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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打后蜀的同僚曹彬(唯一没贪污的一个)却被火线提拔。可见如果有既没野心也不贪污的人选,没野心却贪污者就只能退居其次了。
事实上,所谓“不疑”,不过是表面上不疑,或者不便疑、没法疑罢了,您带着人家那么多人马,占着人家那么大地盘,又是拿又是贪的,那皇帝也是人啊,他能真个不疑吗?您别看那个刘裕到处跟人说“我不疑王镇恶”,他留着后手呢——把自己二儿子刘义真跟一帮亲信留下“帮助”王镇恶,而且偷偷下了密令,王镇恶如果不老实就干掉他(后来也果真干掉了)。您说,有这么“不疑”的吗?小心点儿吧。
这还是兵荒马乱,拿小节换大节的把戏,至少表面上还是好使的,要是天下大局已定,用兵只是偶尔为之,您别说想靠贪污换信任,就算真的就是想多贪多拿一点儿,那也得吃官司,让您把多吃多占的给皇上吐出来。唐朝一统内地之后不久,唐太宗派了几位大将去攻灭了吐鲁番一带的割据小国高昌。有个叫薛万彻的将军,贪了点金银珠宝,还跟高昌某个贵妇人弄得不清不楚,结果庆功会还没开,就先给送上法庭,差点弄个公审:天下太平,皇上已经不担心您能夺得了他的江山,这会儿您若夺他的财宝美人,他是绝不会跟您客气的。不信?您要有胆子,不妨试试看。
让皇帝降低对您的期望值
都说西汉对异性王的猜忌很厉害,汉高祖甚至带着群臣去赌咒发誓“非刘姓不王”。可就在这一片痛打异性诸侯王的白色恐怖气氛(8个异性王给弄掉了7个)之中,长沙王吴芮却跟没事人一样,安安分分地传了5代47年,最后因为末代长沙王没儿子,才寿终正寝。
事实上西汉的异性王严格说起来还不能就这么算完了,今天广州一带的南越王、福建一带的东瓯王、闽越王,直到汉武帝时代才灭绝;而贵州、云南的什么夜郎王、滇王,则几乎贯穿整个西汉,汉朝皇帝赐给滇王的金印,今天还在博物馆里藏着呢。
要说皇帝最在乎的,就是这“名分”俩字,君无戏言,说了“不王”那就该放之四海而皆准,更何况这个王跟皇帝就差一级,弄不好就得出事,怎么能随便让这些来路不明的家伙一“王”几十、上百年不销号?
其实道理很简单,皇帝对这路外来神仙,期望值原本就不高。
您看这长沙王,原本是秦国一个小小的县令,不论是项羽灭秦或刘邦灭项,他都是个躲在旮旯摇旗呐喊的拉拉队角色,他的长沙国在当时也是个天高皇帝远的边疆地区。对于西汉初年的几个皇帝来说,对这样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臣子”,那期望值也就是您不造反、不当皇帝,保持政治方向的一致性,至于服从命令听指挥什么的那是想也不敢多想。期望值如此之低,那就一动不如一静,既然您这王也叫了好几年了,况且又没什么过错(其实也没什么贡献),那就接茬这么叫吧,反正又不用中央发一分钱工资。那些个南越王、夜郎王关系更疏远,皇帝对他们期望值更低,那也就更是爱王不王了。
说白了,皇帝就没把这路王给正经当回事,长沙王还算是正宗诸侯王,可人家发誓“非刘姓不王”,就愣把个老吴家给忽略不计。汉朝的礼法规定,诸侯王的大印上应该铸一个乌龟,可保存下的滇王金印,该铸乌龟的地方,却铸了条不伦不类的蛇——什么王,逗你玩儿呢。不过话说回来,您要是当这样一号王,不也是又太平又威风?
做一个扎根边疆的好青年,让皇帝降低对您的期望值,就算当不上王,那日子也能混个不错,弄得好了,能整个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双丰收。南朝时候岭南有个少数民族先进妇女典型,叫冼夫人的,她先后当过梁朝、陈朝、隋朝的大官,而且都是和平交接,却在三个朝代皇上那里无一例外得到“忠直”的高度评价,这是什么道理?还不是因为三朝帝王对这块地、这位地方实力派期望值不高,只要能挂上中央的旗号,顺带和政府机构、军队做些战略配合,就万事大吉?冼夫人要是徐州、兖州之类内地地方官,也敢这样“城头变换大王旗”,还“忠直”?不给当墙头草严办了才怪!
看见降低期望值的好处了吧?因为期望值低,还会形成惰性和惯性,让您不但自己得实惠,子孙几代都能得好处。王莽因为不理解这个奥妙,派人去把周围那些什么夜郎王、滇王都给改成侯,连匈奴都给连累了,结果弄得天下沸腾,一塌糊涂,什么道理?他的期望值提高了,可整个社会还没跟上这新形势呢!
不过话说回来,形势那是迟早都会变的,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旦王朝稳固,原本的边疆变成内地,皇上对您这地儿、您这官儿的期望值就会立马提高。前面提到的南越王,在汉高祖、汉文帝那会儿,只要送点儿土特产,就准能得到中央通报表扬,可到了汉武帝时候,就怎么瞅怎么不顺眼,天天找茬逼人家回中央汇报工作,最后弄到刀兵相见的地步。
一句话,皇帝都是贪婪的,他对任何东西要是没念想,那就是暂时够不着,等够着了那就准不会客气。五代十国的后周,甚至主动允许归降的南唐国主称皇帝,可到了江山庶几乎一统的宋太祖时候,人家南唐自贬得连“唐”字都没了,把半个国库捧过来哀求放过一马,宋太祖怎么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这下总该明白了吧?等到您从“蛮荒之地”变成人家的“卧榻之侧”了,那么您的梦也就该醒醒,赶紧学吴越的那位钱俶,趁中央军还没出动,赶紧收拾金银财宝、档案材料,去资料室拿补贴、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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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许帝王有党,不容臣子有朋
要说帝王最喜欢什么,这恐怕一时半会儿说不全,但帝王最讨厌的物品清单中,有一样是绝少不了的,那就是朋党。
打汉朝那会儿,皇帝就咬牙切齿跟朋党作对。要知道东汉末了那几个皇帝,贪的贪,笨的笨,未成年的未成年,差不多没一个像样的,可他们就都知道要打击朋党,凡是沾上“党人”二字的,这公务员就算当到头了,不逮捕法办那就算宽大处理。到了宋代,号称知识分子政策最宽松,可也跟朋党过不去,北宋的几个皇帝天天神经过敏,折腾与自我折腾相结合,一会儿抓这个党,一会儿抓那个党,弄得各级政府编制内干部翻烧饼般见天大换血。
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的管,皇上讨厌朋党,大臣们也只能各想各的招儿来应付。
比较稳健的办法是自保,朋党嘛,自然有朋才有党,咱一个朋友都不交往,整天独来独往,这总朋党不起来了吧?唐朝后期朋党闹得最狠时候,宰相有个不成文的自律条款:不在自家客厅接待客人,甚至连立下赫赫功劳的名臣裴度也不敢例外。他最后一次拜相年纪已经不小了,没办法天天上班,只能在家里办公,又怕沾上朋党嫌疑不敢在家见客,结果朋党嫌疑倒是撇清,这文牍主义的害处也因此表现得淋漓尽致,结果差点因此耽误了平定叛乱的军机。
比较主动的办法是自辩,最有名的当然是那位欧阳修老先生了。他郑重其事写了篇《朋党论》,用生花妙笔阐述了一个看上去很有道理、其实的确就是很有道理的公式——君子有朋无党,小人有党无朋。那意思就是说,好人是因为志同道合才交朋友的,跟利益没多大关系,所以不能算朋党;只有那些为了升官发财和别人拉拉扯扯的家伙,那才叫朋党。您甭说,他这通说法不但把皇帝给噎了回去,还成为此后好几个朝代那些被污蔑为朋党的好人,以及那些其实就是朋党的坏人,自我洗刷朋党罪名的最佳挡箭牌。
因此皇上那个恨啊,好你个欧阳修,没事儿写这么个东西出来,不是跟俺过不去吗?到了雍正时候,皇上一瞅这欧阳修大约肯定没法出来跟自个儿狡辩了,就鼓起勇气写了篇《御制朋党论》,把欧阳修连皮肉带骨髓来了个彻底批判,中心思想就是,甭管是君子还是小人,只要是大臣那就不该拉拉扯扯,否则就是朋党,就得严肃处理。
他们是这样说的,更是这样做的,别说那些真的朋党,像索额图、明珠、徐乾学等等一个没跑,有些人明明不是朋党,只不过疑似,也一概脱不得干系。他最宠信的大臣田文镜,明明因用了个贪污犯,惹出是非,被李绂、陆生楠、谢济世三个同僚给举报了,情急之下反咬对方是朋党。这雍正一看,田文镜尖酸刻薄,连个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