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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喝?俺喝可别馋!”
“我忌了!”
“忌了?除非狗不吃屎了。”
薛红就过来硬上酒:“你还忌酒,昨晚那两瓶干红叫驴喝了?”
肖仁仍死护着杯说:“叫你汉子喝了。”
“好!”薛红自斟,“那咱俩先喝个交杯酒。你别夹着腚沟装太监!”
主陪也说:“兄弟你喝酒呀,就是发‘脾寒’,一阵一阵的!一连喝八泡的是你,一口不喝的也是你!”说着就给肖仁滴上几滴白酒。肖仁二话没说,“哗”地泼了,复又倒满茶水。小姐给其他人上酒,柳添也捂着杯说:“我也不喝。”牛撼就不干了,说:“你昨儿个还喝了七‘泡’!”谢亚心就笑了:“这才是!看撼兄弟多实在,大家都像撼兄弟,保证不出官司。”
柳添见牛撼突然“叛变”,就恼道:“你胡说什么?问问肖庭长我昨晚喝酒来着?”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主陪就茫然:“今天是怎么了?以前咱是喝一回醉一回的!今天我还想试试郑庭长的酒量呢。”又冲肖仁,“你说说,我请客你哪次没喝疯?回去就摔暖瓶、砸茶几、扔椅子……孙猴子大闹天宫似的!你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换了几茬了?”
“别放屁!要喝你自己喝,喝了快吃饭。”
主陪就招呼道:“来,来,来,庭长不喝咱喝。老规矩,六口干!”饮一大口。其他仅抿一点,唯“老古语”程道厚喝下大截。
肖仁就瞥视老程,脸布阴云。
第六口,谢亚心饮罄,其余未到“中央”,只有程道厚到了“地方”。
肖仁瞪视老程,满脸浓云翻腾。
小姐再上酒,都不要。主陪说都放开喝,下午没干活的,都是半日制,没喝的都干了。”
肖仁突然说:“是你当庭长,还是我当庭长?!下午不干活都别想要奖金!”
“我给发奖金,大家放开喝!”主陪脸色酡红,“喝完酒,咱都去泡妞!”就叫薛红带酒。
“你喝不喝?”她冲不吭声的肖仁,“不喝算完!瞎驴牵槽上,喂你不知道喂你。”
肖仁一瞪眼:“谁叫你牵了?”薛红连说几个“好”:“不牵了!俺真是掰着驴X逗嘴&;shy;——自找臊臭!”就敬郑器酒。郑器这才直面此人。只见她朱唇黛眉,铅华浓施;长发披肩,耳环硕亮;过分的妆饰破坏了她天然的风貌,给人以龌龊之感。她举杯欲碰,那贼红的指甲把酒杯点缀得光怪陆离。郑器仅啜一点,应付过去。
程道厚早烦了肖仁的做作,遂站而说道:“谢书记,我借花献佛,敬你个酒。”
谢亚心煞是高兴:“老兄,论喝酒你可是我的徒弟。我的绝活‘一口闷’,你可没出徒,咱俩今天再试试?”程道厚说声“好”一下子喝呛了,就喷咳起来。谢亚心“哈哈”笑道:“不及格,不及格;还不能发毕业证。”
肖仁脸色已是“风雨欲来风满楼”。
主客酬酢之后,郑器站起来说:“肖庭长,我敬你酒。”
肖仁“呼”地站起来,把满杯茶水“啪”地泼了,说:“小姐,都上满!”也不礼让,端起杯一口灌尽。气氛陡紧,郑器犹豫片刻,也一口饮罄。
“再满上!”肖仁“砰”地一蹲酒杯。程道厚却站起来,他已有醉意,方正的脸盘透着憨朴,虽已近“天命”之年,但当兵养成的豪爽脾性一直未改。他举杯对肖仁:“你是庭长,我是老兄,感情深一口闷,先喝为敬。”仰脖而尽。
肖仁没有喝,却对老程身边的郝存说:“小郝,你给他倒倒,滴一滴罚三杯!不是想喝吗?喝就喝个够!”郝存没动。程道厚自知“闷功”不到家,早端起酒杯仰头补喝,并在空中倒悬多时。
“补喝的不算!”肖仁怒道。
程道厚对肖仁的拒饮也不计较,又端起酒杯说:“肖庭长,你官大,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再赘上这半泡,你随便。”又一饮而尽。
主陪就撺掇:“都干,都干;酒桌上没级别,都是弟兄。庭长也得干。”
老程举杯发问:“肖庭长,你喝不喝?不喝可别说老兄不敬你!”
柳添猛地站起来:“肖庭长不能喝了,这酒我替了。”就伸手去端杯。
程道厚眼一瞪:“你算老几?我是敬庭长的酒,还轮不到你!”
柳添被抢白的脸是红一阵,白一阵,坐不住,起身走了。
程道厚又端起水杯,说:“郑庭长,我敬你一杯。”谢亚心说不能喝水。老程说:“就喝水!小人之交甜如蜜,君子之交淡如水。来,喝了。”郑器就饮了,说:“谢书记,上饭吧。”主陪说:“不忙,不忙。郑庭长,今天不算,以后我另请。”
郑器便离席去了洗手间,见郝存也在,便问:“这就是牛撼说的那个谢亚心?”
“你还蒙在鼓里呀?”郝存说,“今上午那个拦轿喊冤的媳妇你见了吧?她告的就是这个谢亚心!和看大门的明老头都是闫党村的。”
“告他什么?”
“告什么?”郝存一双大而圆的眼睛,镶在稚气的脸上透着机灵;他只沾了一点酒,就脸红如猴屁股了,“你真不知道?这谢亚心可是出了名的大公鸡!外号就叫‘谢公鸡’。那媳妇你也见了,长得不孬,听说谢亚心打她的主意呢!这次车祸差点要了她丈夫的命,还难说是什么事呢!”
“怎么不立案?”
“立案?肯定他输官司,光药费十万八万下不来。闫党村有个食品厂,”一指南天那高烟囱,“姓肖的不知吃了他多少烤肠呢,食品厂都成给他开的了!你想想,这案子他怎么审?”
郑器愕然,思忖着净了手要回去。郝存说:“我不回席了。程嫂得了那绝症,老程心情很糟,今天又赌气喝酒,早醉了。我回去看看他。”
郑器先去吧台结了账,刚回到“188”,就听谢亚心说:“肖头啊,别看你梗着脖子像吃了*,楞充犟**!你再硬我看也扛不过人家?你那三大腔,吓唬平头百姓还将就,要和人家过招,非歪了杆子不可……”薛红见郑器进来,急忙起身邀他跳舞。郑器力拒,她硬是拽着:“我教你,很简单。一二三、一二三、一……”只听身后“哗啦”一声,就见杯盘倾地,桌腿朝天!薛红急道:“快走,他又发疯了!”
郑器惊问:“怎么了?”
“疯狗病!”
只见肖仁抡着椅子疯闹起来。谢亚心死抱其腰不放,却被肖仁甩旋如飞,荡起了转秋千!肖仁吼着:“别抱你爹,别抱你爹!放开我,你缠个**啊……”牛撼从桌下拱出来,满头是菜!一露头,就被飞旋的谢亚心打了回去,牛撼大恼!一掀压桌,腾地跃起,一膀子把转圈的两人顶了个八爪朝天,一场疯闹终于停息……
谢亚心握着郑器的手:“郑庭长,今天不算,我单独再请。”薛红急向谢亚心悄然耳语,他立时一脸不悦,说:“兄弟啊,你买单?这不是搧你老兄的脸吗?”就殷勤地打开车门要送郑器。郑器坚辞要步行。谢亚心就笑道:“领导步行,是当今时尚;兄弟要走走,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遂转身把发疯的肖仁摁进车里拉走了。
郑器望着远去的轿车,顿生疑窦:这不是事故车吗?怎么不扣押?他的脚步立时沉重如铅。 。。
第九章 明知有虎偏上山 (1)
早晨一上班,郑器辞掉二楼单间办公室,搬到一楼的大办公室里来。郝存和程道厚一看来了新成员,情绪陡然高涨,郝存说:“你稀到这大间里来?”
“咋了?”郑器笑问。
“乱呗!”
“我感觉挺好。”
“是好;比羁押室是强。”
说着话,已把郑器的家当安顿停妥,郑器就说:“刚才分了工,咱仨人一组。分着办公不方便,合到一起你俩不嫌挤吧?”
程道厚说:“我们还寻思你不愿下来呢。古语说:宁求清闲,不找麻烦。古语还说……”
“好了,好了,你是净‘古语’!”郝存一指地面,“老古语,咱重新打扫卫生。”
“好,小郝,你负责地面以上,我负责地面以下。”
“老古语,你真会分工!”郝存鸡欢狗闹的早端着脸盆跐着窗台抹玻璃,“地面以下打扫什么?你是老鼠,要抠洞?”
“不是抠洞,是抠缝!”老程认真道,“你忘了?上次就为这扣了奖金。这回我就是舔,也要把地砖缝里的土舔干净!拿个第一,把二楼的奖金夺过来!”
郝存说:“你舔也白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