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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乡里的宇文化及,又有些飘飘然,乐不思蜀,产生了无所谓回不回东都或西京的思想:
“北方那么乱,到那里便有兵戎之苦,血光之灾。”
“我们手下的官兵大都是北方人,不顺应他们北返的意愿,说不定哪天又会出乱子。”
宇文智及的规劝奏了效。宇文化及让部属去抢江都的船舶,取道彭城水路西行。折冲郎将沈光骁勇果敢,宇文化及命他在御营中统领由官奴组成的给使营。叛军挟持杨浩和萧皇后行进到显福宫,虎贲郎将麦孟才和虎牙郎将钱杰找到沈光,秘密商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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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江都政变(5)
“我们受先帝的厚恩,现在居然替弑杀他的仇人做事,受他的驱使。你说窝囊不窝囊?”
“宰了他,”沈光猛然一挥拳头,“干掉反贼,替先帝报仇。”
“还得多联合些人,共举大义。”
“说干就干,即令是死,也死而无憾。”
他们分头行动,沈光留在给使营作内应,麦孟才说通了亲友和有恩情的人,约定早晨起床后率领数千名部属,在即将出发时袭击宇文化及。想不到走漏了风声,宇文化及和心腹于深夜溜出御营,派人通告司马德戡,命他###。沈光听到御营里稀里哗啦有响动,推测密谋被发觉了,立马袭击宇文化及的营帐。帐内空空如也。司马德戡率兵围住御营,沈光和属下数百人,全都拼杀而死。钱杰和麦孟才也被乱兵杀死了。
军马抵达彭城即今徐州市,运河水路阻塞不通,宇文化及让将士去抢老百姓的牛马和车辆,抢了两千多辆,改走陆路。御营中的宫娥、妃嫔和御用器皿、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等,要用车载,相府要员要用车载,官僚权贵也要用车载。车辆不够,军卒全都步行,而且还要肩负武器、甲仗、行李及口粮。常言道,路远无轻担。官兵们长途跋涉,风餐露宿,埋怨情绪滋长起来了。宇文化及愈来愈骄狂,统率三军十余万人,占据六宫,豪华奢侈跟炀帝不相上下。他每天像帝王一样面朝南坐在御帐中,有人奏事,也不吭声。下朝后,才取出上奏的启、状,跟唐奉义、牛方裕、薛世良和张恺等人议定如何处理。把杨浩交给尚书省,命十余名禁卫守护着,由令史送取签署的敕书。皇帝不坐朝,百官不得觐见皇帝。
司马德戡本来就有一肚子牢骚,私下对赵行枢说:“你大大的害了我!消灭灾乱,必须有英明的统帅,化及昏庸愚昧,周围一群卑劣的小人,肯定会坏事。我们当作何打算?”
“罢黜他!”赵行枢显得很自信,“我们掌握了军马。”
政变成功时,宇文化及封赏了司马德戡温国公的爵位,加授光禄大夫。然而,他单独统领骁果,实力太强。宇文化及处于防范心理,改命他担任礼部尚书。表面上升迁,实际上夺了他的兵权。司马德戡把怨恨隐藏在心里,用所得的赏赐贿赂宇文智及。宇文智及给他说情,才又回到军职上,领着一万多人马殿后。司马德戡和赵行枢联络了一些人,准备用后卫军袭斩宇文化及,另行拥立司马德戡当盟主。
叛军踏进了反王孟海公的地盘,他们派人去游说孟海公做外援,等待回音。孟海公起兵于大业九年,是个大老粗,重武轻文,谁在他面前引文掉句,他便发怒,立刻处死,毫不留情。现在拥有部众十多万人,占据周桥一带。许弘仁和张恺得到反叛的消息,赶紧禀报了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急中生智,设了一个圈套,让宇文士及扮做游猎的模样,带着几十名精壮的骠骑,来到后军。司马德戡出营迎接,没说上几句客套话,宇文士及两眼一瞪,命令道:
“左右,拿下叛贼!”
“在下有何过失,内史令开什么玩笑?”司马德戡装糊涂。
“装蒜有什么用,你们的阴谋败露啦”。
宇文士及把司马德戡押到御营后,宇文化及扭转身子向左右顾盼了一会儿,用手掠一掠浓黑的胡须,当面责备道:
“我和阁下协手平定内乱,可以说九死一生。没料到大事刚开头,正想一起共保富贵,阁下又为何要谋反?”
“诛戮昏主,是因为受不了他的荒淫暴虐。”司马德戡直言诉说道,“推举阁下,本来希望拯救臣民跳出火坑。想不到你的所作所为,比昏主有过之而无不及。迫于良知良心,决计除奸贼平息国乱。”
宇文化及下令绞死了司马德戡,并杀了其余十九名同党。孟海公惧怕宇文化及的强大,只得率领部属,满载酒肉,送到御营慰劳叛军。
李密据守巩洛,抗拒宇文化及。宇文化及不能西进,便朝东郡进发,东郡通守王轨献出郡城投降。东都洛阳发现了宇文化及的军马,震骇不已,打算跟李密讲和,联合起来抗击宇文化及。
第十八章 高处不胜寒(1)
西京长安得到了宇文化及弑杀杨广的准确消息,又惊又喜,纷纷上劝进表,请求李渊登基称帝。李渊却沉得住气,俨然无动于衷,不露声色。裴寂陪伴他在御苑散心,品茶赏花。时令正值花木繁茂旺盛的季节,芳草萋萋,显出一片油油的绿光。树木郁郁葱葱,铺青叠翠。鲜花五彩缤纷,浑若飞越蓝天的虹霓那么绚丽,又如织不完的锦缎那么绵延,更像无边的丹霞那么斑斓多姿,赏心悦目。李渊在苑中的树木花草和山石泉水间逡巡,看似悠闲自得,内心却在激烈地斗争着。他当然想坐龙廷做皇帝,但是又怕成为众矢之的,在大局未定的情况下,招致各路反王的共同攻击。正在思虑之际,裴寂喊了他一声,指着井边那丛紫薇说:
“王爷,人人都说牡丹是花中之王,依我看,唯独紫薇够格称花王。它红得像胭脂,赛若霍霍燃烧着的火炬,风姿靓丽,光艳四溢,恰好象征着炙手可热的皇权。”
李渊的脑袋晃了晃,回过神来:“你我是患难之交,关系非同一般,现今正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可不要把我推到炉火上烘烤呦。”
“切莫误会,我一片忠心,天日可表。长安自古以来就是邦国的首都,取得了长安,就等于取得了根本。坐稳了长安,可以说天下已得其半。杨广薨了,自然该你即位。怕只怕别人抢在前头,那时岂不又被动了。”
“抢先抢后在其次,最主要的一点是,如何避免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
“事情都有利弊两个方面,如果利多弊少,那就不必顾三顾四,而应该当机立断。”
“不妨具体讲一讲。”
裴寂呷了一小口茶,润润喉咙:“登上九五之尊,你便给自己树立了庄严的形象,造成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威势。俗话说,附强不附弱。那时反对的人反而会减少,归附的人相应还会增多。”
“算你讲出了一点理由。不过,”李渊停顿了一下,“我还有一块心病,兴许只有你能猜出来。”
“可是册立太子的事?”
“正是。”
“嗨,我看无须多劳神。”裴寂表现出一种开诚布公的姿态,“大郎已立作世子,虽武功不及二郎,但无过失可言。由世子当太子,顺理成章,天经地义。”
“就怕二郎不服气咧。”
“假使立他当太子,那大郎和三胡更不会服气。”
“你容我再想一想。”
“立太子的事暂且放下来,先登极,过一段时间再立太子也不迟。”
李渊放松了语气:“如何继承皇位就交给你去张罗,然而必须稳妥,切切不可操之过急。”
“我不会贸然行事,一定小心在意,做得合情合理,保证万无一失。”
几天之内,文武百官都以种种方式上了劝进表。接着,裴寂又邀了刘文静等人请李建成和李世民出面,集中朝廷官员长跪在武德殿阶下,恳求李渊以天下苍生为念,顺天应人,早登大宝。李渊再三推辞,又痛哭了杨广一番,示意众人起来,只不提即位的事。满朝文武便转到大兴殿,朝见幼主杨侑,将代拟的退位诏书呈上,胁迫他签字,将皇位禅让给唐王李渊。义宁二年五月十四日,隋朝末代皇帝——恭帝——杨侑,颤抖着手用朱笔签署了《禅位诏》:
天祸隋国,大行太上皇遇盗江都,酷甚望夷,衅深骊北,悯于小子,奄造丕愆,哀号永感,心情糜溃。仰维荼毒,仇复靡申,形影相吊,罔知启处。相国唐王,应期命世,扶危拯溺,自北徂南,东征西讨,致九合于诸侯,决百胜于千里。纠率夷复,大庇甿黎,保父朕躬,繄王是赖。德侔造化,功极苍溟,兆庶归心,历数斯在,屈为人臣,载违天命。在昔虞夏,揖让相推,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