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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那真实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茅:当时我跟其他记者聊天的时候,说我跟我大老板实际聊了两个小时就搞定这个事情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听我说的前半句,就是我自己的公司之前一直在做这个事情。
叶:那3亿元这个金额从哪儿来的?
茅: 3亿是从2005年、2006年基础投入结束之后算起,2007年4000万,2008年亿,2009年亿。
叶:这是一个不断追加,分期、分阶段的投资,整个加起来是3亿。这些钱都是你的大老板代表国企投的?
茅:对,这个国企就是航天业时代远望集团。
叶:一个国营企业为什么会投资3个亿在你的这样一个项目上?
茅:其实我觉得只有国企投资这个项目才靠谱。因为我的项目首先要解决一个资源问题——买土地,而在这点上,国企比风险投资或者其他类型的投资来得更有实力,那就是政府关系。
叶:你们在签定合同的时候,有一个关于投资回报的基本要求吗?
茅:有,我们有完善的商业计划,包括相关的投入回报率的测算,包括每年管理团队的任务和指标等等。
叶:那你认为打动大老板的最核心的部分是什么?
茅:是我人比较厚道,我们俩之前就认识。
叶: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是依靠你的家庭背景吗?
茅:虽然我从小是航天部长大的,但是我们本来并不认识。后来我玩计算机的时候,我的老师是航天部一个高水平的科技专家,而他恰好是大老板手下的人,然后大老板就知道了我,而且觉得我这个小孩还行,还算好学。几年以后,他们有些项目要在北京市科委立项,而我当时又正好在市科委上班,我们俩在工作层面上有了一定的接触,结果形成像忘年交一样的关系,经常在一块喝喝茶,聊聊闲天。要是没有这几年时间里不断的思想交流,我怎么可能在两个小时跟他说明白,让他投3亿元的巨资给我的项目,根本不可能。
叶:那这两个小时你主要谈的是什么呢?
茅:我就是给他从头到尾讲了一下,这个项目大概什么意思,然后我们的商业模式大概在什么地方,比较有把握的底线操作是什么,最差我们能做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为什么不至于亏掉等等,基本上就是说我可以上九天揽月,也可以下五洋捉鳖。我都说清楚了以后,他自然就有一个判断。
叶:你刚才说其实在前期你做了很多的市场分析和调查,那你究竟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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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关系北京(2)
茅:足足的做了8个月。
叶:8个月。前期投入金额大概有多少?
茅:将近100万,80多万。
叶:是问卷式的吗?
茅:多种方式的,我甚至组织我周围不同类型的朋友,把不同类型的夜场都玩了一遍,同样做娱乐行业,我要了解用户和受众的心理,为什么钱柜跟麦乐迪差价那么大,却同样都能赚钱,或者说为什么同等价位的品牌以及不同价位的品牌之间都有相应的受众。
叶:你又不打算去开一家卡拉OK,去分析麦乐迪和钱柜干吗呢?
茅:其实我们这么分析大家对待“玩”的态度,享受“玩”的标准。卡拉OK也好,做游戏也好,或者游乐场也好,只是手段不同,但是它“玩”的本质、它满足人们需要发泄的这个本质是一样的。所以,我去看的不是手段上的东西,我看的是他运营和服务的这些体系,包括一些细节,这个可能很重要。比如说麦乐迪和好乐迪,音响条件明显不如钱柜,这些是技术层面的问题,所以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更关心的是为什么有些白领坚持去麦乐迪,仅仅是因为它便宜吗?而另外一些白领,收入也并不高,却坚持去钱柜,仅仅因为音响效果好吗?这里面肯定有体现到最终服务上的一些差异,我希望能把它体现到我的项目里边。
叶:你觉得你的场地游戏项目能不能归入新经济?
茅:我倒并不觉得现在有什么新经济,你说互联网能算新经济吗?
叶:互联网当然是新经济。
茅:可是你难道没发现互联网上挣钱的都是普通传统商业模式,哪有真的互联网独有的商业模式赚钱了?
叶:但它的方式发生了革命性的颠覆。
茅:我认为任何一个产业都只是手段不同,但归根结底模式一致,比如说李想同志泡泡网的广告,那跟电视台的广告从本质上说没有区别,所以我觉得不能说互联网是新经济模式。
叶:那好吧,回到我想问的问题,你刚才谈到你有一个严格的商业计划书,有一个详细的投资回报的测算。如果这个项目不如你所预估的这样,最终失败了呢?
茅:我可以继续打工嘛。
叶:你愿意重新去打工?
茅:对,如果说项目失败了,我们也会来区分是不可抗力造成的,还是过失造成的。我说了我可以下洋捉鳖,意思就是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做不成,我也可以把项目卖掉。
叶:你一个始创者都做不成,你能把项目卖给谁呢?
茅:我所谓的做不成有一个前提,就是我可以保障这个东西技术上是一定能够做出来的。
叶:就是没人来玩。
茅:不是,我的失败是指项目还没有做到大家可以真正来玩的时候就倒闭了,但是我实验室的技术是可以卖掉的,这是我当时最低的一个底线。现在,基本技术条件都具备了,我们就用大部分时间和精力研究会不会有人来玩,有多少人来玩。其实我觉得任何一个项目的好与坏,首先有运气成分,有技术好坏的成分,而至于有没有人来玩,我觉得的确跟做项目这个人的灵气和他的思维模式有很大的关系。我就觉得我天生是干娱乐这一行的,我绝对可以把它干起来的,因为我也爱玩,我知道爱玩的人需要玩什么,所以我才会去做。如果你让我去造火箭、造导弹,那肯定不行。
印象侃侃
30亿元的游戏
12月5日第一次走进茅侃侃办公室。隐藏于周围高楼之后,旁人指着一条通往地下室并不隐蔽的楼梯。当下有些诧异,联想80一代之于个性表达的必要,相比如此安排也自合情合理。正对楼梯悬挂巨画,大片大片殷红背景,似好莱坞越战大片,而拐角处稳稳搁置一个全副武装的模型,不甚真实的战斗气氛扑面而来。足音在楼梯上回荡,隐约而现的神秘气息,令我忽然回味到大学时代,深夜去周边影院看午夜场的兴奋感。
员工并不多,偶然见人出没,穿过长长过道,伴着踢踢嗒嗒之声,在光洁地面上拉开一长道人影。这里很安静,安静得不似一个年轻创业者的公司;这里很简单,简单得也不像一个野心勃勃的数字娱乐公司。关于这个独具个性的办公室,在茅侃侃博客里有一出故事。据说某人来此地面试,大抵因为未能如偿所愿,于是在网络上昭告天下,不仅对该公司招聘方式提出极大不满,更对这个位于地下室的办公室极尽鄙薄之能。血气如茅侃侃,定不会任其指责,于是也在博客里不甚客气地回复——貌似简陋地下室,也是鄙人连同一层共同购置的产业。
2。 关系北京(3)
茅侃侃从角落处现身时,总怀疑他直接从黑暗处漂移而来。削瘦身形在黑色大衣里飘荡,仔裤球鞋,满头乱发,双眼无神,若街头偶遇,定会以为是通宵玩游戏从网吧飘出来的小孩。
礼节性寒暄之后,尚未落坐,他就直直评价——“你们的摄像师好帅。”语气和神情,不似接受采访,反似在咖啡店结识新朋友。与李想交谈,仿佛是和他一起走一遍他的运行程序逻辑方式;而与茅侃侃沟通,就如和他共同打一次游戏,他不走常规不按逻辑,侃侃而谈口无遮拦。虽然坦诚直言,但是从商业体系运作模式的各项标准去评断,无法从他的目前架构和未来规划中,得到实际有效的方案。而对于若干实质性问题,茅侃侃语气轻松用词不择,一个“运气”或“人品”,便将他人想来无限复杂的过程轻松化除。
从专业角度,很难认同茅侃侃的回答,作为一个公司的管理者,他对于很多常规性问题给与模糊回答,而对于团队建设市场定位,他似乎只有构想和概念,缺乏实质和准则。当下不免疑惑,一个前期投资多达几亿的项目,难道真的可以“玩”出来?
第二次走进地下室,却感受到气氛截然不同。已过下班时分,有人高声大唤,有人埋头加班,有人带着圣诞节头饰轻声窃笑。在北京寒冷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