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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不是考进士吗?安石的儿子王雱现在京中应考,经常到我家里来。微臣先将陛下的意思告诉王雱,让他再说给王安石,先通个气。然后,陛下再下正式诏书,就万无一失了。”持国说。
太子这才笑了:“好,就这么办。”转而又问起王雱,“王安石的儿子都考进士了?一定也是个品学兼优的人吧?”
持国说:“是的。王雱今年二十四岁,与我们老大同年。因为家学渊源,自己又勤奋刻苦,经史都通,同年相仿的一代,几乎就没人能望其项背!”
“噢,有这么大才学?那今年是一定要中的了?”太子也惊叹了。
“是,一定会中的。”持国肯定地说。
“韩维说得对,我也多少听见过一些。这王雱确实才智过人,不到二十岁就有数万字著作流传于世了。就我读到的而言,还真都是精品。不瞒陛下所说,他那么早熟,我还真纳闷过呢!”乐道插进来说。
太子显然很高兴,脸上好歹开朗多了。
到内侍进来禀报,说中枢大臣等已在殿外候见,乐道、持国就下去随班吊唁、恭迎皇上登基了。
因为有四年前的经验,一切都有条不紊。和上次一样,臣子们先在福宁殿吊唁,到垂拱殿哭丧,然后在偏殿拜贺太子接位为皇。不同的只有一点:上次是从垂拱殿后门外面就开始哭,这次是进后门后才哭,礼官说这才合礼。大宋从来注意礼制,皇帝大丧,怎么能有一点差池呢!新皇上,就是神宗哪,刚刚二十岁。虽然穿着孝服,满脸悲戚,又戴着通天冠,前后各有十二道长长的垂旒挡着,但参拜的人,仍然都能感觉到皇帝身上特有的那一股朝气与英气,心里到底踏实多了。
治理仁宗丧事,已经捉襟见肘。这才四年,又要治丧,自然更难应付了!
先是有个御史上朝奏道:“陛下,按照礼仪,居丧期间不应当饮酒吃肉。可替仁宗治丧的时候,朝廷赐食,文武百官与御林军给的都是酒肉,京城里面羊都杀光了。这次,请陛下只赐素食。”
礼官也说:“御史说得对,最好素食,礼上才允当。”
韩琦想起军队闹动的事,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好酒好肉的赏赐,他还嫌不好,想金子呢,还敢给他们素食?那不闹翻天才怪!当即奏道:“启奏皇上,还是依照惯例为好。”
御史驳道:“皇上,微臣所奏,礼仪只是一个方面。四年两次大丧,朝廷支应起来岂有不困难的?请赐素食,也有节约的意思。”他有朋友在三司,知道朝廷早已拮据难熬,这才想到了这么个主意。原是存心替朝廷留点儿体面,不想说出来的。叫韩琦一激,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神宗原来还觉着他讲得有理,听到这里,才很不以为然起来:笑话,堂堂朝廷,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正要驳回,韩琦却先发话了:“陛下,先帝辞世,一切要以安定为重。素食虽好,万一士兵闹事,就因小失大了。”
这倒是御史没想到的,也负不起那责任,不说话了。酒肉还是照赏,那内囊,自然翻得更净了。
跟着,三司的奏折就递上来了。中心议题只有一个:内帑外库,几乎罄尽,请皇上务必节约开支,从简治丧。神宗这才吃了一惊,知道事情比想像的严重多了!此时,代三司使吕公弼已经去枢密院做了副枢密使,替他的是韩维的三哥韩绛韩子华。接到奏折当天,神宗就紧急召见了子华。
“韩大人,你的奏折我已经读了。怎么国家就到了这个地步了呢?”一见面,神宗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子华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可他是做谏官出身,一向敢说话。当年攻庞籍谋杀赵?##埽チ醪湃私煌ㄍ夤伲欢际窃谒侵耸挚扇鹊氖焙蚍⒛训穆穑柯韵肓讼耄沼诨氐溃骸捌糍骰噬希⒊疾桓移圳不噬稀!?/p》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大宋遗事 第六十回(2)
“朕不是这个意思。”神宗已悟出自己一时情急,问的话有些不着边际,叫子华无从说起,立马改了口:“据朕所知,朝廷财富从来一分为二,一块在三司,一块在内藏。难道这两块现在都一文莫名了?”
子华道:“回皇上,三司所掌握的外库早已没钱了。许多事情,像上次仁宗丧葬等等,都靠的是内藏库拨款。这是陛下所知道的。”
“这我知道。难道内藏库的钱也用完了吗?”神宗问。
“陛下,内藏的钱帛从来不归三司,详情微臣也不大明白。自从太祖设内藏库收纳天下财富,准备不时之需,到现在也有将近一百年了。照理,东西应该不少。可越到后来,越是入少出多。尤其是仁宗朝的康定、庆历之后,除了年年支给西夏、契丹的钱帛,军费也急剧增加,财政一直入不敷出,大事小事,全都得拿内藏钱财补贴,才能勉强支应。这样光出不进,还能不空吗?我原来以为,再空,也总少不了朝廷的日常用度。可一问内藏总管,敢情他们真的差不多只有几本空账了!”说到最后,子华的声音都带出哭声了!
神宗也目瞪口呆,长叹一声,再不言语了。
愣了半天,子华才又说道:“陛下,我想来想去,当务之急唯有财政一项。国家百姓,全都得靠财政撑着。没有财政,老百姓活不下去,国家也不成其为国家了!目下尤其性命攸关。先帝也看出了问题,也想有所作为。治平元年,他接受大臣意见,让三司官员久任、专任,为的不就是理好财政吗?可惜,英年薨逝,难以大展鸿图……”子华哽咽难言,再说不下去了。
神宗想起英宗的一切,包括对于自己的教育、期许等等,更是伤感,早已泣不成声了。
子华见皇上伤感,懊悔说话造次,赶紧止住泪劝道:“皇上也不要太伤感了!有您继承先帝的遗志,一定能彻底改变财政,国富民强,光大祖宗的业绩!当前首先该做的,就是紧缩开支,节约丧葬费用。”
神宗虽然悲戚,听子华说起具体事情,连忙止了泪,听他朝下说去:“眼下比不了真宗,也比不了仁宗在世。赏赐军队的东西虽不能少,也陆续支付了,可官员的赏赐,我看可以免了:他们已经加官晋爵了。至少,也要大大减少,不能因循真宗、仁宗的旧例。还有,就是先帝的山陵,也以节省为好。仁宗的山陵,仿的是真宗,征集的钱物又有很多浪费,开销实在太大,现在无论如何是花不起这钱的!微臣身叨国恩,肩负三司之责——”
神宗没等他说完,就开口说道:“韩大人不必过谦,你说的句句在理,朕一定照你说的办。理财先缓一步。治丧,一切都要从简。先帝要避嫌,仁宗丧葬不能太简。我无嫌可避,理该量力而行,有所裁减。先帝在天有灵,也会支持我的!”
子华见皇上这样纳言听谏,心里高兴,磕过头喜滋滋地下去了。
神宗说到做到。算来算去,山陵是大头,先就从山陵省起。
照老规矩,山陵使——就是临时派去专管坟墓营造与安葬等事的官员,是由首相担任的,自然只能由韩琦再任了。临行前,神宗叮嘱韩琦:“国家多难,四年之中连遭不幸,公私都困顿不堪。山陵虽有制度,一切也都要尽量节约。我不比先帝,无所避讳,丞相该能体谅朕的心情。国家现状如此,先帝在天有灵,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
韩琦说:“皇上为国家百姓撙节财用,这是圣明天子才有的举动,老臣求之不得,自然竭力奉行。请皇上放心!”
神宗笑道:“有丞相这话,朕就放心了。朕想再派王陶去河南协助你,替你挑些担子,你看怎么样?”
一国的家都当了十几年,一个小小山陵,还要别人替我分挑?这不明摆着是不放心吗?是嫌我仁宗山陵做得太浪费了,皇上听了闲话?心里虽这么嘀咕,韩琦嘴里却仍然说道:“皇上圣明。有王大人协助,更万无一失了。”
没有几把刷子,能当宰相吗?韩琦想的,也真###不离十:皇上确实是不放心。韩琦这里一走,他就将王陶找来了:“朕算算,这丧葬里面,只有山陵耗费最大。如今府库空虚,民力凋敝,正是艰难万分呢,偏偏又连遭不幸,四年之内竟有两次大祸!想来想去,除了撙节俭省,实在没有任何办法。朕虽一再交代,可仍然不大放心。朕怕他们碍于种种考虑,不能真正体察朕的旨意,依旧大手大脚,把事情办砸了。你一向在朕身边,最明白朕的心意。朕想派你去河南府规划督算,协助韩丞相,务必节约行事。山陵以外的事,重要的,也可以先上折子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