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狗狗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大宋遗事-第2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应当以择术为先,陛下。”安石回答。
  既不是变法为先,也不是理财为先,而是择术为先。为什么是择术为先?择术,应该就是选择方法道术了?既是选择,该选什么好呢?神宗不大明白:“能不能请爱卿解释一下?”
  “陛下,学术方法是一切行动的根本。治政也好,自我修养也好,都无不以它为旨归。有什么样的学术方法,就有什么的方略举止。选佛法,只能有僧侣的修为;行道学,举动必然是三清教徒。学杨朱就不会爱人,皈依墨子就难得尊亲。以先王之意为法,则不会误入旁门。所以愚臣以为,一事当前,择术是第一件大事。明白正道之后,才能谈得上别的。”安石娓娓而谈。
  “就是说法先王之意,先得弄清先王之意究竟是什么?”神宗若有所悟。
  “正是这个意思。陛下天纵圣明,无人能及!”安石赞叹说。他不知道神宗早就读过他的著作,对他的思想早已有所领悟,以为他不仅能举一反三,还能超越平常人根本无法逾越的许多中间环节,直接突入核心,所以情不自禁地赞叹起来。
  神宗的思想,却又跳入另一个天地了:“请问爱卿,唐太宗是个什么样的皇帝?”
  “唐太宗嘛——”安石稍微犹豫了一下。主要是有些意外:皇上的思路怎么转得这么快?但他很快就有了答案。他也是个思想特别敏捷的人哪!他说:“唐太宗应当是个了不起的明主。听言纳谏,任贤用能,创下一个贞观之治,也算难能可贵了。但他所知不远,行动并不全合法度,只是有机会生在隋朝极乱之后,又逢着隋帝的子孙昏聩恶劣到了极点,容易讨好,所以后代才对他称颂备至。真正说起来,名实并不完全相符。何况,时世变化,如今已非唐初可比。陛下要学,事事都应该以尧舜为榜样,才对。”
  

大宋遗事 第六十五回(5)
唐太宗一直是神宗的偶像,从来也只听人家对他推崇备至,根本没有第二个人这样议论这位圣明天子!神宗不由得脱口道:“朕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看待唐太宗!尧舜当然是圣人,只是离我们也太遥远了。”
  是突然想起《满江红》——“尧舜事,远难觅;汉唐志,犹陈迹”,神宗才忽然有了这么一句?不大好说。但他认为尧舜过于遥远,该是非止一天了!
  “遥远虽是遥远,却并非高不可攀。”安石剖析说:“尧舜做的事,至简而不繁,至要而不迂,至易而不难,绝非不可企及。只是因为后来的读书人,不能通晓圣人之道,将本来简单的事硬是搞复杂了,尧舜事业这才成了供品,似乎永远只能膜拜,不能效法了。”
  对这话,神宗依然不知所云。
  实际上,它来源于安石的王霸思想。在金陵讲学的时候,他不就将王、霸一分为二了吗?在他看来,只有三皇五帝,行的才是表里如一的王道,此后的皇帝,最好的也是王霸杂用了。他是希望神宗表里如一,不仅实施仁义礼信,心里也始终想着它们,不至于像后来包括唐太宗在内的那些皇帝,做的与想的并不完全一致,总会留下无数遗憾。神宗不懂这个前提,如何能明白他的意思呢?
  “简而言之,尧舜治理天下,既不以贤哲作标准,也不以宵小为根据,一切制度都从普通人出发。普通人能做到的,就立法为条款;普通人做不到的,或大大低于他们的一般要求,统统只作为道德理想或最低的伦理约束,决不用来作为立法的依据。能真正把握这一点,大体也就离圣人之道不远了。”安石换了一种简捷的说法。
  “你这么说,朕就明白了。就是你在《万言书》中说的,喏,”神宗翻着手里的一本《万言书》:这儿。‘先王以为众不可以力胜也,故制行不以己,而以中人为制。所以因其欲而利道之,以为中人之所能守,则其志可以行乎天下,而推之后世。’是不是?”
  这下轮到安石目瞪口呆了:难道皇上一直都将自己写的东西,当做案头书?
  神宗不等安石说话,又很动情地说:“爱卿可谓责难与君矣!可惜朕躬愚拙鲁劣,恐怕会有负爱卿的盛意,但朕躬愿意努力奋斗!也望爱卿刻意辅助,咱们君臣一起共赴大道!”
  从来君臣遇合,推心置腹,有几个人能到这个地步?就是刘备与诸葛亮,也不过如此而已!安石一时情不能已,说道:“陛下的知遇之恩,臣万死难以报答!”说到后面,哽咽难言,竟连听也没法儿听了。
  神宗也一样非常激动。还是丞相比他们稍微冷静一些,见他们都过于激动,时间也很不早,悄悄提醒安石,这才告退了。
  

大宋遗事 第六十六回(1)
百年无事追根不难
  三代有约打坐岂易
  神宗本来就是个心怀大志的主子,与安石一席话,不仅使他信心倍增,也大大提高了理想的档次:他已经不止于追慕汉武帝、唐太宗,而要以唐尧、虞舜等三代之君为榜样了。他不是不知道这对于他几乎是件高不可攀的事情,但他还是愿意以它为目标,并决心为之奋斗终生。虽然贵为皇上,毕竟年轻,那心胸也与普天下有志气的年轻人大体是相通的:对于未来,总要憧憬最好最高的。狂是狂了一点,却并非毫无意义。唐太宗说:“取法于上,仅得其中;取法于中,不免为下。”要是取法于下呢?实际可能实际了,却只能入于下流,万劫不复了。所以,谈到理想抱负,尤其是年轻人,宁可取大取高,不可取低取平。一开始就抱定在鸡窝里待一辈子的打算,今后是很难一飞冲天的。
  三代之治,始终是王安石、乃至所有专制政体下主流士人的理想极治;安石更有王霸之分,向往表里如一、了无遗憾的王道政治;为神宗与自己设想,也未尝没有“取法于上,仅得其中”的先期心理准备。所以,为神宗虚悬一个至高无上的目标,对于安石,也正是一个非此不可的选择,绝非偶然。
  就历史而言,君臣之间能在这样一个最高理想上契合一致,可谓凤毛麟角,绝无仅有。由这一点出发,他们能做一番前所未有的事业,也就不会纯粹是蹈虚御空了。
  第二天该是朝会的日子,神宗去文德殿应了一个卯,就又折回东门小殿了:他还要召见王安石,昨天还有许多未尽之意!陪同的仍然只有曾丞相一个人。
  一见面,神宗先免了两位臣子的礼:“不必行礼,咱们抓紧时间坐下说话。”
  落座、赐茶等事刚完,神宗又抢先开口了:“昨天与两位爱卿的谈话,叫朕彻夜难眠。朕的一个难题,终于有人能解答了!希望二位爱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要有任何忌讳!”
  这样不明不白的话,谁都一头雾水!公亮问道:“不知陛下是指什么?”
  “丞相也不知道。这问题朕存在心里,很有一阵子了,谁也没有说过。想倒是也想说,试过几次,还是闷在心里了:他们还不如朕想得深远,不会给我满意的答案,何必难为他们,白耽误工夫!”这问题可能真是太重大,神宗在心里也萦回得太久了,以至一提起来,他先就感慨系之。
  他既这么说,公亮与安石反倒不好再问了。好歹,神宗自己到底揭出了问题:“我朝自太祖开国至今,也有一百多年了。这一百多年,没有什么大的变故,称得上粗致太平。两位爱卿想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道理?”
  连公亮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既是粗致太平,就还不是极治,还有许多未能尽如人意的地方,这里面应该有不少教训?而没有大的变故,又多少有太平可言,除了教训,应当也有成功的经验?神宗出的是一个大题目:总结一百多年安邦治国的经验教训。这样的大题目,确实很少有人考虑;有考虑,也未必有那才力见识能一语中的。而且,经验教训从来都是通向未来的出发基地:能总结出经验教训,也就大致可以制定补偏救弊的完整方略了。这样的人,除了安石,上哪儿去找?无怪乎皇上要将这个问题久久憋在心里,直到今天,而且是在见过安石之后,才第一次郑重其事提了出来。皇上的知人之明,真正叫人折服!
  “陛下,这个问题,老臣确实是头一回听说。您是知道我的,才识学力都有限,很难回答,只好请安石做这篇大题目了!”公亮老老实实地承认说,眼睛也就慢慢移向了安石,充满着期待与鼓励。
  相关的方方面面,安石考虑得不算少。但所有的东西集中为一个问题,而且以如此明确集中的形式提出来,这却是第一次。一百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