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验血,甚至还做了一个类似X光的全身扫描。
昨晚一切检查,护士把我带到了休息室,带着歉意告诉我,因为夜间医生少,所以医生会亲自做出检验报告,我需要在休息室等10…15分钟的时间,然后体贴递给了我一杯温热的牛奶和一本杂志。
“苏苏?真的是你?”
在我还没来得及对护士开口感谢,我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一边呼唤着我名字一边靠近我的身影,而我的手也立刻被握在了一双温暖且柔软的掌心里。
“万阿姨,你怎么还没睡?”
望着穿着病号服的万伯母,我自然也是惊喜的,忍不住观察她的脸色,担心她那么晚不睡会不会是因为不舒服而出来找医生。
“可能是白天睡多了,所以我睡不着,刚想出来找前台护士聊聊天,没想到看见了你,那么晚了,你怎么到医院来了,昭仪和霆呢?是不是也来了?”
“哦,他们没来,我有点发烧,所以…”
“发烧了?让阿姨摸一下,还真的有点烫,怎么回事,着凉了吗?是不是被子不够暖,怎么会发烧了,昭仪知道吗?她怎么不陪着你来,这孩子真是。”
“我没事,已经吃过药了,也不是被子的问题,是我昨晚站在阳台上看风景吹到冷风了,估计再吃一天药也就好了。万阿姨,这玻璃椅子很凉的,我陪你回病房去吧,你要是闷,我陪你聊天就是了,反正我也要等验血报告的,暂时走不了。”
依旧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万伯母阻止了我的蠢蠢欲动,只是微笑着望着我,那双乌黑瞳孔在她苍白的脸色中显得更醒目更晶亮,而那些微笑也让和她距离好近的我看清了她眼角的细纹,还有,鬓边的几丝白发。
“苏苏啊,前几天你陪着昭仪来看我的时候,就有些话我就想和你,可惜没有合适的机会,刚好今晚你一个人来了,可能是老天给我的机会吧,让阿姨可以亲口对你一声抱歉。”
“伯母?”
“前阵子我的病没确诊前,我以为我得了胃癌,以为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每天胡思乱想,想到以后再不能照顾昭仪和霆,我的心就疼的不得了,一千万个放不下。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就想起了你,我听昭仪过,你的妈妈在你10岁的时候也是生病去世的,是吗?”
“恩。”
“你妈妈当时得的是什么病?去的突然吗?”
“妈妈被推进手术室后,我就被其他的阿姨叔叔带走了,那些阿姨叔叔太过担心我,连妈妈的追悼会都没有让我去,一直到我被送到福利院,我才知道妈妈已经去世了。”
“哎,怎么会这样,那些人可能是好心,可我相信你妈妈在临终前一定很不放心你,一定会有很多话想对你,临走前看不见你最后一面一定是她最大的遗憾。”
眼泪,顷刻间夺眶而出,并不是因为万伯母出了我这些年一直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埋怨和遗憾,而是因为她看我的眼神,还有,她的手,这双慈爱的抚摸上我的发际的妈妈的手。
我的浑身都僵硬了,我没有办法动,我丝毫不敢动,明明知道这双手不是我妈妈的,但我依旧期望她不要离开我的脸颊,不要停下抚摸我,那种绵绵掌心带给我的温柔触觉,让我的眼泪根本停不住。
妈妈,如果你还活着,如果你知道我病了,你一定也会这样的看着我,一定也会这样抚摸我,是吗?
正文 幽径般的紫(7)
|“怎么了,苏苏,你别哭,都是阿姨不好,阿姨让你想起那些伤心事了是吗?哎呀,看我,弄巧成拙了,真是,乖,不哭。”
万伯母帮我擦了眼角的泪,发现怎么都擦不干净,一时心疼的更甚了,伸手便将我拥在了怀抱里,让我靠在了她的肩头,轻轻抚摸着我的背,道:“苏苏,你一定不知道,当阿姨发现昭仪把你带回家住后狠狠的骂了昭仪,觉得她太不懂事了,对你都不了解,就那么把一个陌生人带回家,还了很多关于你的气话。
你别怪阿姨偏激,昭仪这孩子从来不知道分辨好人坏人,时候就差点被拐子骗走了,都已经被带上火车了,幸好被警察救了下来,所以,我一直有心结。
等慢慢和你接触,又从昭仪这里了解了你的身世后,我才渐渐放心了。
这次生病,真的让我想通了很多事,我相信你妈妈当年如果能有一线机会都不会放弃的,因为她一定不舍得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独自活着,我当时就想,如果天意让我走,我就把昭仪托付给你,我甚至相信老天让昭仪遇见你就是为了让我走的安心,当然,我更多的还是求老天,希望它别那么残忍,哎。”
我知道,伯母也一定是流泪了,很想出口安慰什么,但我依旧离不开她的怀抱,更对她始终不停抚摸着我的背,抚摸着我的长发的手着魔般的依恋着,我们就那么一起安静着,直到伯母调整好绪再次开口:“这几天我更有种强烈的感觉,我觉得一定是你妈妈的在天之灵在拜托我替她好好照顾你,既然我能活下去了,我就做定你的妈妈了,我的苏苏啊,以后有家了。”
如果这一刻,要让我用一生的幸福哪怕我的生命去交换这句许诺的永固,我一定也会干脆的没有一丝犹豫。
我的眼泪,急速地将万伯母的病服浸湿了一大片,我知道,哪怕这句话会和时候那些接我回家过年过节的叔叔阿姨的那些许诺是一样的短暂,只是同后的安慰,我一样感激不尽,一样愿意沉溺。
这个拥抱,这个属于妈妈的拥抱,这句,‘我的苏苏,以后有家了’,太过温暖,温暖到足够融化我用十年的时间建起的用于藏身躲避的冰屋。
正文 幽径般的紫(8)
|好想用我的手臂也用力地环抱着万伯母,好想象抱着妈妈一样的那么拳心投靠在她的怀里。
可是,我不敢!
因为我知道,一旦我伸出了我的手,我的冰屋子就彻底消失不见了,如果这个梦醒了,我便彻底无家可归了!
我只能任由万伯母抱着我,然后哭地哽咽,哭地浑身颤抖,哭得不再有任何的伪装矜持。
“妈,你们怎么啦?苏苏为什么哭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随着万伯母将我缓缓推离开她的怀抱,随着我的泪眼朦胧里看见同时走进休息室的万昭霆和莫本溪,我的梦境还是被惊醒了。
‘一个温暖且安逸的家’永远是我的死穴,貌似只要有人愿意承诺给我一个温暖的家,我就会变得毫无抵抗之力,甚至连自尊都可以不要。
时候,那些叔叔阿姨过年过节的将我带回家,会给我一个家,我便会乖巧的象一只猫,做一切他们想我做的事,忍住那些姐姐哥哥对我的戒备眼神,尽力讨好他们,可最终他们还是在节后把我送回了福利院。
福利院里,老师在16周岁前,我都有机会被正式收养,从此有一个温暖的家。
甚至还有一个年老的护工对我神秘的,很可能我的亲生爸爸会在知道我妈妈去世后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带我回家,可惜,当我办清离开福利院的手续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而另一个信誓旦旦地一定会给我一个温暖的家的就是眼前这个该死的男人,这个让我甘心愿付出全部的灵魂的男人,这个让我象白痴一样等了他六年,依旧坚信他会回来然后给我那个温暖的家的男人。
结果呢,我从来还都是一个人,永远只是一个人!
我没有家,永远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我不是白痴,我有理智,我知道就是万伯母此刻的承诺也只是因为她在病中的多愁善感和一时冲动,所以,我根本不需要有什么期待,就是现在的这些眼泪和激动都是多余,很多余!
苏懿贝,擦掉眼泪,你哭什么!演戏啊?不许再哭了,特别是在莫本溪面前!
我抽风的时候就是个疯子,从来都是,所以,只要我想自己坐出租车回家,就不可能有谁拉得动我坐上任何饶车!
我可以出口没有人可以辩驳的理由让万昭霆留在医院照顾绪也不太稳定的伯母,我可以用眼神逼得莫本溪不再能靠近我三米之内,我可以拿着那些其实很多余的另一份病历和药物安静地坐上出租车,然后对着司机冷静的出一句:‘去雁荡路’让所有人听见,然后在车子开出2条街后就让车靠边下车。
我可以让我的眼泪全部都返流进我的心脏,然后变成血液畅流在我的血管里。
我,原来还是我,只要我想做到的,我都可以!
幸好,我还有值得骄傲的能力,让我在这个夜深的街道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