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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神来,似乎听得屋后的桃李园中有人在说话,于是高声叫道:“含烟,含烟,我回来了!”
我的话音刚落,急匆匆响起了一阵零乱的足音。一会儿,丫环小春横眉怒目,像一个女判官似的,双手叉着腰站在我面前。我急忙问道:“夫人呢?夫人和小平阳在哪里?”
小春恼怒地说:“亏你还记得有个夫人?她病了,病得都快要死了,她有病的时候,你这个叫她夫人的人又在哪里?你看这庄院、这房子,四面透风,到处渗雨!这白兆山也太歹毒了,落了一冬的雨和一冬的雪,夫人染上风寒,咳喘都好几个月啦!”她一阵连珠炮朝我打过之后,低下头嘤嘤地哭了。
我听后,感到非常难过,感到十分对不住含烟。正要入房看她时,只见她扶着墙壁慢慢地挪着步,蹒蹒跚跚地走了出来。她的眼里分明还挂着泪花,但她仍然微笑着轻声说:“小春不要哭了,太白也是受了不少的苦的,我的病没有问题,它是逢春就好的。”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只有默默地扶着含烟回房间去,我只觉得她病恹恹、轻飘飘、虚弱弱的。小虾儿从外面抓药回来,见了我,立即也是双眼发潮,但他也像我一样,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彼此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亏欠含烟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于是暗暗下决心,不想轻易离开她半步了。
我总算在含烟身边度过一个美丽的春天,直到她的病完全痊愈,全家人才真正高兴起来。但是,在这个春天里,我的心中还总是记着在紫极宫的斋宴时,答应过元丹丘、元演兄弟,等到回家安排好杂七杂八的事儿后,一起游嵩山和太原。如今见含烟的病好了,小平阳又活泼伶俐,从内心感到由衷的高兴,脱口对小平阳说道:“乖平阳呀,阿爸交好运了,要出去干大事啦!”小平阳一听,立即撅起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含烟听了,嫣然一笑,嗔怪地说道:“你呀你,我看你是官迷心窍了。你的这句话,在梦中都不知说过多遍了!平阳乖,就让阿爸去吧!”
“得唔得叉叉”的布谷鸟的叫声还响在耳边,元丹丘和元演就如约而来。于是,我们三人骑上马,踏上了西行的道路。有好朋友结伴同游,正是人生一大喜事。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们有说有笑的,只走了两天就到达了隋州。
汉东太守孟元轲热情地迎接我们,第二日就设宴为我们洗尘。酒过三巡之后,孟元轲说出一连串喜讯来:信安王北征奚、契丹,连获大胜;年前又与幽州长史张守跬联兵合击,用张守硅的离间计,只对战一阵,就斩了契丹王屈烈的元帅可突干。
他欢喜地说:“捷报传回,皇上龙颜大悦,宣布新立的酋长李过折为契丹王,加封信安王李棉为河北道行军副大使,拜张守硅为辅国大将军、右羽林大将军兼御史大夫,并保留他的其他本、兼的各种职务。这还不算,皇上还诏令在幽州立碑,以永远铭记他们的功劳。皇上还亲自赋诗加以褒奖,同时大赦天下,遍赏群臣,下令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和刺史,都可以向朝廷举荐人才。”
我听后,感到十分振奋,心想梁光也肯定是立功受奖的了。孟元轲还特地告诉我:“王炎也有了消息,他到达成都后,在军中谋得一个差事,现在国家正在用人之际,肯定有他发达的时候。太白呀,像你这样的人才,就更有平步青云的希望啦!”
元丹丘和元演兄弟立即附和说:“是呀,是呀!”
孟元轲又陪我们三人去紫极宫找胡紫阳道长,道士说他仍然在苦竹院养病。我们到了苦竹院时,只见院门虚掩。但是,苦竹院的斋堂和居室都上了锁,胡紫阳不知去向。元丹丘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胡道长肯定是去了灵都观了。”
告别孟元轲后,我们要继续远行。元丹丘担心自己受不了那么多旅途的劳累,加上他又惦记着胡紫阳的去向,就临时决定不再和我们北上。我也不好强求,和元演好好休息两天,养足了精神,就飞马出发。
二
我们的两匹骏马扬蹄振鬣,在中原大地上风一般飞驰,直抵太行山下的天井关下。太行险恶,我和元演不敢马虎,又在关下好好休息了几日,备足干粮、马料和御寒的衣衫,还将布靴换成了麻鞋。等到几起行人和客商结队同行,大家前呼后应,强帮弱、少帮老,迟迟起、早早宿,终于豪迈地翻越了太行之巅。
就在太行山的顶峰,我迎风立马,大声吟道:
君家严君勇貔虎,作尹并州遏戎虏。
五月相呼度太行,摧轮不道羊肠苦。
元演一听,连忙大叫:“太白呀,不要吟了,不要吟了!”他的话音未落,“嗦”的一声,一只金钱豹从队列旁蹿过,一下子就蹿到前边的山谷去了,我的马受了惊吓,几乎把我掀下悬崖!
我们到达太原的时候,元演的父亲——河东节度使元嵘早已望眼欲穿了。
我一直对边关的生活充满向往。在太原住了一些时日,我就一再要求元演带我去看长城的各个关塞,追赶已经去巡关的元嵘元帅。元演拗不过我,只好答应了。
我们从太原启程,骏马轻骑。但一到忻州,我们就感到了早来的秋天的几分寒意。到达代州中都督府和雁门关时,得知元嵘元帅已经去了偏关。雁门的守将指着关山,对我和元演说:“这里已经接近古长城了,山上有一段城垛,一直往南伸向楼烦关,据说从那里再折向西北到达边关,再与万里长城连接。这是中原汉人抗胡的第二道防线,而今是我们抗击突厥的第三道防线。”雁门的守将还说:“突厥曾经在这里围困过隋炀帝。”
元演接话说:“现在的古长城已经成为第二道防线,第一道防线已推至阴山以北了,我们大唐的单于都护府就设置在那里,离这儿有千里之遥,但我的父亲经常说‘有备无患,无备有患’,全军从来就不疏忽和懈怠过。”
雁门守将感慨地说:“元公子讲得对,在###元帅之前,宋老将军也经常告诫我们:‘居安忘危、心存侥幸的,就不是真正的将军!’其实,突厥的散骑游匪,时刻都准备着伺机入侵,他们经常假冒胡商和牙郎,时不时挑起事端,我们雁门将士是没有一阵安闲的时候!”
我不由得对雁门将士钦佩起来。令我喜出望外的是,雁门守将中竟然有自己儿时的伙伴“小泥鳅”和“大肥猪”!他们听说我要到雁门来,开始还以为是同姓同名的人罢了,及到在酒桌上见到我,才确认是我。
他乡遇故知,我们噙着热泪相拥在一起。
接下来,我才知道“小泥鳅”和“大肥猪”志在保家卫国,在二十岁那年同时应征入伍。想不到他们千里从军,竟然成了雁门守将。时光飞逝,“小泥鳅”变成了“大泥鳅”,“大肥猪”也变成了“老肥猪”,而自己,也离那些意气风发的岁月越来越远了,大家都不由得唏嘘一番。从“小泥鳅”和“大肥猪”的嘴里,我也知道其他小伙伴的一些情况,知道他们都在挂念着自己,十分感动。
望着莽莽关山,我回想起自己幼年时回蜀时的危险经历来:
那日,夜色降临了,我们举家东迁的小小车队正在赶路。突然,霹雳般一声巨吼劈下来:“停车,停车!财物全部留下,人口一律滚到一边去!”紧接着,旋风起处,卷出一伙突厥强盗来。爸爸抱住浑身颤栗的妈妈,低声说:“不要怕,不要怕,先带着孩子下去,往芦苇里钻。”他又摸摸我的头说,“小白,你要灵醒些!”他一边慢慢开了车门,原来我们已经到了大井泽,离阳关已经不到半站了。
爸爸高声喝道:“我们只是平民百姓,无钱无权,要想强来,只好刀口相见了!”
强盗毫不理睬,一味冲将过来。只有用武力解决了。爸爸见强盗已放开我们,就倏地抽出龙泉宝剑,大喊一声跃出车门:“伙计们,给我把这伙突厥败兵的凶气打下去!”只听得人喊马嘶,刀光剑影,眼看爸爸和三个伙计渐渐招架不住,我们母子俩害怕得紧紧地抱成一团。突然,我的手摸到妈妈扎在裙带上的打火石囊,立即想起爸爸讲过的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故事,灵机一动,拉着妈妈赶快蹲下,对她说:“妈,快拿火石打火烧芦苇,放火招救兵呀!”妈妈拿下火石,双手颤抖着敲打好几下,才“蓬”的一声燃起火,一时间,大井泽的芦苇燃起了冲天大火。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