下部队]。史迪威等曾锡珪译述完毕,就当场用汉语宣布:“我派多恩中校、梅里尔少校、王楚英上尉留在叶达西,负责监督你们执行我的上项命令的实施,你们应予配合。”说罢,史迪威气冲冲地准备登车回梅苗。
廖耀湘、李涛、李汉萍3人立即出面打圆场。廖耀湘说:“请您务必息怒,您的命令我们一定认真执行,同古战事更要从长计议,先请您和您的随员们把晚饭吃了,总不能老饿着肚子吧。你们吃饭,我现在就去下命令全线进攻。”此时已是29日晚8时30分,廖耀湘的话刚刚说完,支援新22师进攻的各种火炮(105毫米榴弹炮24门、战防炮12门、75山炮12门、迫击炮30门)随着孙逸波营长一声令下,全部同时发射,78发各种口径的炮弹便同时向克永冈、康道等处敌阵连续不断倾泻,一直持续到晚9时。炮击停止后,我军步兵部队便全线出击,顿时火光照亮了大地,炮弹的爆炸声划破了暗夜的寂静。史迪威目睹这种景象,死板着的面孔渐渐开始舒展起来。
此时一旁的杜聿明却按捺不住了,他原来就对英国人和史迪威憋了一肚子的气,现经史迪威刚才那通声色俱厉、以势压人的重话刺激,使他心中的火气就象火山爆发时的岩浆一样,一下子迸发出来,难以控制。他情绪激动地对史迪威说道:“您受中美政府的信任和蒋委员长的重托受命入缅指挥中国远征军对日作战,可你总是仰英国人的鼻息,处处事事都把英军的利益和需要放在第一位上,置中国军队的安危和官兵们的生死于不顾,现在据守同古的200师已四面被围,交通断绝,后援不济,弹粮俱尽,危如累卵,您应当清醒地认识到,此时如果不及时安全地由同古撤出200师,让战况照此发展下去,必然要导致200师在同古遭到全军覆灭的厄运,其后果是不堪想象的。而史迪威将军您对此竟视而不见,仍然强令200师死守同古。显而易见,你这个命令正是葬送200师的催命符,这是使亲者痛而仇者快的自杀,是每个有良心、血性,有正义感的盟国军人坚决不能接受的事实。”杜聿明仍然很气愤地接着向史迪威指出:“中国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主权国家。中国军队是美英盟国的友军、盟军。不是哪个国家的雇佣军,更不是他们的殖民地军队。我作为中国远征军的代司令长官,我必须对我国政府和中国远征军全体将士负责。我有权保护我国军队避免无谓的损失和牺牲。中国很穷也很落后,的确急需友邦盟军的援助,但是,我们绝对不会为了获取外援,而放弃民族尊严和国家利益,也绝对不会为了外援而不顾军队的安危和官兵的生命。”杜聿明还进一步强调指出:“鉴于目前的状况,继续坚持在同古与敌决战,既不可能,也没有必要。而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完整地安全地把200师从日军的重围中救出去,另行选择适当的地点和时间,再举行会战,以求打败日军。这是当前惟一的最佳选择。我意已决,任何威胁都无法改变我这铁定的决心。”
杜、史二人终于由“不谋而合”走上了不欢而散的痛苦道路,这是他二人首次公开冲突,俩人互相指责,甚至拍桌子来发泄对对方的不满。幸而廖耀湘、李涛、李汉萍等人及时巧妙地打圆场,兼之这时新22师夜袭战斗正在激烈进行,炮声震耳欲聋,枪声尤其激烈,前线还时时传来捷报,史迪威被这种激战氛围所感染,心情也好些了,脸色也渐渐平静下来。这时他才愿意吃晚饭。饭毕,他鼓励廖耀湘努力作战,继续进攻,收复失地。并派人同戴安澜直接联络,切实摸清他那边的情况,随时向他报告。
史迪威决定亲自督促96师来此助战,便要登车离去。杜聿明这时也心平气和了,他见史迪威正要上车,便趋前对史迪威说:“我正要回漂背,请您与我同坐一车,好好谈谈。我们一同去催促96师来此。”稍后我见他俩同坐一车扬尘而去,心情也轻松了许多。我心中总觉得应当设法解开史迪威、杜聿明两人心中的芥蒂,对缅战才会有利。
30日晚,我奉召回梅苗向史迪威汇报新22师29日夜袭战果及日前战况,并着重报告了我和梅里尔所见200师和戴安澜的现实状况良好,这使史迪威对200师和戴安澜十分牵挂的心终于放下了。我见他仍对戴安澜和200师很有情感而且寄有厚望,我便乘机向他详细叙述了29日夜,200师当时在同古与河东地区所处的极其险恶的局面,阐明杜聿明撤出200师的决策,不但明智,而且适时。并补充说明杜聿明打算在平满纳再举行会战的战略意图,吁请他冰释对杜聿明因误解而形成的芥蒂。我同时还向他讲了拿破仑1805年由威绍退往布尔诺,把联军引诱到了他预想的有利地区,予以包围歼灭的战例,以此论证杜聿明从同古撤退决策的正确性。并且向他讲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将相和”故事。他听后不但没有怪我,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亲切地对我说:“我的孩子呀!你真用心良苦啊!我知道你对我的建言是非常客观和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