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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的轻巧浮浪。去年以前,老安塞给二子一女都办完了亲事。安塞儿章夫妻俩和和美美,相敬如宾;安塞儿美的丈夫是一位带兵的将领,名叫阿贺夫,为人耿直,有正义感,与安塞儿美感情甚笃,小两口结婚两年,从未红过脸。只有安塞儿俊夫妻俩争争吵吵,那女子名叫噶玲儿,性格文静,不好奢糜,对丈夫的淫佚无度很反感,以致夫妻经常反目。而安塞儿俊并不寂寞,还在他成亲之前,那三个后妈全都与他勾勾搭搭。
这年夏天,老安塞带兵到浑河边上,与那四城主联合起来,狙击努尔哈赤失败回来,一路的惊吓与劳累,使他染上疾玻他担心一病不起,便将两个儿子喊到跟前,嘱咐说:“安塞儿章从小跟俺管理大事,熟悉政务,做城主最合适。”说完,又对安塞儿俊说:“你要认真辅助你哥,作他的好助手,不能跟他捣乱,添麻烦。”又过一个多月,安塞罗宝文真的去世了。在为父亲办丧事期间,安塞儿章忙得不可开交,要管城主的事,还要办父亲的丧事,累得焦头烂额。而安塞儿俊却很快活,整日钻在府中,与那三个小妈鬼混。反正父亲不在了,他可以无所顾忌地和她们调情。一天,安塞儿俊正在搂住他四妈亲嘴时,被安塞儿章看到了,当即痛斥他一顿。事后,他越想心里越不服气:俺搂她亲嘴,关你屁事!她又不是你老婆,更不是你的亲娘!真是狗抓老鼠——多管闲事!他一路发着牢骚,来到四妈房里,一起骂安塞儿章不是东西。过一会儿,那两个女人也姗姗而来,说起白天的事儿,又激起她们的共鸣。你一言,她一语,一齐声讨安塞儿章。最后,四个人共同有一个想法:有了安塞儿章,他们就不能自由自在地快活,有了安塞儿章,他们只能像做贼似地去偷情。于是有人提出“除掉安塞儿章”的意见后,没有一个迟疑的。在三个坏女人的教唆下,安塞儿俊下决心要搬掉这个绊脚石!以后他们又商议了一会,订下除掉安塞儿章的计策。
一天下午,三个小女人一起来到安塞儿章的家里,说有要事要见他;其实她们明知安塞儿章不在家中,却故意来找他。临走时交代一句话给安塞儿章的妻子:晚上安塞儿章无论如何要去她们那儿。因为她们有重要事情要同他说。未出她们所料,安塞儿章刚一回家,他那贤良的妻子就催他去三个小妈那里。那安塞儿章是个忠厚、本分的人,他哪能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那三个女人呢?安塞儿章去了,他再也没有回来!他是被那三个女人用绳子活活勒死的!他死后她们却扬言:“安塞儿章在调戏四妈时,被佣人看见,自觉不能见人而上吊自杀的!”
安塞儿章死后,安塞儿俊做了城主。巴尔达城老百姓敢怒而不敢言,唯有安塞儿美跑到府里哭了一场,将那三个小女人痛骂一顿,又当着安塞儿俊的面,讲了些含沙射影的话。那阿贺夫也不好说什么。这件人命冤案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再说努尔哈赤派大将额亦都率军二千人,前去攻打哲陈部巴尔达城。此时正当中秋八月,天高云淡,气候凉爽,庄稼成熟了,牧草更绿了,牛羊更肥了。额亦都被派出来单独打仗,还是第一次。他骑在马上心里想:这一仗一定要打好,一定不要辜负努尔哈赤的希望。这时脑海里又浮现出小时候父母被杀、自己孤苦无依、到处流浪的日子;后遇努尔哈赤,他俩言语投契、志向相投的交往;以及那响金铮铮誓言:“大丈夫生世间,能碌碌终生乎?”现在他们之间不光是密友、上下级的关系,还是亲戚。怎能不尽心竭力去打好这一仗呢!额亦都正想着,探马回来报告说:“前面已是浑河。因为几天前天降大雨,河水暴涨,队伍不能过河。”额亦都来到浑河岸边,只见河水咆哮着向下游冲去,不光河水深,水流急,河面也宽达二里有余。这二千人马如何过得河去?回军吗?不能!驻扎在河边上,等河水下去了,再过河?也不行!额亦都凝眉沉思了一会,突然一拍脑门:“用绳子,对!用绳子拉过河去,士兵扶住绳子涉水,……”他自言自语后,立即派人准备绳索。在河两岸将绳索固定后,士兵们手扶绳索,涉水过河。一个接着一个,秩序井然。二千人马,不到半天工夫,就全部渡过了浑河。
渡过浑河,额亦都看看天色将晚,忙命令伙头军抓紧时间做饭。他召集将领开会,安排攻城任务。他让何矮人带一支人马从巴尔达城后面攻入,以举火为信号,往城里攻杀。他自己带其余人马正面攻城。时已三更,人马便来到城下。城上守城人员正睡得死猪一般。额亦都率领精悍士兵,首先窜上城去,一阵砍杀,守城兵士才在一片惊慌中拿起兵器。只见额亦都立在城墙上,奋力砍杀。那飞蝗般的箭矢向他射来,他无所畏惧,挥刀迎击,毫不退缩。此时,有几支箭从他大腿穿过,贯入墙缝中,使他行动不得。额亦都灵机一动,伸刀砍去,箭矢立刻被斩断,他就带着箭杆继续追杀敌人,而且愈战愈勇。不久,城里起火,何矮人带着人马从城里杀来。守城士兵一见,腹背受敌,不敢恋战,四散溃逃。额亦都身受五十多处箭伤,坚持战斗,终于攻下巴尔达城。
根据投降将士反映,原巴尔达城主安塞儿俊,奸后母,杀兄长,罪不容诛,其妹夫阿贺夫,秉性耿直,为人正派,可以担任城主。于是额亦都马上贴出安民告示,在全城老百姓参加的大会上,盛赞努尔哈赤的英明睿智,并宣布阿贺夫担任巴尔达城主,立即诛杀安塞儿俊和那三个小女人,为安塞儿章伸张了正义。老百姓拍手称快,齐颂努尔哈赤的功德无量。一切安排好之后,额亦都胜利班师,努尔哈赤带领众将士,敲锣打鼓,亲自来到赫图阿拉城的郊外迎接,行拥抱礼。在犒赏将士的同时,努尔哈赤另杀两条牛赐宴,把从巴尔达缴获的栗色名马,配上鞍辔,赏给额亦都,并赐号“巴图鲁”。在满语中,这“巴图鲁”是“勇士”的意思。“勇士”额亦都在巴尔达战役中,以“受透皮肉伤五十处,且红肿伤处甚多”,一举攻破巴尔达城,终于获得全军最高礼遇和奖赏。
努尔哈赤经过几个月的休养治疗,箭伤全好,他让额亦都在家休息治伤,自己带领二千人马,星夜兼程,去讨伐哲陈部的最后一个部落——洞城。建筑在山坡上的洞城,背靠馒头山。半个山坡被凿成一排排石洞,洞深数丈,宽约二丈有余。里面冬暖夏凉,风沙吹不进,雨雹淋不进。人住在里面清洁安静,可以延年益寿。环洞筑有二丈多高的城墙,全用大石块垒迭砌成,坚固厚实。城里有练兵场,大约十亩方圆。有蓄水池,池水清澈如镜,由山头众多泉水引来,供城内人马饮用。还有养马棚、羊棚、牛棚、猪圈,以及鸡、鸭、鹅栖息的场所。与平地上的城池一样,应有尽有。只是牧场和庄稼地全在山下谷地。城内百姓日出以后,到山下放牧,或是耕种;日落时候,返回城内。山歌嘹绕,胡笛悠扬,宛然一幅世外桃园的佳境。
洞城的城主名叫扎依海,今年六十二、三岁,身体仍然壮实如牛。此人性格刚直,不苟言笑,善使弓箭,刀马纯熟。在洞城百姓中威望甚高。哪家发生争吵,或有相互殴斗的,他一去,话出即止;否则必将惩戒。他的惩戒方式也特别,将违犯的人绑在城门里面一根特别树立的大木头上,让早晚出入城门的人,对犯者的脸上吐一口唾沫。往往有违犯的人被吐得痰迹斑斑,不堪入目。用这种惩戒方法,倒也奏效,一年中也不过一、二次罢了。扎依海生有一子二女,年龄尚幼。因为他在五十岁之前尚未完婚,坚持锻炼童子功。后来洞城众首领再三劝他成家,扎依海才与城中一少女结婚。
洞城带兵的首领共有五个。他们名叫扎依山,扎依水,扎依河,扎依云,扎依霞。都是扎依海五十岁之前收养的洞城的孤儿,经他扶育长大,又亲手教给他们武艺。认真地说,他们是半为养子,半为徒弟。有了这层关系,五首领对扎依海是令出必行,言听计从。洞城共有五百士兵,他们农忙种田,农闲时练兵。个个弓马纯熟,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打起仗来,一个对十个也不在话下。据说,前年巴尔达城主安塞罗保文指使人抢走洞城三百匹马。扎依海知道后,带领五个徒弟、五百士兵,赶到巴尔达城下。安塞罗保文出阵与扎依海交手,只一个回合,就被扎依海生擒活捉过来。安塞罗保文连忙告饶,并答应立即归还三百匹马,扎依海才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