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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芳说:
“打下辽阳的时候,因为搬家的事情,二贝勒曾骂过马承林,还打了他一耳光。后来马承林很有意见。……”努尔哈赤哈哈大笑说:“这点小事还记着呐!几年来,朕发现你们汉人很讲究面子,自尊心相当强。这样吧,你去劝劝他,这次他能完成任务,朕一定重赏他,并让阿敏去给他负荆请罪!”
李小芳只得身负汗命,去找马承林。
马承林听了说:
“就是马上把俺杀了,俺也不会答应去的。他们不把俺当人看,俺也不再为他们卖命了。”
不管李小芳如何说,马承林总是不答应去。李小芳只好让步,请他给满桂写封信。开始也不愿意,在李小芳劝说下,马承林才写了一封信,交给了李小芳。
李小芳临走时,告诉马承林说:
“俺说你病得卧床不起,才为俺写了这封信,你可不要出门乱跑啊!否则,这欺君之罪,咱俩都担当不起!”
努尔哈赤听了李小芳的报告,只得派柯汝州与李小芳一起,去宁远城找满桂。
再说满桂原是漠南蒙古族,由于贵族间的争王斗争,互相残杀,加上连年干旱,弄得水草不生,无法生活下去。那时,有不少牧民逃荒到辽东一带,满枝一家也跟着大伙一道,来到辽东开荒种地,变牧为农,安家落户了。
一天,满桂扛着锄头进了院子,只听上房里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
他放下锄头,进了屋子。只见妹妹伏在母亲怀里哭成个泪人。父亲蹲在墙角闷着头吧卿着老叶子烟。
“怎么了?”满桂问了一声。
这时候,眼里流泪的母亲说:
“黄大爷派人送话,说要娶你的妹妹,让明天就送上山,要不就烧庄杀人!”
“狗日的,臭土匪怎么配俺妹妹!”
满桂气得咚地一擂桌子。
“可咱们惹不起呀!”父亲扬起头说了一句。
满桂咬着牙说:
“大不了一个死,俺去跟他拼了!”
“满娃呀,你不能蛮干!”父亲站起身说。
此时,满桂两眼喷着火,看着父亲说:
“咱们从漠南逃到这里,想过安稳日子,可是白雀山上的土匪,今日要粮,明日要钱,如今又打起俺妹妹的主意。这土匪一日不除,就不会有咱们的安宁。”
这白雀山在辽阳城西一百多里,山中有林有泉,土质肥沃,过去原是农业生产的好地方。后来因为天灾匪祸,土地荒芜,成为土匪啸聚隐蔽的地方。
白雀山上有一个名叫黄保温的,自名为黄大爷的匪首,领着四、五十个土匪,骚扰为害这一带百姓。
满桂的父亲听儿子说“要除掉土匪”,不由得两眼看着满桂,说道:“除,你一个人能除得了么?”
“庄里的人,谁不恨土匪?俺去联络他们一块儿干!”满桂说完,就出去了。
当日下午,满桂和左辅一人手中握着一把大砍刀,隐蔽在通往山上的一条崎驱小路旁。
在他们下首的草丛里,藏着手持铁棒、木棍的朱梅、王大毛、牛火旺。
这几个人都是满桂的好朋友。满桂找到他们,把自己要铲除土匪的想法讲了,几个人齐声赞成。大家商量后,决定一口一口地吃掉白雀山上的这帮土匪。
太阳西沉了,夕阳把树林染得火红。这时候,除了归巢的鸟叫以外,山中一片寂静。
左辅的心咚咚狂跳,攥着刀把的手满是汗水了。
满桂把头伸到左辅的耳旁边,小声说:
“别紧张!”
“妈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想想你的驴,就不心跳了!”
不久前,左辅家的一头怀驹的大草驴,被山上的土匪抢走了。父亲上前与土匪夺驴,被搂头一棍砸破了头,至今伤未痊愈。
忽然,从山顶泼拉拉下来两匹马,两个横挎大刀的土匪,骑在马上,得意洋洋地冲下山来。
满桂忙小声对左辅说:
“俺对付前边的;左辅,你收拾后边的。最好是一刀劈下马!”
“好!”
左辅的心不再狂跳了。他把手心的汗水,在衣服上抹了抹,重新握紧大砍刀。
每到傍晚,是土匪下山的时候。如果不是劫大户,一般是分散活动,或二、三个人,或五、六个人,有的去抢劫,有的去妓院。
两匹枣红马,咴咴叫着,眨眼来到满桂和左辅的面前。
二人猛地蹿出树丛,带把的大砍刀猛劈土匪。满桂的大砍刀正劈在土匪的头上,立时一片桃花绚烂,死尸栽于马下。
左辅的刀劈在士匪的膀子上,土匪一声惨叫跌下马来。满桂一步上前,补上一刀,土匪立时丧命。
“哦!哦!”
在下首树丛中埋伏的朱梅、王大毛、牛火旺一齐欢叫着,跳出来。
满桂把土匪身上的鸟铳摘下来,放到一边。王大毛摆弄着崭新的鸟铳,兴奋地说:“他妈妈的,有这玩艺儿,就不怕土匪了。”
左辅得意地从王大毛的手里夺过鸟铳:“稀罕这玩艺儿,自己去夺呀!”
王大毛白了一眼左辅,说:
“逞什么能?刚才不是还心跳么!”
满桂把自己手中鸟铣,递给王大毛:
“大毛,这乌铳给你!”
王大毛没要鸟铳,说道:
“大哥,俺王大毛不是孬种,俺自己夺!”
这时,只见山顶又飞来三匹马。满桂说:“俺和朱梅、火旺对付这三个土匪。左辅、大毛牵着马隐蔽在树林里。”
王大毛立即说道:
“大哥!这回有鸟铳,用铳打这三个王八蛋!”
满桂连忙摇着头,说道:
“不!铳声一响,容易惊动别的土匪,不如这大砍刀好使!”
王大毛将手中鸟铣交给朱梅,夺过他手中的铁棍说:“左大哥!让俺来夺鸟铳!”
于是,满桂、王大毛、牛火旺三人如前一样。隐蔽在树丛里。
三匹马来到近前,三个人跃出树丛,其中两个土匪立时栽下马,只有满桂手下留情,把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匪徒,用刀背打于马下。满桂看他太年轻了,不忍心伤害他的性命。
那个小匪腰被砸伤了,跌下马后挣扎着跪下来,连连叩头:“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王大毛抡起铁棍就要砸,满桂伸手攥住铁棍,对他说道:“大毛,住手!”
“不砸死他,留着干啥?”
王大毛不解地瞪着满桂。
“留着他有用!”
小土匪连忙给满桂叩头,说:
“谢大爷!谢大爷!”
满桂把小土匪鸟铳缴了以后,搀扶他坐起来,询问他一些情况。
这小土匪名叫肖山,是专门侍候匪首黄保温的。今晚上,大部分土匪都下山了。山上只有黄保温等五、六个人。那匪首抽大烟,听说镇上的烟馆里来了一批好大烟,派他们三个人去抢劫烟土的。
满桂听罢,对肖山说:
“那黄保温为害四方,无恶不作。咱们要铲除他,端掉他的老窝儿!你能帮助咱们吗?”
肖山一听,急忙说:
“俺这条命是大爷给的,大爷叫俺干什么,俺就于什么!”
“好!”满桂一拍肖山的肩,又说:
“如果你骗了咱们,俺随时会要你的命!”
肖山又连忙说道:
“俺决不会骗大爷的!”
这时,下弦月升上天空,白雀山沐浴在一片乳白色的银辉里。马蹄得得,一行人来到山寨前。
“谁?”看守山门的土匪问。
“俺,肖山!”
“哦,小爷呀!烟土弄来了没有?”
“弄来了,每人一包!”
“太好了!”
两个土匪赶忙迎上来,可是,刚刚走到肖山身边,满桂和左辅冷不了手起刀落,把看门的两个土匪劈死。
几个人机警地走进了寨门。里面院子很大,北面是几间草房,东西两侧各有几十间草房,满桂叫朱梅看着马,几个人在肖山的带领下,直扑北房的东间屋。
屋里还亮灯,那保温和他的押寨夫人,正在烟榻上吞云吐雾呢!
肖山上前敲门。
“谁呀?”那个押寨夫人娇滴滴的声音。
“小的是肖山,烟土抢回来了!”
黄保温说:“快去开门。”
那女人开了门,肖山随女人进了屋。
黄保温看着肖山怀里的油布包,咧着大嘴笑着说:“他妈的,都是烟土中?”
肖山把油布放在炕上,说:
“都是好的烟土。”
随后,他麻利地一掀褥子,抄起黄保温的弯把鸟铳,对着黄保温:“不准动!动就打死你!”
黄保温机灵一下子,笑着说:
“肖山,跟大爷开什么玩笑!”
就在这时,满桂、左辅、王大毛,冲进屋里,就在黄保温跳起身,妄想顽抗的一瞬间,满桂搂头一砍刀,黄保温的半个脑袋被劈下来。
那女人“啊!”的一声惊叫,竟吓死过去了。这个押寨夫人不是好东西,她勾结黄保温,杀死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