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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董事长是否来过W市?”徐红梅很快将黄瑞文扫视了一番,黄瑞文面容清秀俊美,凭着女人的直觉,她也就三十出头,保养得很好的身材呈现出成熟女性的柔美与性感。
“那是很早的时候,只是路过,并无太深的印象。”
“W市现在变化很大,各个方面都有长足进展,董事长如果得便,不妨在W市多住几天。”
“这次恐怕没有这种可能了,这儿的事了结后,我马上得飞香港,催我的电报早就来了。”
“真是不巧,否则,我来为董事长当向导。”徐红梅不无惋惜地说道。
黄瑞文用碗盖点了点茶叶,说声“谢谢”,又轻声细语问道:“听说沪宁线上W市吸引外资水平最高,不知有何优惠政策?”
“董事长问这个——”市计委王主任拉开身边的公文包,从里边抽出一沓文件递给黄瑞文,她随手翻了翻,把它交给了阿秀。
“各位,我们这个项目对环境质量要求很高,但据我们了解,太湖的污染触目惊心,不知贵市有否具体的治理方案和措施?”市经委余主任按照市环保局提供的材料,又结合市政府会议精神,详细作了解答。黄瑞文听后沉思片刻,徐红梅知道黄瑞文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又从W市政府准备从清淤治太,打造一级环境质量等几个方面展开了阐述,黄瑞文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又问了几个问题,徐红梅一一作了解答。她讲得正起劲,此时,手机突然响了。
手机是金成打来的,他想快一点告诉徐红梅,小鼎报名的事解决了。徐红梅看了看号码,正想关机,黄瑞文说:“徐科长,你接电话吧,各位,我们休息一会儿。”说着,站起身准备离开。
金成喜滋滋地正要讲话,徐红梅叹了一口气:“金成,你这个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我正忙着呢。”尽管她已把音量压低了,但大惯了的嗓门仍然震得嗡嗡响,说着,把手机断掉了。已经走到楼梯口的黄瑞文突然停住了脚步:“徐科长,实在有些冒昧,我想问一句不该问的问题,接刚才那个电话你好像不太高兴?”
“关键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来。”徐红梅嘟哝了一句。
“对方并不知道你在接待客人。你突然卡断了电话,别人会误会的。”微笑着的黄瑞文,不知为啥对这事十分关心,不依不饶又补了一句。
“不会的,金成不会和我计较的。”徐红梅见黄瑞文感兴趣,碍着市里其他领导在场,尽量压低声音把两家的关系简单讲了一下。黄瑞文把徐红梅请到一边。
“你和这位叫金成的是亲戚?”
“我和他爱人是同学,现在又结上干亲了。”
“你们都是W市人?”
“这话说来就长了,不知道董事长听没听说知青这回事?”徐红梅见黄瑞文听得很注意,又绘声绘色地把知青的来历详细讲了个遍。“金成是小镇人,听说夫妻两人的恋爱很有一番周折,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徐红梅正讲到兴头上,突然发现黄瑞文脸色惨白,手在微微颤抖,吓了一跳:“董事长,你怎么啦?”
阿秀也惊慌地跑过来,看到黄瑞文脸上似乎有泪痕,她也慌了手脚:“董事长,是不是心脏的毛病又犯了?”黄瑞文点点头。
“我去拿药。”说着,噔噔噔的跑上楼。
“徐科长,对不起,有些失礼了,我得先到楼上休息一会儿。”黄瑞文站起身,朝徐红梅点点头,款款地走了。
徐红梅有些纳闷,怎么回忆也想不起自己讲错了什么,这时,阿秀走下楼来笑着说:“各位领导,实在对不起,董事长身体有些不适,她让我向各位致歉,会谈下午继续进行。”她又把徐红梅喊过一边,笑道:“徐科长,董事长让我代表她向你打招呼,刚才实在抱歉,她说徐科长中午如果得便,想请你共进午餐,请你赏脸。”
第二部分 第二十章(2)
午餐安排在西花厅。这是一间玲珑精致的套间,黄瑞文就着菜谱点了几样菜,徐红梅暗暗点头,看来她是美食家,点的菜很有特色。黄瑞文先端起酒杯:“徐科长,刚才实在失礼,我这讨厌的毛病说犯就犯,真误了不少事情,也让你受惊了。我先敬你。”说着,轻轻呷了一口葡萄酒。
“董事长大概旅途劳顿,晚上又没有休息好,这也是情理中的事。我还一直琢磨,是不是我讲话不注意让董事长不开心了。”
黄瑞文优雅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徐科长,其实我很爱听你们大陆上发生的事情,我老家在上海,我的根也在这边。”
“我早就看出了,董事长对我们大陆的感情很深厚。”徐红梅不失时机地补了一句。
“徐科长,刚才你说那位亲戚叫——”
“叫金成。”
“对,是叫金成!他做圆珠笔出口,业务有限。我们公司有一桩新业务,正准备在内地寻找合作伙伴,不知他愿意不愿意?”黄瑞文稍顿了一下,看了看徐红梅。
“不知董事长说的是哪一种业务?”
“无线电寻呼——至少在十年内它的业务量肯定是有保证的,目前在香港它也算是新兴行业。如果这位金厂长有这个意向的话,我们公司可以用最优惠的价格向他供货。”
徐红梅想不到她这么看重金成,感到有些意外,停了停,她似乎想起什么:“董事长,如果金成不愿意合作的话,我可以再找别的人吗?”
“不行,我只有这一个条件。”她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
双方约好第二天上午仍然还在国宾馆碰头。
“你在香港有什么朋友或者亲戚吧?”徐红梅离开国宾馆后,径直来到校办厂,金成正好在,徐红梅把他喊到走廊上,不解地问到。
“你在开国际玩笑!如果我在香港有亲戚,圆珠笔出口还用得着找你?”金成不等她说完就笑了起来。
徐红梅点点头:“你的话是不错,不过凭着我的直觉,这位董事长肯定对你情有独钟。”
“我的徐大科长,你别再开我的玩笑了,我们一个W市,一个香港,素昧平生,哪儿来的情有独钟?——哎,不过,这件事你别对静静说,我发觉她越来越多疑了,要是让她知道有位漂亮贵夫人这样待我,她还不得像囚犯一样看着我?”
徐红梅笑了起来:“那你今后还怎么工作?你们厂里一大半是女工,静静晚上还能睡得着觉?”金成也被她说得哈哈大笑。
第二天,金成仍然穿着上班时的服装,只是把头发梳了梳。徐红梅嗔怪道:“你干吗不把那件出差的西装穿上,这么寒酸,会让香港人瞧不起咱的?”
“你不知道,静静最近特烦我穿西装了,看见穿,就知道又要出差了,总是脸不脸嘴不嘴的,你说烦不烦?”
“那我什么时候去说说她。”
“没有用的,我已偷偷问过医生,医生怀疑她患有强迫型妄想症,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麻烦了。”徐红梅想了想,没有讲话。
见面设在咖啡厅里。阿秀早就等在那儿,她说董事长有事出去了,让他们先谈起来。徐红梅先把内地政府有关寻呼行业的规定给她看,目前W市仅市电信局开办了寻呼业务,由于实行了行业垄断,因而对进入这个业务领域规定了许多门槛,不过,这方面的工作她可以帮着去做,她想问一下寻呼机的进口价格。
“这个你们放心,价格绝对没有问题。”阿秀说着话,一直打量着金成,看得金成浑身不自在,心想,她一定看我穿了一身工作服,脏兮兮的,活脱脱一个乡巴佬。金成打量了一番咖啡厅,厅很大,布置得也很别致,偌大的厅里,除了他们三人,在远远的落地窗旁,坐着一位穿着古怪的西方老太太,她正一边品尝咖啡,一边欣赏太湖美景。金成对寻呼业是门外汉,他也简单问了一些情况,双方商定,等这边工作做得差不多时,就正式签约。
徐红梅看了看,黄瑞文还没有来:“董事长呢?我们得走了。”
“对不起,董事长临时有急事去上海了,她让我向两位打个招呼,并全权委托我处理这件事。”
在回去的路上,徐红梅说:“这事我总觉得有些怪,这位黄董事长昨天还没有说去上海,今天怎么突然走了?我怀疑她在躲着你!”
“你又抬举我了,她干吗要躲着我,我又算是她的什么人?好了,你别多想了,我们又没有预支钞票给她,谁也损失不了什么。”
汽车又向前走了一段。徐红梅问:“寻呼机的事,你准备怎样进行?”
“你说呢?”
“你还是跳出校办厂,挂靠在什么单位,这样你才能得心应手地大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