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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战告捷,郭仲翔一面命人回报战况、催促后备军队前来,一面命部队驻扎在澜沧江边。却收到张乔命他回撤与之会合的命令,他只好率军回撤至博南山中段与张乔会合。
郭仲翔一进营门就被张乔命人把他绑在木柱上,抽打一百军鞭。他惊异地大嚷:“大人,我打了胜仗为什么还要惩罚我?”
母系氏族风情…普洱只应天上有 (10)
张乔说:“先让你偿偿博南山中毒蚊的厉害,明天早上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郭仲翔那娇嫩白皙的肌肤被鞭打得满身是血。嗅到血腥味的毒蚊蜂拥而至,争相享用捆在木桩上动弹不得的美餐。第二天早上,他的全身浮肿,身上的血块粘住了厚厚一层蚊子,连脚下都有高至膝盖的一堆挤死了的蚊子。
张乔问他:“你想清楚了没有,为什么不但不奖赏你还要惩罚你?”
郭仲翔说:“想清楚了,如果我的父亲是朝中议郎,昨夜受到地狱般煎熬的就是你而不是我。一个不但不敢乘胜追击,还有着令人作呕的猥琐与懦弱的统军者;一个不但不嘉奖有功者,还因嫉妒而抑制他人发挥才能的阴谋家。他才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说得没错,如果你是勘察三郡政务的益州刺史,抑或是统领六郡兵马的西部都尉;你比任何人都急切地想要扑向金齿那片美丽富饶的土地。可是到了那里以后你怎么办呢?”
“这还用问,战胜以后班师回朝,受赏封爵。”
“你知道金齿以西是什么地方吗?”
“金齿以西……那不是我大汉的疆域。”
“金齿以西是毒瘴滋生、燥热难当的八百媳妇(缅甸北部)。再往西,就是满地黄金和珠宝、流淌着能让人产生无穷智慧的恒河水的身毒(印度)。”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脚下踩着一条最古老的东西方商道,无尽的财富有如川流不息的金汁河(金沙江)水,每天都在你的脚下流淌。河水溅起的浪花每每沾湿西南夷高官们的裤脚,令他们不得不驻足,对这条商道进行细细的审视。”
“我不明白,那你们为什么还在驻足不前?”
“若举三郡驻守的兵马,我们只能到达金齿,无力再行西征。可是如果哀牢王的叛军寇边,劫掠了几个县而令朝野震惊的话;朝廷会酬重资、派重兵来剿灭哀牢王。我大汉军队可以轻易地攻下金齿,野蛮尚未开化的八百媳妇也可以被纳入我大汉的疆域。我们不是可以去贴近那片梦寐以求了两百多年的西方乐土了吗?”
“可这是与朝廷怀柔的抚边政策相违背的。”
“如果你是西部都尉或者是益州刺史,这金汁河水一样在马背上流淌着的无尽财富有一半或者更多的是属于你的;你还会顾及朝堂上那帮迂腐得可笑的政要们,制定的什么重农抑商的国策,或者什么羁縻的抚边政策吗?”
“在我的想象中,问候那片神秘的西方乐土,应该是骑着白骏的马匹、唱着动听的歌谣,象是去造访一位风情万钟的姑娘那样舒畅和惬意;而不是象你这样,被道德的金箍勒住脖子,一副因万分的饥渴和焦灼而扭曲变形的狰狞嘴脸。”
张乔命郭仲翔率其所部在博南山中,扼住商道要冲扎营。他和益州兵马在郭仲翔侧后两翼策应。
郭仲翔迎来了哀牢王的军队。数十头战象和十几万夷兵漫山遍野席卷而来,犹如草原上黑压压的蝗灾。
郭仲翔丝毫不畏惧,他挥舞长剑:“叫哀牢王出来说话。”
金光闪闪的白象背上,安然端坐着一位气定神闲的小王:“来将报上名来。”
“我是都佥校尉郭仲翔。你这小孩知道吗?凡是反判朝廷的人,都被青史归入‘反贼’之列。你为什么不效仿你的父亲,诚心归服朝廷,书写开明王者的典范?”
“只要贪腐的官吏还没有把子民们的血髓榨干,只要命运之神还允许他们有艰难喘息的机会;他们都可以忍受苦难,都可以用无数代儿女的血汗喂饱你们那因发酵而沤烂的贪欲。谁又愿意让无数苍生在痛苦挣扎中哀嚎着死去而留恶名于后世呢?”
“那就多谢你成全我一世的英名,让我的名字列在醒目的英雄榜上了。”
“真可惜!你的名字无法载入史册了。我见你燃放狼烟通知策应部队,可是我派出察探敌情的人没有发现这博南山中有其他的部队。”
“反贼休想动摇我军心。”郭仲翔指挥人马冲杀了上来。
类牢回身对下属说:“一群被脏官愚弄了的可怜的勇士,把他们全部擒获为奴吧!”
夷兵没有放箭,也没有纵象前来踩踏;而是毫不费力地把这支人马俘获,全部押解到金齿去了。
不久,在山中以逸待劳的哀牢王类牢,迎来了失去耐心的三郡兵马。
尹就率军前来:“哀牢王,我一直在叶榆等你,你就是不来。”
“我不想让我的子民们因抑制不住怒火而发生屠城的悲剧。你胆子也真够大的,居然敢到博南山腹地来和我交战。”
尹就大笑“哈哈哈哈!我知道夷兵擅长山地作战。我敢来,自然有敢来的理由。”说完就挥师挺进。
夷兵在战象的引领下,从正面和两翼疯狂绞杀官兵。
官兵却不顾侧后,重兵直扑前方。
类牢率领排成战阵的象队迎上去,遭遇的却是穿着汉军铠甲的蛮兵;他们是从邛都征派来的牦牛羌人。
羌人手执用卤水浸过枪头的标枪,专门抛掷战象。密密匝匝的标枪透过犀甲插入战象肌肤,虽不致命;可是战象被盐卤蛰得疼痛难忍,乱成一团,把骑在战象上面、试图控制局面的象兵抛入脚下踩踏。
大象为躲避那些标枪,纷纷转身逃避,朝夷兵阵中踩踏过来;使毫无防备的夷军阵中混乱不堪。官兵乘势掩杀过来,人人找寻可以让他们封侯食禄的哀牢王。
类牢也被战象掀到地上,却被一些拼死冲来的夷将护住。但他还没来得及跳上马背,就被俩官军将领突破护卫的人群,分别朝两边向他杀来。
他引一箭射中一名官将,却被另一军将的马蹄踢翻。
那踢翻他的军将回马扬刀朝他砍来,被他轻盈躲过,并信手把那军将连人带鞍扯落马下。那军将才翻滚爬起,类牢已贴近了他,并把手中的户撒短刀连刀把一起喂进了他的体腔。而后恨恨地说:“如此低劣的本领,也配来取我首级!”
类牢捡起那军将掉落的大刀想要冲杀时,却发现数千牦牛羌人已经斩杀了护卫他的人,把他团团围住。
牦牛羌头人卤承说:“哀牢王,我的族人们被官兵驱赶到贫瘠酷寒的高山草甸上放牧牛羊,你的头颅能让我族的后世子孙免去贡赋。”
类牢昂然说:“好汉,我的头颅是你的了;可也要凭真本事来取。”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母系氏族风情…普洱只应天上有 (11)
牦牛羌人纷纷让朝一边,在乱军丛中围成一个圈,任他俩单打独斗。卤承跳下马来,持弯刀和类牢对砍。类牢虽然身法轻灵,却奈不住骁勇顽强又久经战阵的卤承砍杀。没多久,卤承圆熟地挥舞弯刀,把类牢斩成两段,割下首级纵马呼喝。
夷兵虽然被官兵冲得七零八落,但一见他们所爱戴的首领已经毙命,竟然不顾一切地死拼。
久经沙场的尹就命官兵弃马步战,护住侧后且战且进,步步为营;直至把没有头领的夷兵分批逼到澜沧江里。夷兵象被鱼网逼到一角的鱼儿,拥挤翻腾着惨死无数。
益州刺史刘君世所率的后备军,没有随尹就所率的军队在博南山里胶着混战;而是绕过博南山渡澜沧江,翻越高黎贡山渡怒江,直指金齿端了哀牢王的老巢。
尹就花了一年的时间,才一一剪灭了博南山中残余的夷兵。他带着残剩不到三成的军队,到达金齿和益州刺史会和。
由于这次战争耗时太长,官军伤亡太大,到达金齿以后就没有再向西推进了。
牦牛羌头人卤承因其卓著的军功被敕封为破虏傍邑侯,赐帛万匹。哀牢王国自此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哀牢王类牢麾下的六个被朝廷策封过的部蛮,由于没有参加叛乱而一直延续了下来。这六个部蛮就是五百年后令大唐帝国惶惶不安的“六诏”的原型。
当哀牢王的首级被驿马传送到洛阳,置放在少年章帝和那些工于计谋的弄臣面前;他们想象着传闻中叱咤风云、毒汁横流的魔首摸样而打开锦匣时,章帝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