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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阳客气道：“律师就应该是这样的。”
大卫接着说：“我们在美国也有投资。我的一个朋友因为一场官司，虽然胜诉了，却为了付律师费，破产了。对方的公司又败诉又要付律师费，也破产了。中国的律师太棒了。”
“谢谢！”方晓阳也握住了大卫的手。双方在写字楼前的停车场道别。晓阳和文杰目送大卫和翻译上了汽车离去。这时，彦冰正从写字楼里出来。看到晓阳和文杰就走过来。刚才把精力都投入交涉上，现在有时间打量方晓阳，一身灰色西装，非名牌；一双黑色皮鞋，似乎也不是名牌；手中提着的黑色公文包也不是皮的，而是帆布的，完全不是一个大腕律师该有的行头。彦冰好奇方晓阳的反潮流行头，问：“开车来的？”心想不会告诉她是打车来的吧。
“是的。”方晓阳点点头。
“你该不会告诉我是开普桑吧？”彦冰故意问。
方晓阳笑着说：“帕萨特。其实普桑很好，实用好开速度快，还省油。当初就想买普桑，被一泓制止了，她说大律师为了门面也必须开好车，可是，谁是大律师啊，还不是自封的。再说，咱们年级的赵刚，回国做律师，买了一辆奥托，特逗，后排还放着很多洋娃娃，后面的人都以为开车的是个小美眉，结果从车上下来一大老爷们儿。”说到这里，方晓阳开怀大笑起来，不像个老成的大律师，倒像大学时代的阳光男孩儿，与刚才谈判时严谨凌厉的律师判若两人。再看他的眼神，是少有的清澈和宁静，彦冰让那深幽的透澈给镇住了，感到了久违的怦然心动。彦冰突然意识到大学时代作为骄傲的公主的她被方晓阳忽视曾令她产生恨意，而迅速定下大帅哥冯力竟然是为了在方晓阳面前保持自己的骄傲。
站在一旁的文杰也跟着笑起来。见彦冰在愣神，方晓阳问：“怎么，你觉得我只配开普桑？”
彦冰回过神来，连忙说：“不是，我觉得特别自信的人才不用名牌儿。”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一身的名牌，阿玛妮套装，路易威登的大公文包。她立刻不自在起来，这些名牌儿平时是自己的骄傲，今天却成了负担。她自嘲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庸俗？”
方晓阳不知道彦冰指的是名牌儿的事情，他对名牌女士尤其是女士名牌一窍不通，也没有看出彦冰的行头究竟值多少钱，就莫名奇妙地摇摇头：“没有啊。”
彦冰迅速恢复了常态，说：“我只是说，现在京城大律师，流行坐奥迪，配司机，把自己打扮成官员，没想到你一点儿也不赶时髦。”
方晓阳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态：“是啊，你不说我还没有注意呢，还真是呢。”
彦冰故意挖苦说：“刚才谈判，没想到你还会演苦情戏呢？是事先导演好的吗？”
方晓阳反问：“你看呢？”见彦冰不回答，就逗乐说：“这就叫情到深处泪自流。”彦冰和文杰都笑了。晓阳趁机说：“我们就都做一件好事吧。”
彦冰说：“这样你我就会损失一大笔律师费。”
方晓阳笑道：“我知道你梁大律不缺钱。”
彦冰潇洒地说：“今天开会，跟你学了很多，有时间我们多聚聚。”
“好啊。”
三个人道别后，各自回自己的律师所。
14 今天是个好日子（1）
彦冰开着自己的宝马车，满脑子是方晓阳挥之不去的身影。她想不明白方晓阳什么地方令她动心。想想自己周围，就是那几个胖子律师，哪一个不是大腕？想想身边的客户，哪一个不是大款？怎么看见他们自己就无动于衷呢。今天的方晓阳究竟靠什么搅动了自己的心？是那份儿自信？是那份儿恬淡？是那份儿宁静？再说自己早已过了怦然心动的年龄。她心里痛骂了自己，就脚踩油门向海天高所开去。
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她有许多文件要做。可是，文字在眼前晃动，就是集中不了注意力，脑子里全是方晓阳。
完蛋了！她心里骂着自己。必须转移注意力。她想到今天给白玫打了电话，应该通报高飞一声，就让小陈拨通了高飞的电话。
“大郎，我跟白玫联系上了。”彦冰毫无色彩不咸不淡地说。
“怎么样？”高飞很关心。
“约好她出差回来见。” 她没有实说打电话的感受，那太让自己丢人了。
“太好了！”高飞有些兴奋。
“我今天开会见到方晓阳了。”彦冰轻描淡写地说。
“是吗？”高飞是一贯的热情，他知道大学时代方晓阳不是围在彦冰周围的男生，他们俩儿的关系一般。高飞突然灵机一动：“要不然大家周末去郊外春游一次。你叫上冯力，咱们叫上晓阳和一泓，还有晓月。”
彦冰知道高飞醉翁之意在晓月，就欣然答应，说：“好啊。不过冯力最近出差，有个项目要好长时间呢。”高飞不知道彦冰心里的秘密，见彦冰答应得痛快，很是感激，就爽快地说：“我来跟方晓阳联系。”
春天终于来了。一个春光明媚的上午，晓月驾驶着她那辆银灰色的欧宝轿车在郊外的林阴路上急驶。副座上坐着方晓阳。窗外是笔直的柏油路，路上的车很少，所以车速很快。车内放着快节奏的迪斯科曲子，显得有些燥热。晓月按了一下车窗的按钮，车窗开了一条缝，一丝清风飘进车内。晓阳说，“能不能换个轻松一点的曲子？”晓月说：“你从里面挑一盘吧。”晓阳挑了一盘古典名曲。车里弥漫着马斯特的《沉思曲》。如诉如泣小提琴琴声像是把人们带到宁静的世界。不知是开了窗的原因，还是换了曲子的原因，车内立即清凉了起来。
等他们到达位于北京海淀西北阳台山麓的大觉寺门口的停车场时，彦冰和高飞还没有到。不一会儿，高飞就从他的奔驰S600下来，司机去停车。晓阳朝高飞招了招手。高飞朝晓阳她们走去。他立即看到晓阳身后的晓月，身材苗条，穿着白色纯毛连衣裙，脚下是一双白色软皮鞋，手里拿着白色手袋。她面色苍白，五官小巧精致，显得高雅，娴静。
高飞热情地先向方家兄妹打过招呼。
正寒暄着，彦冰已经把她的宝马车停好了，朝这边走来。
彦冰上身穿着红黄蓝三色不规则条纹织成的真丝衬衣，下身穿深蓝色制服裙子。左手手里拿着LV休闲手袋，右臂上搭着外套。那衬衣的颜色非常的跳，她身材丰满，面色红润，浑身充满热情和朝气。与晓阳身边的不食人间烟火又有些弱不禁风的晓月形成鲜明的对比。高飞立即迎上前去，大声地说：“梁大律果然有大律师的派头。”
梁彦冰举了举手里的车钥匙，朝晓阳兄妹点头打过招呼，边往包里放边说，“还是大郎有派，带司机来。我们这等人只能自己开车了。”她上下打量着高飞，只见高飞上身穿着鳄鱼牌T恤，下身着金利来西裤，小腹高高隆起，腰带系在肚脐以下，这是时下典型的大老板的装束。手腕上戴着劳力士手表，右手握着一个路易威登的男士手袋。她心里估算，高飞这一身行头不下几十万，光手表就是六位数。 。。
14 今天是个好日子（2）
高飞打着哈哈说：“其实，我也很喜欢开车。只是，有了司机，人就懒了。“
彦冰说：“大郎开车一定很有趣。上次我和冯力坐他的车。冯力说，大郎开车像小地蹰遛似的。我说不是，从后面看高飞开车像无人驾驶似的。”
四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高飞做打彦冰状，笑着说：“你这张刁嘴，老天真该罚你找不到婆家。我真得很同情冯力，他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彦冰笑道：“你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高飞立即做投降状，“得得，我说不过你，我投降得了吧。”
晓阳也笑说：“彦冰嘴就是厉害。俗话说，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彦冰是骂人不带脏字，讽刺人不留痕迹，那才叫绝呢。”
彦冰急了，“晓阳，我没有得罪过你。你怎么把矛头对着我呢？”
晓阳说：“那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当年，彦冰和冯力谈恋爱，如漆似胶，冯力每天晚上都很晚回来，影响宿舍的人休息，大家有意见。那天彦冰到我们宿舍找冯力，我想趁机提醒一下他们，没想到，我刚刚开了头，彦冰就马上对冯力正色道：‘冯力，以后晚上不能回来太晚，搞得鸡犬不宁的！’你看这梁丫头多厉害，把我们大家都骂了。”
四个人又一起笑了起来。彦冰又一次动了心，本来以为大学时代方晓阳完全无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