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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本来一只手都脱臼了,休假在家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柳季白因为做的是自己喜欢的行业,所以可以算得上真的是个工作狂,因而在他看来,虽然工作的确受到了一些影响,却也不是什么事都不能做的。
比如检查工作进度,比如给各剧PIA戏什么的,又比如自己录音配剧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家里的设备和办公室里的倒是也差别不大,不过柳季白还是决定每天早上都去公司里转一圈,如果有什么事要他也可以一并办了。
但是关于柳季白上下班的交通问题,安昕既举手要求开车送柳季白去公司的议案被否决之后,他就坚持要骑摩托送他去。摩托车后视镜如今已经修好了,柳季白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不要他送。
没有了其他方法,又无法说服安昕,所以柳季白突然临时改了主意。其实他自打当上经理以来就从来没有休假过了,正巧现在是个机会,只要去公司交代一下,录音什么的其实在家里更方便。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柳季白就被闹铃叫醒,匆匆忙忙地赶在安昕醒来之前赶紧出门了。
倒不是柳季白不相信安昕的技术,只是他毕竟也配过不少耽美剧并非什么都不懂,让一个男人天天接送他上下班,即便他一直有一个十分正直的形象,公司的群众也不都是那么正直的!孙肖宇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可不想步上他们的后尘。而且一看安昕就是什么都不懂,怕是连什么是腐都不知道,他绝不能把单纯的小学弟牵扯进来。
可惜不幸的是,柳季白虽然安全地到达了公司,还以为自己总算逃过了一劫,结果中午才一到大堂,就看到安昕抱着一个头盔在门外探头探脑的……
安昕一看到柳季白就灿烂地笑起来,柳季白一个晃神就发现自己已经接下了头盔,直到他坐在摩托车后座单手勾着安昕的腰的时候,他也没有想明白先前到底是怎么了。
摩托车哒哒地跑着,柳季白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扫着脸很不舒服,没有手去理顺它们他只好甩了甩头,企图把它们从鼻子和眼睛上甩开。
安昕感觉到后面的动作,以为柳季白不放心,便十分认真地说道:“学长放心吧!我骑摩托车真的很安全的!”
“嗯。”柳季白笑了,连骑得较快的自行车都淡定地能超过他们,的确很安全。
为了避免穿裤子的难堪再次发生,柳季白自打回了家就找出来一条有松紧带的运动裤,这样就算一只手他也能穿上。只是因为右肩不能动,所以穿上衣的时候还是少不了找安昕帮忙。
因为被禁止了洗澡,所以柳季白终于没有企图用一只手完成未完成的事业。不过在他准备洗头的时候,立刻就看到了卷好衣袖裤脚的安昕严阵以待地出现在了浴室门口。
因为柳季白太高,在水池边安昕够不到。所以他给柳季白搬来一个矮矮的小板凳,让柳季白背靠着浴缸坐着,把头仰面靠在盆侧边垫得软软的毛巾上。这样洗头的水就会流进浴缸里,而不会弄湿衣服了。
水温刚刚好,淋在头皮上立刻激起一种舒服的慵懒感觉,柳季白没有反对,任由安昕在他头上揉来揉去。
安昕一改往常的多话,安安静静地仔细给他洗着头。柳季白这么看着安昕,从前只记得他总低着头看不仔细,这时候才忽然发现他其实长得还挺不错的,皮肤白白的透着点朦胧的嫩红,睫毛一点也不翘不过眼睛却很大,他的嘴唇薄薄的,细细的脖子上可爱的喉结一动一动的。
记得安昕说过他只有一米七多一点儿,柳季白回忆着安昕其实看上去很匀称也不觉得矮,可惜……就是有点太瘦了。
安昕专注的眼神和轻柔的动作让柳季白心里莫名地有点飘,他红红脸颊上沾了一点泡沫,柳季白不自觉地伸手用手背去帮他抹去。
安昕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点惊讶:“怎么了?”
“有泡沫……”
安昕的皮肤滑滑的,柳季白依依不舍地用食指指背又摩挲了一下才放下了手。
“嘿嘿……没注意。” 安昕吐了吐舌头忙抬手用袖子擦起来,结果左脸上的残余的水渍才擦干,又不小心把泡沫蹭到了右脸上。
柳季白轻笑起来,伸手抚上他的脸,直直地看着安昕,忽然心里一动,脱口问道:“我毕业那天你找我是要说什么?”
如同被丢了一颗原子弹,安昕大脑轰的一声之后就呈一片空白,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柳季白,嘴巴张张合合、支支吾吾地说:“那、那天……我……我是想说……”
那天……
注释】PIA戏:分为干音PIA戏和现场PIA戏。现场PIA戏就是CV现场读台词,导演等人对其感情、发音等各种纠正。干音PIA戏,顾名思义就是CV较上干音之后,导演等人听了再把不合适的句子打回重录。
18、第十八章 坐在浴室的那对狗熊
那天……还是初夏,六月渐起的炎热伴随着毕业生将各自奔天涯的离别哭声。
柳季白只是要搬到顺义的分公司先实习,并不是要去外地,所以并没有像真正要离开的那些人那样,只有几个哥们儿帮他搬搬东西而已。安昕竟然也出现在搬东西的人之中,柳季白自打退了学生会后一直忙毕业和找工作的事也没怎么再见过他,所以他大约花了十秒钟才终于想起这个和他打招呼的小学弟来。此时安昕努力扛起了那个装满了书最沉的箱子,柳季白看他下楼的时候瘦弱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赶紧过去一起抬。
又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终于到柳季白的东西基本都搬到了楼下来了。等着租的车来的时候,柳季白给他递了瓶水,安昕抱着水,鬼使神差地忽然对柳季白说:“学长,我想和你说句话好吗?”
“啊?什么话?”柳季白没在意随口问道,这时候车子来了,“等等。”
柳季白说完,上前去和司机师傅交谈了几句,然后兄弟们开始往车上搬东西。安昕死死握着那瓶水,低着头站在旁边没有动,柳季白想起刚才他的话,又走了过去。
“学弟,你刚刚要说什么?”
其他学长不时从旁边经过,安昕握着水的手更用力了,心里十分犹豫,他抬头看了柳季白一眼,他还在等他说话,脸上没有不耐烦,安昕抬脚正想往前靠近一步。
“好啊,叫我们搬东西,你自己却偷懒。”一个学长路过的时候突然玩笑道,“学弟,既然来帮学长搬东西就不可以偷懒啊!”
“哦、哦,好。”安昕立刻羞得面红耳赤,低下头忙闪过柳季白跑去搬东西上车。柳季白愣了半天刚刚想追问一下,结果其他送行的人也来了,大家说着送别的话,安昕又在那边拼命搬东西,柳季白只得作罢,再一折腾一时也就忘了这事儿。
直到柳季白要上车的时候,一个要去外地的学姐忽然提议,要抱一抱到个别,最后大家都和柳季白轻抱了抱。轮到安昕的时候,安昕咬着下唇,心脏跳得贼快。他满心期待着,可是柳季白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以后要努力,安昕深吸了口气,忍不住上前抱住了柳季白。
柳季白愣了一下,也反抱了抱安昕。胸膛抵着胸膛,忽然而来的充实感让安昕忽然鼻子一酸眼睛就湿润了。
“学长……”我喜欢你,安昕的声音似是耳边的呢喃,只有柳季白能听到,然而后面这四个字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哽咽了一声之后,陡然变成了“要保重啊。”
“嗯,你也是。”柳季白拍了拍安昕的背,竟然被感染了似地也觉得有些感慨,对这个不算太熟的小学弟有种莫名也有点舍不得似地。大约这就是毕业季的缘故?
安昕很快就放开了他,红着眼静静地站到一旁。
离别的六月如同雨季,便是有泪不轻弹的男儿也常是哭得放肆,送别的人其实不少,哭的人更是多数。安昕的动作和红红的眼睛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他离开的时候也同样没有人发现。
等柳季白坐上了车,忽然想起学弟还有话要说的时候,才发现安昕早就没了踪影。
现在莫名地突然想起来,柳季白脱口问道:“我毕业那天你找我是要说什么?”
“那、那天……我……我是想说……”安昕局促地结巴起来,心里很乱不知道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是不是应该坦白。
‘bong bong bong……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坐在巷口的那对攻受,轻轻地抱在一起……’安昕房间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学长!你稍等!”安昕猛地弹起来就去接电话,脸上的表情复杂,也不知是遗憾还是松了口气。柳季白还没说话,安昕已经小跑着一溜烟冲出了浴室。
柳季白转了转脑袋换了个着力点,心里琢磨着到底安昕是不愿意说,还是他自己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