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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我在黄大仙庙许过愿,只要知道了你的消息,我会尽全力帮助自己的心上人。当我从徐红梅的电话中无意听到了你的名字后,我是那样的激动,激动得心脏病也犯了。最后我还是忍住了,我必须信守我对姨妈的保证,有生之年不能和你相认。你知道,那种痛苦犹如生离死别,可我不能违誓。有时我看到你和阿秀谈笑风生时,我还心生嫉妒,阿秀可以和你随便来往,有说有笑,老朋友一样,而我却像贼躲在远处偷偷地看,你说让人绝望不绝望?听说你现在破产了,其实你也不要太把这事放在心上,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过眼云烟罢了,用不着长吁短叹,一切随缘最好!
再说说天成吧,他现在美国读书,前天还来电话问我好。小家伙很机灵,那次从小镇回来后,有一次他突然问我,妈妈,他们都说我和小鼎长得很像,你能知道原因吗?妈妈是知道原因的,因为你们有一个共同的爸爸!这件事我已经委托律师直接告诉天成。我的价值一个多亿的家产,将由你作为监护人,让天成来继承。
小成,再说说我的身体吧。返回香港的路上,因为躲避搜捕,穿过深山老林时,染上了一种头晕头痛的怪毛病,找了多少名医也无济于事。那次你拍回的录像,让我哭了几天几夜,也把我身体的最后一道防线冲垮了。现在,我知道已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也许这就是报应吧!我一直躲着你,不肯见你,你为了报复,就拼命折磨我,拣我最脆弱的地方下刀子,拍回来的这盘带子让我无法自拔,医生已几次下了病危通知书了。小成,我真的想最后能和你见上一面,紧紧抱着你哭上个三天三夜,然后含笑九泉,现在看来也成奢想了。那次潘堡河遇险,要不是你,我早走了。有时,当我想你想得十分厉害时,我就拿出我们在古镇拍的那张照片反复端详,心里就会漾出幸福的回忆。三生石上,据说已做好了一切。不过,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和你相识,还想和你做夫妻,哪怕是名义上的。我知道,那边很冷,很单调,我害怕形单影只,可想到了你,我就不用担心了。
你家屋后池塘边的那棵柳树长得真大,树冠如华盖,曾经为我遮盖了风雨。那年你在大柳树下边送我,还说了灞上柳送亲人的句子,我早听我父亲说过,灞陵伤别,离别杨柳,亲人要永远分开的。它早想到我们的事不会有结果的,果不其然,到头来还是天各一方。缘分是有定数的,你不承认不行。不过,老天爷给了我们天成,也不枉相知相恋一场。我是很知足的。再见了,小成!再见了,我的永远爱的人!
第三部分 第三十七章(3)
金成早就哭得泪人一般,他痴痴呆坐着,泪眼盯视着海边上飞翔的海鸥。海鸟真是大海的精灵,那么自信,那么坚强,也许它们从来就没有经历过悲欢离合,没有了人世间的生生死死,才能活得那样洒脱,那样不顾一切。鸟的翅膀是生命的信息,鸟的爪喙挟裹着死亡的阴影,大海给了生,大海给了死,相生相克的人世万物,最终成就了这色彩斑斓的花花世界。此时,天空中忽然传来大鸟的怪叫,那么凄厉,那么人,金成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好熟悉的鸣叫?”这记忆中的声音让他想起那次车祸,想起了笑吟吟的小文。谁知小文也香消玉殒,离他而去。
他从来没有去想,自己干了一件天底下最蠢的事。他的本意只想让小文赌物思情,能够去掉伪装早日和他相认,却不知自作聪明,在无意中给了她致命一击,他立刻给香港黄氏集团挂电话,可一直是忙音;他猜测信和照片是阿秀送来的,查遍住宿登记簿,没有阿秀的踪影。他真的想一下子飞到香港去,和小文见上最后一面。这时,张产山匆匆走了进来,告诉他,W市公安局的陈局长想见他。
陈局长还是那样,圆脸,矮胖,看见金成赶忙喊一声“金主席”,金成奇怪地看着他,不知他千里迢迢赶到三亚为了何事?陈局长看出他眼中的疑惑,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苏苏终于被金成和徐红梅的真诚所感动,悄悄告诉徐红梅,有一个姓姜的,也是做进出口生意的,和沈刚很熟。有一次吃饭时,她无意中听到他们在谈论金成,还说一个姓王的女的不同意指证金成。看她在场,就借故把她支开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徐红梅心中的疑团得到了证实,沈刚是真正的幕后指使人,随即她报了警。
这是一起典型的陷害厅级干部的案件,公安部门不敢怠慢,马上向市委方书记作了汇报,方书记请省公安厅配合。由于公安部门的介入,案情的侦破有了突破性进展。沈刚搞情报出身,有一套反侦查经验,不管怎样审问,始终一言不发。姜山河扛不住了,他本来和金成无冤无仇,只不过想趁机弄一些钱花花,何曾见到过被审讯的架势,早就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全抖落个干净。据他交代,沈刚早就知道吴卫和金成相恋的事,那时他正春风得意,压根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后来发生的大学校园捉奸风波,让他相信了金成和吴卫之间肯定有一腿。他帮吴卫买房,原来也有修补旧情、重续前缘的意思,谁知道吴卫并不领情,一打听,才知道有个金成横在中间,吴卫的心里早就有了金成。特别是金成无偿帮助装修新房,又一下子拿来十万元为她垫住院费,更让他相信两人之间决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强烈的报复心使他的灵魂一下子扭曲了,他恨得牙痒痒的,睡梦中都想着报复他们。这时,他的同学、任静静的前夫陈卫东,对金成也恨得不行,发誓要把他搞垮搞臭。沈刚走私认识的曹行又偷偷从国外潜回来,几个人计划了两套方案:如果金成把钱汇过来,他们就把汇单的复印件寄给中纪委,那时金成真成了自投罗网的鸟儿了;如果金成不为所动,他们就连篇累牍向各级党委举报,只要纪委找不到当事人王前,医院的十六万元就是铁证,金成浑身是嘴,也无法说清为一个并无深交且自称厌恶的女人,一次性交纳巨款的事实。曹行建议把任楚楚贪污的二百万元也算在金成头上,在同一篇举报材料中一并捅出,陈卫东认为不妥,隔一段时间抛出一颗重磅炸弹,人们就会产生不知金成还有多少问题的想法。
王前是关键证人,王前又执意不肯诬陷金成,他们设计将王前哄骗到一个偏僻山区的乡卫生所,给了那位所长一笔钱,让他每天给王前注射镇静剂,王前真的变得呆傻什么也不知道了。
金成耐着性子听完陈局长的叙述。他从心底里感谢陈局长百忙中还抽空到三亚来告诉他这一切,不过,在经历了几番大起大落后,他早已心如死灰,特别是比起小文的存在,一切都显得无所谓了。他默默祈祷,但愿能用自己的名利换回小文的一切,老天爷还讲公道的话,好人应该一生平安!
他心里烦闷,沈刚他们的落网也唤不起他任何兴趣和喜悦之情。晚饭后,他谢绝了张产山的陪同,信步又来到海边。正是晚潮兴起,排山倒海,势不可挡,那白花花的潮头,高昂着,呼啸着,不可一世地吞没了天,吞没了地,在游人的惊叹欢呼声中,筑起了一道铺天盖地的高墙。观潮的人很多,他想找一张躺椅,四处看了看,除了一位蒙面睡觉的年轻女人旁边有一张空躺椅外,再也找不到第二张了。女人大概很疲劳,睡得很香,身旁摇篮里的小孩大声哭着,她也似乎毫无知觉。金成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叫醒她?
第三部分 第三十八章(1)
金成正准备走开,躺椅上的女人突然开口了,他转头看时,吃惊得张大了嘴巴,原来是顾小玲。
顾小玲瘦了,但比从前更漂亮了。她披着毛巾毯坐了起来,看着金成笑道:“金主席,别来无恙!”
“小玲,你结婚啦?”
“你问他?”顾小玲用手指了指摇篮里的孩子,放肆地大笑起来。孩子还在哭,金成犹豫片刻,抱起小孩,孩子见有人抱他,立时不哭了,小脸上浮起甜甜的笑。“你看你们很有缘分,他看见你就笑,说不定你们能成一家人。”顾小玲诡谲地说。
“小玲,你搞什么名堂,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金成有些不高兴了。
“你看你,还在摆总经理的臭架子,真是积习难改。你别忘了,现在你失去了财产,和我一样了,也是穷光蛋,我们的地位终于平等了。你可能不知道,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好几年。”
“你在说什么呀,怎么越说我越糊涂。我没有了财产和你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