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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扶持异人,孩儿也有十成把握!”
吕不韦的固执,使吕云鹏着实吃了一惊。片刻后,叹息着晃脑道:“秦国传闻何以令我儿如此痴愚,为父不解?”
“秦国自穆公称霸西域至今已历一十二世。现今秦昭王虽年逾古稀,体弱多病,但仍在执掌王权,致使太子安国君因不能继位而忧郁成疾。据儿观之,昭王父子均已病入膏肓,必将不久人世……”吕不韦成竹在胸,激情万丈地侃侃而言……
“昭王家事,与我父子何涉?”吕云鹏此问话虽不多,直戳问题要害。
吕不韦全然不顾其父脸上的讥诮之态,凛然再道:“昭王过世之后,太子安国君必为秦王。安国君子嗣虽多,但无一人能得其欢心,何人为太子大有文章可作……”
“帝王之家,母以子贵,子以母荣。安国君为王,其宠妃之子必将被立为太子……”吕云鹏奇怪精明的儿子怎么会连如此简单的事都不懂。然而吕不韦极坚定的铿锵之声,却再次使他大吃一惊……
“安国君之宠妃乃华阳夫人,华阳夫人膝下无子,此乃天赐良机!”
“华阳夫人膝下无子!”吕云鹏惊惶地脱口而出……
“华阳夫人膝下无子,公子异人乃安国君血脉,儿将以千金之资四处游说,让华阳夫人先收公子异人为嫡子。之后,安国君必将公子异人立为太子……”吕不韦信心十足地朗声道。
吕云鹏终于明白了儿子的打算,深受感染地颔首有顷,却又不无忧虑地再道:“如此僭越,安国君之长子岂能善罢干休!”
“安国君之长子子傒,为人逞强好胜,常惹安国君生气。公子异人才干出众,有功于秦,非子傒能及。只要肯舍千金为公子异人张扬,来日儿定能将他扶为秦王。”
吕不韦的精明早已为人所知。吕云鹏见他如此自信,所言也有道理,考虑到风险太大,仍迟疑着晃脑劝道:“常言道一动不如一静,儿今家有千金,富甲天下,应知足常乐,何必再冒风险!”
“家有千金,富甲天下,知足常乐”乃一般人追求的最高境界。吕云鹏想以此来打消吕不韦的非份之想,便极实际地劝他该静下心来,好好地享享清福了。可吕不韦就偏偏与众不同。此时只见他心潮澎湃地起身说道:“儿今虽以贱买贵卖,四处奔波而家有万金,但仍无权无势乃一介布衣。昔日子贡乃孔子高足,不仅经商发财,更能结交王侯,任鲁、卫宰相,在乱世风云中大展雄才,儿与子贡相比相差何止万里!儿决心不错过此机会,为扶立公子异人为国君,倾力一搏!”
“我儿胸怀大志,不以经商致富止步,为父十分欣慰。只是立君建国事关重大,你今已过而立之年,此等大事以后不必再来问我,你好自为之吧。”吕云鹏心里虽然仍不痛快,但知道吕不韦不会回头,只好晃脑着退了一步。就在吕不韦恭敬地俯首揖拜:“孩儿仅遵父亲教诲……”之际,吕云鹏已站起身来,由侍女搀扶着离席向内室走去了。吕云鹏人虽已经离席,口中还在叹息着道:“这可是天下最大的豪赌哇!”
三日后,驭手几经打听,吕不韦乘车终于来到了异人“府”前。吕不韦从车厢中躬身走出,颇感兴趣地打量着陈旧的“府”门,及路边、墙角的蒿草……暗想着异人越不得志,就越会依附于他,脸上不由地掠过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面对贫民窟似的残破景象,驭手以为找错了地方,迟疑地望着吕不韦,意为请主人吩咐是否该去敲门?吕不韦看过四周,颔首示意驭手可以上前敲门。三次敲门过后,里面有人发话:“谁呀?”驭手紧贴门缝,应答道:“我家老爷前来拜竭公子,请快开门。”话音刚落,门被打开一隙,探出半张仆人的面孔:“此门已经三月不开,你找哪位公子?”吕不韦虔诚地上前拱手一揖:“在下吕不韦前来拜竭公子异人,烦请小哥通禀……”。倏然间,“吱呀!”一声,二扇旧门全打开了。异人站在门后边,拱手施礼道:“原来是吕先生驾到,里边请。”
异人引吕不韦穿过杂乱破败的庭院,进入矮小的敞厅,因吕不韦不肯上座首位,便以知交密友的身份,在吕不韦的对面落座。仆人献茶退下后异人先施一礼道:“前日幸得先生仗义解围,异人主仆实在感激不尽!”
“区区小事,公子何必在意。不韦今日前来,当有大事商议……”吕不韦旷达地一笑,对前日解困援手之事根本没放在心上。
“异人身在赵国,一日三餐均难以为继,岂配与先生商议大事!先生取笑了……”异人愧疚地盯着吕不韦,他暗想这话不是自己听错,就一定是吕不韦说错了。不料吕不韦却神情肃然地再道:“公子青春鼎盛,屡经大难而不气馁,令不韦十分敬佩!所以专程前来与公子共商此事。”
异人心头一颤,抱拳道了一声:“先生过奖了!”见吕不韦神色严峻地盯着自己,显然并非是开玩笑。于是定了定神,才拱手应道,“先生所言大事为何?请赐教!”
吕不韦莫测高深地以手指点击着席案,趋身道:“助公子摆脱困境,光大门庭……”
异人猛然一怔,他奇怪与吕不韦非亲非故,他怎么会专程前来助自己“摆脱困境,光大门庭?”此念刚一冒头,态度也随即变了:“我知先生家有万金,府第高而阔大,但异人并不倾慕。有道是人各有志,他年时来运转,异人定将先生前日垫付之款,本利一并加倍奉还。”
吕不韦一听,爽朗地一阵“哈、哈”!大笑后,盯着异人道:“公子请勿生气,且听不韦道来……”
“先生请讲……”
吕不韦从前日在酒肆的应答中,已然看出公子异人虽比他小得多,但从其特有的身处逆境而不气馁,应对围攻漫骂而不卑不亢的气质上,立即认定公子异人是一位能够助自己实现远大抱负的有用之才,并以成功商人特有精明,迅速抓住了结识公子异人的机会。同时还知道今日对异人的造访,是往后实现其抱负的最关键一步,因而对异人柔中有刚的冷峻应答不仅不生气,反而高兴地笑道:“不韦之志不在家有千金,也不在府阔宅大。说白了不韦乃一介布衣,虽然胸有凌云之志,此生抱负却无法展现。因此,不韦愿以千金家产助公子光大门庭,公子门庭光大之后,不韦的门庭也必然得以光大,那才是不韦此生的最大心愿和乐趣……”
吕不韦的坦诚使异人深受感动,不由起身向吕不韦重施一礼道:“先生在上,适才异人对先生不恭,还请先生鉴谅!”
“公子乃王亲贵人,不韦岂敢领受公子如此大礼!”吕不韦慌忙起身答礼道。
二人重新落坐,异人坦诚地盯着吕不韦道:“异人虽然落拓赵国,但何日不想光大门庭!怎奈王祖犯赵,赵国军民迁怒于我,使我受尽欺凌。如何光大门庭?还请先生教我。”
吕不韦早已筹谋在胸,朗声答道:“令祖昭王今已年过七旬,虽不肯退位,精力已大不如前:令尊安国君也已年过半百,但因令祖高寿而不能继承王位,现今也已忧郁成疾。以不韦观之,令祖昭王因国事繁重,而体弱多病,已来日不多,令尊安国君继位,因精力不济也必然会提前退位。可以想见,令尊安国君继位后的第一要事,即是选立太子,以作身后的储君……”
“父王继位,长兄子傒必为太子……”异人淡然一笑,他奇怪精明的吕不韦因何不识此理!
吕不韦目光锐利地盯着异人,决然地以手助势,道了一声:“不然!”见异人并不明白其中原由,关切地低声再道:“令兄子傒逞强好胜,常惹令尊安国君和华阳夫人生气。即便公子不争,太子之位也未必是他!”
“太子之位也能争吗?”异人一怔,惊诧地问。
“值此太子未明之际,不但可以争,而且必须争!”吕不韦不容质疑地以手指点击着席案道。
“如此说来本公子欲想光大门庭,必先争立太子名份!”异人如梦方醒,终于明白过来,神情激昂地脱口说道。
“公子言之有理,就是先得争立太子名份……”吕不韦见异人已得要领,兴奋地点头着道。
不料异人却泄气地长叹一声:“宫中异母兄弟多达二十余人,异人居中不受宠幸,没法去争……”
吕不韦决然地脱口而出,再道了一声:“不然!”如此说过之后,进一步剖析道:“公子出使赵国,于国有功。众多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