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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底斯遗书-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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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谁?”

    “还有朱卓尔、罗益、黄青、胡超、林百惠”

    记忆深处,那个蛛网尘封的昏暗角落,掠起一阵旋风。尘埃落定后,一张张面孔逐渐清晰,映衬在他们身后的是白的雪山,绿的湖水,还有湛蓝湛蓝的天空时间常常只会让你和过往旧事多了回旋的距离,却绝难让你与它形同陌路。你可以把记忆折叠收起,藏到时间的深处,但它一旦被重新翻出,打开,你会发现,它竟然不曾有一点损减,簇新如昨。

    “纸条不是纸条这个纸条是个合同”我的语调有些失控。

    “是的,这确实是一份有你们共同签名合同。”

    “那早就是个无效合同了。上面说得很清楚,它只对那次阿里之行起效用。那次阿里之行早在二十年前就结束了。”我很快控制住情绪。

    “合同上不仅有签名,还有你们每个人的联系方式。”

    “有什么都无效了。这份合同我早扔了。这件事早就结束了。”我嘴上虽这样说,但心里仍旧紧张,“更何况那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每个人的生命和财物安全由他本人负责。白纸黑字你看得到的。”

    “我们试着和合同上的每个人都联系过,”他对我“过期无效”的言论并不发表看法,继续说:“除了你,其他人都联系不上。”

    “你不能因为找不到其他人,就把所有嫌疑都推给我一个人。”我怕事情越来越复杂。

    “当年你留的是父母电话号码。这个号码一直没变过,只是前面增加了一位数。我们和你父母通了电话,从他们那得到了你现在的电话。”

    都调查过我父母了!情况果然很复杂。大脑变成一团乱麻,他又说了些什么,我全没有听明白。直到听见他说“是想得到你的协助,请你配合我们弄明死者的身份”,我的思绪才又重新清晰起来。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将粘在胸口的T恤向外拉了拉。
第5节,
    急救车还在东一头西一头地往前挤。

    “难道死者会是在合同上签名的人?”像是突然醒悟了什么,我急忙问。

    “这也正是我找你要弄明白的问题。”刑警朗刚说,“死者为男性。年龄在50岁左右。我会尽快传一张死者照片给你,请你帮助辨认。”

    急救车朝着高架的出口靠去,它的转向灯一闪一闪着。我跟着它。

    路口直行,通往市中心,通往医院、法院,也通往我上班的那座黑色大厦。急救车向着市中心驶去。在禁止左转的标志牌下,我左转掉头,返回高架。其实每次置身这个路口,内心都会萌生这样的冲动,但又总是都忍住,并且告诫自己:你得往前走,你不可以扔下那一堆乱麻不管。

    封锁高架路入口的警察示意我靠边停车。我从他身边快速地开了过去。后视镜里,我看到警察跟着车追了两步,然后站住,他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汗,又把手上的汗狠狠甩在了地下

    死者是谁?

    “冈底斯攻略”

    当我出现时,爸爸像被点了穴,站在那直愣愣看我,而妈妈在大吃一惊后,转身朝黄历跑去。她手指头蘸着口水,扒黄历上翻了好久,然后重新回来迷惑不解地盯着我。离过年还有一百多天呢?!

    “发生了什么事?”他俩眯起眼上下打量我,神情里饱含不安。

    “没有任何事发生。”我柔声说。

    鬼才信!在爸妈眼里,我是世上最忙的人。一年到头,只在过年时他们才能见到我。每次也都匆匆瞅一眼,就又分开。今天这是怎么了?他们继续追问。

    “你们别乱想了。我只是想回来看看。”我一直压着的声音高了起来。

    见我变得不耐烦,老两口相互瞅一眼,转身去为我做饭。

    “我的那只箱子还在吗?”吃好了饭,我问爸妈。

    “在!在!”妈妈说着,起身就往阁楼上走。

    一切依然保持着我在家时的样子。褐色的木箱,在阁楼的一角静静放着。离家那会,我把自己的东西全都锁在了里边。

    “没打开过,”妈妈用手在箱盖上掸了掸,“我只是常上来看看,扫扫尘。”

    阁楼上有股淡淡的霉味。推开屋顶那扇窗,一股浓浓的黄尘,夹着刺鼻的味道飘进来。妈妈赶忙又关上窗。她说:“这窗子不能开了,外面是工地,说是搞开发。”

    “外面不是老街吗?”

    “老街早被铲平了。”
第6节,
    我又要去开窗,想看看老街是不是真的不在了。但妈妈拽住我的手,她说:“没什么好看的了。都拆了。很快就要拆到我们家了。”

    看着那窗,我回想过去把它打开时的情景:扑面而来的潮润海风,接着是一阵“扑啦啦”的响声,那是因我开窗而惊起的一群鸽子,它们如风乍起,鸣着鸽哨盘旋在高高低低的屋顶间。一块块不同深浅、不同形状的屋顶,连成一片,如同马列维奇的画。鸽群在老街上空盘旋一周,会重新回到窗子对面的屋顶上站着,它们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然后歪着脑袋朝我这边张望。老街是我少时的乐园,它依山蜿蜒,窄长曲折,石头砌成的建筑别具一格,错落有致,或高或低的石台阶,或宽或窄的石板街道,两边的店铺里大多卖着各式各样渔具、海产,仅有一家挂着“酱油”白布招牌的日杂店,还有一家只摆了一把坐椅的剃头铺子,剃头铺子里的那把坐椅可以转动,它又笨又重,被磨得油光锃亮。而我最喜欢光顾的则是那家干货店,店老板会做标本,店墙上挂满了被钉在木板上的各种鱼怪。店老板不喜欢小孩,他不许我们唧唧喳喳地拥在店里,总是轰赶,只有见到外地口音的游客他才会露出笑容来。每次被干货店老板轰出来,顺坡往上走一百步,就到了十字街口,往右再一拐就到了那个旧书摊。卖旧书的人手里永远捧着一本又厚又破的书,但他的眼睛从来不往上看,他总是透过架在鼻尖上的老花镜,瞄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脸上一直保持着诡异的表情

    窗下的书桌上,有个相框,相框里,那张从旧书上剪下的图片,已呈暗黄,但图片中矗立的废墟,仍像是黄金铸成的一样。

    “那是一盆炉火,太阳每天将它点燃,在那片荒冷的时空里,它就这样燃烧了千百年。”说这话时,卖旧书的人脸上仍然保持着诡异表情。

    那片荒冷的时空,是因为它而不再黑暗,有了记忆吗?天空真的可以这么蓝吗?

    他从不回答别人。他只告诉你他想告诉你的。卖旧书的人并不看着书,但他仅有的那半截指头,一下就准确地戳在图中那道参差的白线上,他用有点怪异的嗓音一字一顿地说:

    “看到它的身后了吗?这就是冈—底—斯!”

    他把图片递向我时,眼睛透过鼻尖上的老花镜,一直盯着我。

    直到许多年后,当我站在古格废墟的最高处,才知道他当年所指的那道白色山脉并非是冈底斯。但这丝毫也没改变他在我心目中渊博高深的形象,反而让我更加明白冈底斯在他生命中的分量。事实上他和冈底斯之间的秘密,从来没有人知道过。只是那年拆庙,他躺在庙里不出来,被人往外抬时,他挥舞着仅剩半截食指的手哭喊:神灵在此莫放肆放肆遭惩治看我手指和弟兄都埋在了冈底斯抬他的人并没有细听他的哭喊。这是他第一次说出冈底斯,但没人知道冈底斯是谁,也没人想知道冈底斯与他到底有什么关系。也许只有我每次路过这里时,想问他这些问题,但每次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问题神圣,我担心这样随便开口,会不会轻慢神灵?

    但他绝对是能看穿别人心思的人。他终于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像是领到一张被施了魔法的符,我接过他递来的图片,然后快快离去
第7节,
    书桌旁的墙上,挂着那张合影。

    合影里所有人都沐浴在高原强烈的阳光里,他们的笑容像是被凿子刻在脸上,鲜明,无法改变。那次阿里之行后的一两年,我们曾联系不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联系逐渐减少,偶尔通话会重提那次旅行中的某个故事,但更多的只是几句简单的问候。到了后来,人人都为生计奔波劳碌,事情越来越多,相互间的问候,却越来越少。几年以后,我竟和合影里的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

    死者真的会在我们中间吗?

    朗刚通过电子邮件发来一张死者照片。死者面容枯槁,肤色漆黑,双目深陷,额间有茧,头发板结成手指粗的一绺一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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