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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专政的宪法权利,通过了一项给予一切党派平等地位的法律,结束了共产党对新闻媒体的正式垄断。反对派运动在推动这些改革方面起到了作用,但它还是和戈尔巴乔夫继续作对。
促使叶利钦及其追随者和戈尔巴乔夫作对到底的,是他们不同意戈尔巴乔夫的纲领:改革和民主化的社会主义,而不是用资本主义取而代之。叶利钦及其追随者在1991年独立后的俄罗斯掌权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任何建立民主制度、保障个人自由的进一步举措了,除了苏联后期取得的成就,一切还是老样子。1991年12月之后最大的变化是,叶利钦领导的政府以及他所倡导的运动,推行了一项旨在迅速而根本地改变俄罗斯社会经济体制的方案。叶利钦政府试图尽快消除社会主义体制的残余,为资本主义体制打下基础。
尽管叶利钦及其追随者确实倡导民主和个人自由,但在苏联###中最终把他们的立场突显出来的,却是他们用类似西方式的资本主义取代苏联体制的决心。这一目标把他们和戈尔巴乔夫建立民主社会主义的努力区别开来,也把他们和保守派的只对国家社会主义体制作微小的变革的主张区别开来。由此看来,把叶利钦领导的运动称为“亲资本主义联盟”,并无不当——“亲资本主义”,因为引进资本主义的决心是其最明显的特征;“联盟”,则因为运动极为松散,组织混乱,在苏联社会内部各种势力中胡乱寻求支持。正如我们在第1章所知道的,并不是每一个热情的支持者都把“资本主义”当作目标。但到了20世纪80年代末,该运动越来越趋向推行企业私有化和市场自由化的方案,一旦它掌握政权,就急不可耐地开始建设一种谁都会把它当作资本主义的社会经济体制。
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的改革方案无意中为“亲资本主义联盟”的滋生壮大提供了方便,后者最终成了有关苏联未来之战的胜利者。它之所以赢得这场斗争,是因为它能够在苏联体制尚处于变化之中的制度之内,在社会变革斗争中的那些积极分子身上,凝聚最强大的力量。其胜利的关键,在于得到了苏联体制中的党—国精英们的支持。在本部分,我们将考察这一过程是如何展开的。
改革有三个主题。第一个是公开性,即放宽意识形态控制,公开讨论和辩论文化生活。第二个是经济改革,即用改造过的社会主义经济取代高度集权的、死板僵化的、无效率的旧经济机制。第三个是苏联政治制度的民主化。第4章至第6章分别追溯了这些改革主题的演变过程。我们将看到改革的每一方面是如何改变了苏联社会,结果使得“亲资本主义联盟”的发展深受鼓舞,其政治实力猛增。第7章详细地考察了党—国精英中的部分关键人物为什么和如何不再给“亲资本主义联盟”以支持。
本部分的最后一章,第8章,考察了最后几年苏联社会中复杂的###的展开过程。在这一章,我们发现了“亲资本主义联盟”在经济极度混乱、民族矛盾尖锐的局势下,是如何能够击败其对手的。我们还将看到,苏联国家的解体,不只是民族情绪高涨的结果,也是“亲资本主义联盟”的政治目标,要想掌握政权,它就必须把俄罗斯共和国与其他加盟共和国分离开来。
第4章
公开性与知识分子(1)
戈尔巴乔夫掌权后的第一个重大变化不是发生在经济领域,而是发生在文化领域和个人权利自由的思想领域。1986年初,戈尔巴乔夫始创了被称作公开性的政策,它要求解除对公开讨论和个人意见表达的限制。这一消除文化和政治压制的决定,是戈尔巴乔夫改革日程中的第一步,它之所以面世,也许是由于这一信念的作用:如果人们对改革依然无动于衷、诚惶诚恐,那么经济改革就不可能成功,甚至一步都挪不动。也许它是希望,公开性将会唤醒人们,激发他们采取实际行动来支持苏联体制的改革。公开性对苏联知识分子造成了很大的震动。所谓“知识分子”,我们指的是这样一些人,他们的工作是发展和表达观点、知识、价值和想象——也就是说,那些作家、艺术家、记者、自然和社会科学家、学者以及其他类似的职业者。
公开性政策刚出台时,知识分子的喜悦之情一度转化为对戈尔巴乔夫及其政策的强烈拥护。但是,相当大一部分新获自由的苏联知识分子,最终走向了与戈尔巴乔夫建立改良的社会主义的中心目标相反的道路。
戈尔巴乔夫当上总书记两个月之后,禁放电影《阿戈尼亚》被解禁,在莫斯科人看来,这是新自由来临的钟声。1986年2月,著名的###阿诺托利·夏兰斯基被释放出狱。 [2] 而苏联氢弹之父、著名的物理学家、###者安德烈·萨哈罗夫突然于1986年12月从他的流放地高尔基市被释放出来时,全世界都被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的个人创举所震惊。
释放###是朝着转变政治气氛的路上迈出的重要一步,但更重要的是赋予大众媒体新的自由。1986年3月,戈尔巴乔夫邀请大众媒体批评苏联党政机关。不久,许多主流报刊的主编易人。自由派的知识分子们,受命主办《星火》、《苏联文化》、《莫斯科新闻》、《旗帜》和《新世界》等报刊。国营电视网开始在新闻报道中报道不同观点。
这些创举终结了苏联数十年来对社会生活的严格管制和层层监控,结果迅速出现了“市民社会”——即处于国家控制范围之外的公民组织和活动。市民社会出现如此之快,原因之一是从20世纪50年代赫鲁晓夫解禁以来,苏联实际上一直存在着这样的组织,只是尚处于半地下状态。新的公开性政策允许这种隐蔽的市民社会公开活动并迅猛发展。
苏联的历史、经济、政治和文化突然之间被开放,被越来越自由地付诸检讨和争论。在戈尔巴乔夫看来,这种公开性将允许人们公开地讨论他所呼吁的改革实施起来将多么富有的前景。他希望以此动员社会力量,克服对重大变革的本能反抗。然而,一旦市民社会在公开性的刺激下崭露头角,苏联领导层就会失去对讨论的完全控制权。人们利用他们新得的自由,不仅去做戈尔巴乔夫所希望的,也去表达和他的观点背道而驰的主张。有人反对改革,甚至公开说苏联社会并不存在什么严重的问题。有人呼吁回到斯大林的过去。有人退后得更远——君主制观念也被公之于众,就像布尔什维克之前的极端民族主义者所做的那样。例如,极端俄罗斯民族主义者、反犹太组织帕米亚特公然问世,并于1987年5月在莫斯科操纵了一起群众游行事件。
苏联的过去被推到公众面前加以严肃而批判地审视。斯大林的镇压饱受诅咒,而这即使在赫鲁晓夫时期也是不可能的。领导层开始为被斯大林镇压的早期革命人物,例如布哈林平反。终于,有些分析家开始把斯大林主义的根源追溯到早期的革命领袖。另一些人则把布尔什维克的掌权当作是苏联当前问题的罪魁祸首。还有些人则开始批判社会主义,并把它和资本主义相比较。
因而,所有的立场——改革的、保守的、反对的、革命的——突然全部在公众面前曝光。苏联这个社会,从来就不习惯于如此一种公开的和无所不及的争论。各种新立场的表白开始时都小心翼翼,往往伪装成正在就如何更好地推行改革进行争论。但当人们发现新得的自由实实在在时,非官方的立场就表白得越来越露骨。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公开性与知识分子(2)
在这场观念日新月异的运动中,刚刚获得自由的大众媒体起了关键的作用。报纸、杂志和电视,为表达各种不同的观点提供了舞台。在最高领导层,此时发生了一场就局势是否已失控的激烈争论。那些迷惘的人把一腔怒火全撒向“自由的媒体”。一些普通的苏联百姓看到他们昔日曾经衷心信赖的媒体受到攻击,感到特别惊奇,因为在以前,媒体是官方路线值得信赖的宣传工具。这种反应也表现在叶戈尔·利加乔夫的身上,他在改革的最初几年曾是党内二把手。他抱怨说,媒体正在“丑化苏联历史”。他时不时地警告戈尔巴乔夫,媒体已落到反对社会主义的人的手中。确实,许多苏联媒体在80年代后期越来越对苏联社会和经济体制持批判态度,越来越偏向西方式的资本主义,把它当作是苏联应该仿效的模式。
在回忆录中,利加乔夫抱怨亚历山大·雅科夫列夫,说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