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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自不再详说,直到日落时分,国君身感倦怠,方才尽兴,携公子木相伴回宫。众大臣各自回府不表。
公子角送庆轲回家。微醉之中,庆轲面露喜色,公子角道:见到君上,就如此开心?庆轲笑道:君上,乃仁义之君,卫国之幸!庆轲之幸!
公子角嘿嘿一笑:今日你说曲水流觞之事,君上已略知你之才干。其后你又有出手救驾之功,君上不日即可在宫中召见,封侯拜相之日定不远矣。
庆轲也甚为得意,道:果真如此,庆轲即可一展抱负了。转而又遗憾道:我之功力,尚欠时日。
公子角知他说用羽觞救驾之事,笑道:那也怪不得你,桌上羽觞为漆器,虽比水上木觞要重些,但毕竟还是轻了,即使砸中了,也没什么力道。况且,我堂兄也并非真想行刺,他和我君父还不是和好如初了?总而言之,你还是立了功,就等着君上犒赏吧!
两人谈笑间到了庆轲住处,两人别过不表。
翌日卯时,窗透微光,庆轲就窸窣穿衣了。先击剑,后读书,天天如此。在过去一年的游历中,即使在山中林间,也没有一日耽误。回到卫国后,即使结交了公子角,两人出外游玩饮酒,也必定是在他功课完毕之后,而无论前一日多晚就寝,翌日庆轲也必定早起如常,绝无例外。
这处住宅屋是他祖上所留,陈旧可知,院落也不大,却规整有序,地面夯实,无有尘土。庆轲手心空握,凝神敛气,一把普通铁剑,在他手中,抽带提格、击刺点压,挥舞生风。由缓慢轻灵,到快疾迅速;从龙翔凤舞之雅,渐至铿锵有力之猛;有后羿射日之威,又有雷霆万钧之势。宽大飘逸的衣袂,随着庆轲身体的旋转滚翻,而飞扬晃动。身剑渐渐合一,在朦胧晨光中,只见一片剑光衣影。待他拧叠展身,飘逸一旋,即收拢了剑,双足轻轻落地,面朝初升之阳,双膝微屈,双目微闭,气沉丹田,吐纳收功。一刻之后,方才缓缓睁开双目。
看到庆轲收了功,候立的仆人递过汗巾,庆轲含笑接过,擦去汗水,回屋去换干衣。仆人也端了水跟进来,待庆轲洗净双手,就退下去准备朝食。
屋内一席一几,再无长物。长条木几上,左边是笔架,挂着毛笔,右边有数支香,中间靠前摞着竹简。庆轲跪坐在席上,焚上香,在烟雾缭绕中,恍惚之间,他好似看到偲儿,想她此刻也在读书吧?许穆夫人的诗集应该读完了吧?香气慢慢四溢开来,庆轲闻香一醒,忙收敛身心,待平和郑重了,方才展开竹简,开始读书,今日所读仍是《论语》。
五日后正午,庆轲正在房中纳闷:平日里,短则两日,长则三天,公子角即来相谈,此次竟然隔了五日,不知宫中有何变故? 。 想看书来
第八回 卫君立威
宫中这五日,情形到底怎样?
话说郊游次日,卫君早早起来,在腹心之卫保驾下,徒步走向大殿,准备上朝。在甬道上,迎面正碰上公子角和公子木。公子木见卫君前后左右各有八个彪悍士卒,心中骇然,又庆幸道:昨日他防卫疏忽,才能得手,若是今日,别说逼迫之事,就连近身也断是不能。
公子角急走两步,拜倒叩头:儿臣向君父请安!这时,在卫君前面的八个卫士闪列两旁,卫君平缓地说:平身。公子木也跪下行礼,卫君颔首,令他起身,但他却仅直起身来,眼望卫君,恳请道:请君上立时派我去魏!
卫君心中恨极公子木,脸上却是春风温煦,较之刚才对公子角的平和,现下对公子木,言语中却亲热有加:寡人已经应诺此事,侄儿不必急于一时。今日早朝,容寡人和众位大臣商议,再定下具体时日,你看如何?
公子木顿觉自己的失礼,心想:叔父才是当今国君,而我也已不再是昔日太子,我又怎可频频相逼?遂谢道:请君上恕侄儿鲁莽。
卫君笑呵呵地走过来,亲手扶起公子木,言道:你和寡人本就是一家人,不必拘礼,这几日你就住在宫中,待寡人定下去魏诸事后,你再回府准备。接着向公子角嘱咐道:你这几日也不要出宫,就陪着你堂兄。二人应诺称是,目送卫君在众卫士簇拥下,向大殿走去。卫君此时心中更恨:昨日你劫持寡人,令寡人当众蒙羞;今日一早就又来相逼,寡人早晚要你……要你像你老父一样!
高大殿堂内,众臣跪拜行礼后,卫君问道:众位卿家,今日可有事禀报?众臣先是默不作声,当今卫国只有濮阳一地,一国实际上却相当于一县,又能有多大的事呢?不过,没事也要禀报一番,如此才能显示国君临朝之必要。
长大夫上前请示:今年赋税加重,百姓怨声载道,君上能否酌情再减?
卫君哼了一声:我卫国多年没有战乱征伐,不会像他国一样,因为征战,而要百姓服兵役。而徭役,也仅是开沟凿洫、抽当守卫而已,此外再无他事。卫国人生活之安逸,当今哪个国家能比?不用他们去沙场送死,仅仅就交个粮纳个税,还要怨声载道!赋税一个也不能少,再有不满者,统统捉了,魏国早向寡人借兵,就把他们送到魏国!还有你,身为长大夫,不将寡人之恩,宣导百姓,以致他们出口埋怨,寡人罚你一月俸禄,充作救济之资。
长大夫应诺退下,心中不解:不准奏也不用罚俸禄,以后还是不要报忧了。司寇这时开口道:在押囚徒多有患病者,可否派医者隔日查验一次?
卫君眼光一瞥,道:都是些什么病?
司寇回道:发热呕吐,已死了十个,还有数十人已被传染。
卫君严厉训道:死了这么多人,你才来禀报!前几日干什么去了!现今就着你就住在囚所,与医者日夜监视看护。
司寇领命,心中纳闷:前几日提过,可你卫君不置可否,今日倒说我报迟了。又有廷尉、上卿禀事,无不被一一训斥。惟有相邦王义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他揣摩道:国君是恼怒昨日被劫之事,虽许诺不治公子木之罪,可心里窝着火,今日是拿大臣发泄,但凡今日所奏,俱要被批驳。
待到大臣都如相邦一般,想明白了,自然就都不说了,大殿内鸦雀无声。卫君环顾身下,大声问道:郎中令安在?众臣心道:国君要算昨日之账了!一人上前答道:卑职在!
昨日郊游,可是你放入公子木的?
郎中令答道:是!心中一寒。
卫君道:昨日之事,你疏于职守,寡人罚你半年俸禄,降为中郎。
郎中令很是不满,心道:卫尉士卒负责宫阙保卫,是以熟识百官面貌,而自己所领之兵,虽然也是守卫,但却只负责国君出行保卫,是以大都不识百官,只能凭令认人,这也即是昨日公子角被拦阻的原因所在。公子木持有符令,自然要放他入内。这笔账要算,也要去找相邦算,是他总管符令之事。这郎中令是一武官,心中所想,脸上自然流露出来,卫君一看,就明白他不服,问道:你有何话要说?
郎中令答道:卑职所领虎贲,俱是按照相邦手令放人入内,公子木也是持令进入的。
王义听得郎中令话中之意,遂转身对他道:你本司保卫之责,事情没有办好,自然要受罚。此次君上幸好没事,若然有个差错,你何止职位不保!
郎中令闻言,更加愤愤不平,心道:明明是你相邦之错,竟还来指责我!你家财万贯,罚你三个月的俸禄,又算得了什么?可我呢,职位低微,没有外财,别说少半年俸禄,就是缺了一日,生计都成问题。但现下他也只能将怒火强压下去,谁叫这王义是卫君的宠臣呢?况且,以后自己要想回升,少不了还要靠他。
卫君对王义点头赞同,对郎中令训斥道:相邦教训你理所当然,你既负责寡人外出守卫,现今竟有人持剑闯入,寡人不找你算账,却又去找哪个?难道去找相邦?去找卫尉?还是去找中尉?
卫君不愿提及自己被挟持,是以只说是有人持剑闯入。郎中令听卫君这么一说,也哑口无言了,卫尉负责宫殿防守,中尉负责城内守卫,只有他郎中令,是负责国君出行守卫。国君外出遇劫,自然要找他算账。刚才他还理直气壮,现下倒觉得自己理亏了,可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对,具体哪里不对,一时又转不过弯儿。好一阵子才寻思过来:是那相邦王义之过,要不是他发给公子木符令,又怎会有后来之事?拿眼瞧瞧王义,又抬头看看卫君,嘴里却又不敢说出来。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