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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帕转向德丽达，激动地说：‘啊！你已经打扮好了，太棒了！现在轮到我来打扮一下了。’
“此时的德丽达，从头到脚都穿着费里斯伯爵女儿昨晚穿的那套衣服。万帕把库库密陀的尸体拖到洞里，然后他也钻进去了，德丽达留在洞外。这时，如果再有一个旅客经过，他就会看到一件怪事：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在牧羊。她身上穿着克什米尔呢子的长袍，长袍上的纽扣都是用翡翠、绿宝石和红宝石制成的，戴着珍珠耳环、项链和钻石别针。人肯定会认为自己回到了弗洛里安时代，回到巴黎，他一定会到处说自己在沙坪山脚下，遇到一位阿尔卑斯山上的牧羊神女。不一会儿，万帕出来了，万帕的衣着丝毫不比德丽达的差，他的服饰相当华丽：头上戴着一顶插着五色丝带的帽子，上身穿着一件天鹅绒的石榴红色上衣，上面钉着雪亮的金纽扣，外面配了一件满是刺绣的缎子背心，脖子上戴着一条罗马三角巾，还挂着一只用金色、红色和绿色丝锦绣成的弹药盒；下身穿着天鹅绒的淡蓝色短裤，裤脚管到膝头上面都用钻石纽扣扣紧；腰带上挂着两只精美的表，皮带里别着一把精致的匕首，脚上穿着一双阿拉伯式的鹿皮长统靴。德丽达惊喜地叫了一声。此时的万帕就好像是画家莱奥波·罗贝尔或西奈兹油画作品里的人物。原来，万帕把库库密陀的全副衣装都穿在自己身上了。罗吉看到这套服饰令他未婚妻非常开心，微笑着对德丽达说：‘现在，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33章 罗马强盗（14）
“‘噢，是的！我愿意！’那姑娘热情地喊道。
“‘愿意跟我到任何地方去吗？’
“‘天涯海角！’
“‘那么，就请挽起我的手臂出发吧，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那年轻姑娘开心地挽着情人，随便他把自己带到哪里都行，因为在她看来，此时的罗吉简直就像一位天神，英俊、高大、有力量。
“他们朝树林的方向走去，不久就进入了树林里。山上的小径百转千回，错综复杂，但万帕对它们都相当熟悉，他们迅速地朝前走着。万帕只要随便看一眼周围的树木或草丛，就知道应该怎么走。大约一个半小时，他们来到一个树木茂密的地方。在他们前面有一条干涸的小溪，一直通到一个深深的峡谷里。万帕领着德丽达沿着这条荒僻的路走着，路的两边都是山岭，山坡上稀疏地长着几棵松树，它们生长得很艰辛。这条路给人的感觉非常像维吉尔所说的那条通向阴曹地府的路。
“德丽达看到四周围如此荒凉，吓得一个字都不敢讲，紧紧地依偎着万帕。她感觉到万帕依然很平静，一点儿畏惧的神色都没有，慢慢地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忽然，从他们十步远的一棵树后闪出一个人来，他用枪瞄准万帕，喊到：‘站住，再走一步我就打死你！’德丽达再也抑制不住她的惊慌了，紧紧地抓着万帕。
“万帕抬手对那个人做了一个轻蔑的手势：‘喂！自己人还要打自己人吗？’
“‘你是什么人？’那个人喊道。
“‘我是罗吉·万帕，费里斯农庄的牧羊人。’
“‘你来干什么？’
“‘我找我的同伴有事。’
“‘请跟我来，你在前面走。’那哨兵说道。
“万帕对于强盗的这种防范很不屑，轻蔑地笑了笑又来到德丽达身边，气定神闲地牵着她一同走在前面。十分钟后，强盗叫他们两个站住。这对青年男女遵命照办。接着，那强盗学了三声鸡叫，随即一声老鸦叫算是答复了这个暗号。他们继续向前走，一路上，德丽达不时地看到树林里有马枪的刺刀在晃动，她非常害怕。
他们来到在一座小山顶上，这座小山从前肯定是一座火山，它应该在罗马城建成以前就已经变为死火山。德丽达和罗吉刚走到山顶，面前就站满了二十个强盗。
“‘这个人找你们有事。’哨兵说道。
“‘你有什么事？’一个青年答道，他是副首领，首领不在时队伍就由他指挥。
“‘我不想再做牧羊人了。’万帕这样回答。
“‘好了，我懂啦，你是想加入我们，对吗？’副首领说道。
“‘欢迎！欢迎！’几个强盗大声喊道，他们都认识罗吉·万帕，大喊的几个人分别是费罗西诺、班庇娜拉和阿纳尼的人。
“‘谢谢！但我这次来不光是要做你们的同伴。’
“‘那你还要做什么？’强盗们诧异地问道。
“‘我还要做你们的首领。’万帕回答道。
“顿时，强盗们大笑起来。‘笑话，你凭什么做我们的首领？’副首领问道。
“‘我杀死了你们的首领库库密陀，我现在穿的衣服就是他的；为了给我的未婚妻弄一套结婚礼服，我放火烧了圣费里斯伯爵的府邸。’就这样，一个小时之后，罗吉·万帕被选为首领，取代了库库密陀。
“嗨，亲爱的阿尔贝，听到这里，你认为罗吉·万帕这个人怎么样？”弗兰兹转身对他的朋友说。
“我说这只是一个神话，而万帕是神话中的人，现实中根本没有这种人。”阿尔贝答道。
“什么叫神话里的人物？”派里尼问道。
“我们先不说这个，我亲爱的店主。那你的意思是说，罗吉·万帕现在就活跃在罗马附近，是吗？”弗兰兹问。
“是呀，他的胆子非常大，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强盗像他这样胆大呢。”
“难道警察抓不到他吗？”
“是啊，他和平原上的牧人、海上的渔夫、沿岸的走私贩子的关系都非常好。警察到山里去捉他，他就逃到海上去；警察再追到海上，他又躲到季利奥岛、加努蒂岛，或到基督山这种小岛上去；警察到那儿去抓他，他又会出现在阿尔巴诺、蒂沃利或里契亚了。”
“他一般都会怎么对待旅客呢？”
“旅客？方式很简单。他会根据距离的远近，限定时间让旅人的朋友拿赎金来赎人，时间一般为十二小时或是一天，在规定的时间内如果没有把赎金送到，他会再宽限一小时，如果钱还没有送到，就会在宽限的这一个小时的最后一分钟，开枪把‘肉票’打死，或是用短刀直接刺死，然后事情就结束了。”
弗兰兹看了看他的同伴，“唉，我说阿尔贝，你还要从城外绕道去斗兽场吗？”
“如果那条路上的风景足够好的话，我想我会从城外去的。”阿尔贝回答道。
钟声响了九下，一个车夫走到门口说：“大人，您的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好的，我们出发吧，去斗兽场。”弗兰兹说。
“请问，是从万众门绕过去还是从大街走？”
“从大街走，当然是从大街走！”弗兰兹大声喊道。
“哦，我的朋友，说实话，我还以为你挺勇敢呢。”阿尔贝一边说一边站起身，点着了他的第三支雪茄。
说着，这两个青年走下楼梯，钻进了马车。
第34章 显身（1）
弗兰兹设计的路线非常巧妙，以至于他们在前往斗兽场的路上一座古迹也没有看到。这样，就不会影响他们去欣赏那座庞大建筑物的兴致。他所选定的路线是——沿着西斯蒂尼亚街走到圣玛丽·马热尔教堂向右转，再走乌巴纳街和圣彼得罗街，最后，折入凡卡利街。到了凡卡利街，斗兽场就已经赫然呈现在游客眼前了。
走这条路线的另外一个优点就是安静。这样，弗兰兹可以专心思索一些问题。他在想刚才派里尼老板讲的那个故事，故事涉及到了那位住在基督山岛的神秘朋友。他双手托住下巴，靠在马车的角落里，反复思忖刚才听到的那个故事，头脑中不断地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疑问。
其中，强盗和水手之间存在的那种密切而神秘的关系，使他想起他的朋友“水手辛巴德”。派里尼老板说万帕常常到走私贩子和渔夫的船上去，这令弗兰兹回想起他曾经看到的一幕。有两个科西嘉强盗在一艘小游艇上，他们和那艘游艇上的船员们一起开心地用餐，那艘小游艇还为那两个强盗改变了航线，专程把那两个强盗送到韦基奥港。而且伦敦旅馆的老板也提到水手辛巴德这个名字。从“水手辛巴德”的知名度来看，弗兰兹感觉到他那位岛上朋友的活动范围不仅遍及科西嘉、托斯卡纳和西班牙沿岸，而且还延伸到皮昂比诺、契维塔韦基亚、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