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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姚远的高中岁月(2)
哥哥要他找的那个厨师恰好不在,姚远无处可去,只好抱着床军用被站在食堂的屋檐下等。天阴得很重,像是快要蹋下来似的,间或飘着零星地小雨。
一个人孤零零地站了许久,他才发现除了怀里的这床军用被、几件换洗衣服、一小袋母亲为他准备的蒸馍和哥哥给的二十块钱,他甚至连一支笔一本笔记本都没有。
想到这里,姚远就又抱着被子,到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个塑料饭盒、吃饭勺子、几本本子、一支圆珠笔及圆规、尺子什么的,就花去了八块多钱,差不多是他资金的一半。
姚远已说服自己,准备安心做一个农民。他正在地里干活,没想到哥哥突然从县上回来,说要送他去上学,不容商量。不得已,姚远放下锄头,回家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仓促地跟着哥哥出了家门。
临出门前,母亲急急地抱来崭新的被褥枕头,被家树挡了回去:“一个上学的学生,盖什么丝绸被子,到县上我给他找床军用被就行了。”说完,就急急地领着姚远出了门,因为他还要起程回青岛。没办法,母亲急急地装了几个馍,让三姐追来塞到了姚远手上。
姚远和哥哥兄弟两个的性格截然不同,甚至包括长相。哥哥也许当过兵的缘故,办事干净利落,雷厉风行,敢作敢为,因性子急脾气大,有时难免急躁,在有些细小问题上欠周全,有点粗枝大叶。而弟弟生性懦弱,自卑感强。在他一岁左右的时候,哥哥就当兵走了,可能是长期和三个姐姐一起长大的缘故吧,身上多少有点女孩子的羞涩和腼腆。虽出生在农村,但重男轻女的父母对他呵护有加,凡事依靠父母,没有主见。在相貌上,哥哥个头高大,皮肤白晰,身板挺拔;弟弟皮肤较黑,相貌斯文,身形瘦削,一副文质彬彬样子。因为哥哥常年在外,弟兄俩相处的时间极其有限,姚远从小就有些怕哥哥,兄弟俩在一起,弟弟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像个谨小慎微的 小跟班。姚远不止一次听到有人对哥哥说:“一点不像你弟弟啊!”
快开中午饭的时候,姚远要找的县师傅来了。他掏出一把钥匙,告诉姚远房子的大概方位,要姚远自己去找。他只字没提吃饭的事,姚远也不敢问,就用九块钱买了半个月的饭票。当时还要粮票,可姚远没有,就说以后回家带来,因为有县师傅说话,灶上管事的人就答应了,算是开了恩。这时,他身上只剩下一块多钱了。
第二十三章 姚远的高中岁月(3)
拿到钥匙、买了饭票,姚远就抱着被子按县师傅说的方位去找。倒也不难找。一中就在郊区,出门左拐,一过党校,便是一片田地,要找的房子就那么孤零零地伫立在田地中间。
这是个废弃的水泵房,听说有个看园子的老头死在里面之后,再不曾有人住过。
姚远越是靠近那座房子,心里越气馁,他暗暗祈祷,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这座房子千万不要是这座房子。等他走近时,心里更是绝望了:房子在一个地埂下,一侧有个绿得令人发呕的臭水池。他唯一想的是自己走错了,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房子。可当他抖抖索索去开锁,令他绝望地是,门却打开了。由于唯一的窗户被重新封死了,屋内一片害暗,打开门第一眼他什么也没看清,过了好一会儿,目光渐渐适应,他才看清迎门有个窄窄的土炕,炕上的竹席一片一片,破烂不堪。房子左侧是一些粗壮的水管,黑咕隆冬看不甚清。
姚远没有勇气踏进一步,就又返身爬上身后的田埂。零星的雨点还不时地飘,姚远无处可去,就如泥塑木雕般在田埂上呆呆地坐了一下午。从小被父母娇惯,三个姐姐呵护,他何曾吃过一丁点苦?如今却要他在这样的房子里住,对他无疑是三九天陡头泼了一盆冷水。他想转身跑回家,可他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到了现在,他已没有任何退路了。
因为天阴,黑得较早。看着天色渐暗,姚远无可奈何,只好从田埂上拨了些蒿草,咬着牙硬着头皮走进屋子。没有电灯,他摸黑把屋子大概地打扫了一遍,搬进东西后,把那床军用被铺一半盖一半,枕着几件换洗衣服,空腹早早地和衣蜷缩着躺下。夜里,他好几次被冻醒,后来没办法,只好把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眼睁睁地坐到天明。
天一亮他就来到学校,到校内的一个水龙头下简单地洗了把脸,漱了口,到校门口的宣传栏里,找到自己的班级,就打问着找班主任报名。报名时,班主任一问,他才醒悟自己连报名费都没有。他只好支吾着说,能不能宽限几天,等哥哥来了再交,昨天哥哥走得急,忘了给他学费了。
班主任大学刚毕业不久,很年轻,他看了一眼姚远袖子上的黑纱,温和地说:“不要紧,我先给你垫上。现在课本没有了,可能得等一段时间,到时课本来了,你连课本费一块儿给我。”姚远没想到老师这么好,感激地直点头。老师接着说:“开学这么久才来报名,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我大他去世……”也许是从昨天以来第一次有人关心自己,姚远刚一张口,眼泪就跟着出来了,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年轻的老师急忙走过来抱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以后有什么困难记着一定来找我!”听老师这么一说,姚远的眼泪流更多了,他知道这很丢人,可是止也止不住。
“来擦把脸,完了我带你到班里。”看姚远止住了眼泪,班主任走过去,倒了洗脸水,淘了淘毛巾,拧干,递过来让姚远擦了把脸,然后把姚远带进教室,介绍给上早自习的同学,并把他安排在教室最后的一个空位子上。他还请求坐在旁边的一位男生帮助姚远:“革建文同学,姚远同学还没课本,你们俩先共用一套好吗?还有,姚远同学拉下了不少课,你也帮忙抽空给补一补。”
他的高中生活就这样开始了,一点不象他所期待的样子。从踏进校门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了想逃出去的念头,所有的梦想信念就这么一点点消磨殆尽了。 。 想看书来
第二十四章 姚远定岗定位
新兵下连当天,队长文凯就急不可待地探家“播种”去了。
新训队这段日子,于他来说太漫长了。因为宋小雅一直在跟自己打冷战,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要不是新训任务紧张,他真想插翅飞到她身边。
宋小雅一直使用着漂亮女人的两件法宝:要么撒娇,要么撒泼。这两件法宝也曾屡试不爽,可一旦自己与部队的工作任务比起来,不论撒娇还是撒泼,对文凯来说同样百毒不浸。宋小雅并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可在生孩子这件事上,她期侍那么久,可文凯总是以部队工作为重,她不相信部队离了你文凯会没法转了?因此伤心至极,变得心灰意冷,不撒骄了也不撒泼了,这让文凯慌了神。
文凯也知道,只要他一回去,一切就会烟消云散,因为他清楚宋小雅有多爱他,爱到可以包容他的一切错误。
文凯归心似箭,早在下队之前,就请好了探亲假,一回到中队,他把工作给指导员简单进行交接,就匆匆回家去了。
当晚,中队举办了一场“迎新兵”文艺晚会。晚会一开始,指导员那双小眼睛就雷达似的在刚分来的十几个新兵脸上瞄来扫去。
没等晚会结束,指导员走到姚远面前,像猎人捕到猎物似的双眼放光,抓住他的双臂一边用力摇晃,一边迭声地说:“就你了,就你了!”说得姚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姚远发愣,他收敛了一下兴奋地有点变形的表情,满怀期待地对他说:“中队准备让你到‘水线’去,怎么样?”
姚远想,指导员怎么就慧眼识“珠”瞄准了他?他一直是那种默默无闻被人忽视的主,直到新训结束新兵连的许多干部依然未能记住自己的名字。可今天是怎么啦?他有点受宠若惊。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换人。”看姚远没急于回答,指导员又补充道。
“啊,不。我愿意,我当然愿意。”生怕别人抢去似的,姚远头点得像捣蒜似的应诺。
听了姚远的回答,笑容以紧急集合的速度向指导员的脸上聚拢,他的表情再次像花一样绽放、舒展。“好样的!”他很赏识似的又重重拍了一下姚远的肩,让姚远再一次不知云里雾里。
其实,在新训队姚远就听说水线既荒凉又艰苦,可这又怎么样,“士为知己者死”,指导员从十多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