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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听。她有自己的心事,当然也是和那个男子有关。
对比宇文承都的两种恭倨大相径庭的态度,木兰一方面更加确认这男子必然有着非同寻常的身份,另一方面也体会到军营之中的森严等级。遇到他,对自己今后的军旅生涯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呢?虽然明知是不可能理清的头绪,却又无法禁止头脑去思考。
终于,那边的两个人结束了谈话,一前一后转了回来。男子向木兰道:“小兄弟,我有很要紧的事情,必须随这位宇文将军立刻赶往寿阳,后面的旅途就不能奉陪了。”
“那个……可以请教您的贵姓吗?”木兰迟疑的问道。
男子莞尔一笑,却不置答,却岔开话头说道:“我说过要送你一个表字的。你是英雄花弧的儿子,那就叫子英吧!父亲是英雄,儿子一定不能输!”
“多谢……”
虽然同行的时间不长,然则一旦面临分别,木兰的心中立刻生出依依不舍之情。男子看出木兰在难过,于是笑着安慰道:“男子汉怎能动不动就象女孩子一样想哭鼻子呢?子英,要象你父亲一样坚强起来!”
说罢,他挥了挥手,便策马向前疾驰而去。那一众黑色骑兵队也跟随在他的身后,迅捷地冲入无边的雨幕之中。缭乱的马蹄很快就被轰鸣的雨声冲散了,听不见了……
“走吧,花子英大人!”被留下来护送木兰的两名骑兵所催促,木兰的心从乍别的惆怅中苏醒了过来。
“是啊,该上路了。赶到寿阳去,或许还能再次见到他吧……”
木兰用力摇了摇头,赶走了这个渺茫的想法,却赶不走这次短暂邂逅在她心中所打下的深刻而长久的烙印。即使他至今连姓氏都很摸棱,更不知其名,但这不会影响木兰在此后的岁月中去回忆他的音容笑貌。
豪雨依旧没有任何止歇的意思,可是在接下来的路途中,因为一个小小且又秘密的希望,木兰却没有再感到什么困苦。黄昏时,一行三人终于在路边找到了军用驿站,一座专门为接待此次参加南征的军官们而准备的临时建筑。同样的建筑,木兰在一路上也曾看到过数处,但以士兵的身份,无权入住。
“今天就在这里打尖!”见木兰在犹豫,护送者又补充了一句,“子英大人,我们晓果军是不受限制的。”
看到黑甲骑兵的光临,那位被称作驿丞的驿站官员连忙亲自将他们带到了一间干燥洁净的房子。他一边吩咐着驿卒去准备分例饭食,一边陪笑解释着“雨天人多房少,多多包涵”。从他们之间的对答中,木兰得知两位护送者居然都有着校尉的军阶。这是木兰迄今为止所知道的最高官职。当初在家乡为自己载入军籍的就是一位军府的果毅校尉,但是比较起眼前这两位来,威势和派头上又远远不及了。
“骁果军是天子的亲军!一般的府军怎能相提并论!”
当木兰说出心中感受的时候,两护送人之中姓刘名弘基的男子如是回答,语气中充满了自豪。相对于另一位名叫殷开山的,他的话要多一些。但是,从木兰的观点看来,他们都属于那种剽悍雄武的战士类型,而这种姿态在无名男子和宇文承都的面前,又被更大的光环所掩盖,直到此刻单独相处的时候,才得以毫无阻碍的散发出来。
木兰想,这才是真正的战场勇者,而能驾驭他们的宇文承都,则是勇士之中的勇士!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他们那样的人呢?是不是只有通过战场的考验才能做到呢?这答案呼之欲出,却又飘忽游移。
“我们骁果军可不是谁都能充任的!”
在吃饭的时候,喝着驿丞特意送来暖身子的酒,刘弘基愈发健谈起来。虽然不是什么名酒,但在阴冷的雨天里,确实是一种十分难得的享受。就连木兰也在刘弘基的劝说下喝了小半碗,感觉肚子里象有火在燃烧,火焰的眼色一直透到脸颊上来。
“凡是能够入选的人,除了身体强壮,行动矫健,弓马娴熟这些条件之外,就连个头、体态、相貌等等都要有相似之处。再有,就是家世,需世代武勋之门出身的,才能有资格参加选拔。每年总有上万人候选,但最后能被留下的不过百人之数。正是所谓的百里挑一啊!”
说到这里,刘弘基顿了顿,向殷开山问道:“老殷,你说是不是?象咱哥儿俩能做到校尉,更是不容易啊!”
相对于酒豪同伴,殷开山喝的却不多,但食量甚巨。木兰一碗饭还没吃完,他已是连尽三碗。
在隋的时代,即其先世乃至于相当的后世为止,筷子还未走上餐桌,米饭是用汤匙来吃的。配菜则完全就地取材,以产自周边淡水河湖内的鱼、贝、鳗,或是鸡、鸭、鹅等家禽类,及猪肉、豆腐等。后者据说是西汉时曾经治理过寿阳一带的淮南王刘安所发明的。
即使是军旅途中,走到这一带后,饭桌上的菜色亦因材料的丰富而丰富起来,因此可知在公元六世纪的晚期,淮河流域的土地是多么丰饶。淮河以北的人以出自小麦的面粉为主食;淮河以南则以米为主食,故淮河即是中国饮食生活南北的分界。木兰的家乡属于面粉区,是以咀嚼着口中米粒的时候,感觉颇有些怪怪的。
“子英大人是第一次从军吧?”
“呃……是。”木兰匆匆咽下口中的食物,回答刘弘基的提问。
“这就难怪啦。”刘弘基放下酒碗,用典型的教训式口吻说道,“当兵的人,要学会忍受各种食物!不然,你会挨饿的。”
显然,木兰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木兰想,看上去粗豪的男子,却有着相当的洞察力。
“老殷,给子英大人讲讲咱们在西北和突厥人打仗的时候喝马尿解渴、啃树皮充饥的往事吧!”
“都是些陈年往事,提它做什么?”
这是木兰第一次听到殷开山说话。大约是因为不常开口的缘故,他的声音略带着迟滞,仿佛生锈的门轴,勉强转动着打开门。
“你这老兄做朋友是好的,就是这不爱说话的毛病,有时候实在是闷死活人呢!”
刘弘基的牢骚刚刚出口,却看到殷开山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有人在争吵!”
“没错!确实是有人在和驿丞争执!”
应着刘弘基的话,木兰的听觉也找到了骚动的来源。
“住宿的军官之中,应该不会有不懂规矩的人。”
“不错!”殷开山回答着同伴,“搅扰驿站,军法从事!”
“那就是不懂规矩的新兵啦!”
“对于不懂规矩的人,就要教教他们!”
话音未落,刘、殷二人已经从木兰的视线之中消失了。及至木兰醒悟过来,追赶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驿站的院内已经站了许多人,都是被惊动的住客。
目光透过人丛,木兰看到殷、刘二人已经到了驿站门口。脸色煞白的驿丞呆立在他们的身后,象一只藏在高墙后躲避老鹰威胁的小雏鸡,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掩护着他的刘弘基,目光凝视着前方。沿着他的目光,木兰看到肇事人,两个在强壮方面丝毫不逊于刘、殷的男子。双方呈现出对峙的态势。
“咬金兄!叔宝兄!你们怎么来这儿啦?”木兰的惊呼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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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子家事亦国事(1)
秦叔宝和程咬金,与化名花木立的“少年”相识,就在不久前的一次邂逅之中。当时,木兰正在跨越一条黄河的小小支流。那河叫汴河,木兰依稀还记得。这时,秋正深而未残,一切都是清爽的感觉。头顶的天空是蔚蓝色的,没有一丝浮云在干扰,使得太阳直接普照着黄土地上。箭镞般的光芒就像是被猝然打碎的金瓯,黄金粉末四散纷飞。远处,广袤的田野接连天地,庄稼早已收割完毕,只剩下大量的秸杆,堆得如座座小山也似。
“真象军营的帐篷一样啊。”木兰看着,想着,独自催马走着。这是她第一次单独立刻从军人的大队,奉领队的州长史之命,前往联系另外一支从遥远的北方过来的从军队伍。
“记住!必须取得足够的马匹再回来!”
说这句话的人是名叫王世充的男子,此时官拜州长史之职。是一个相当于知事官的高级助理的官位。瘦瘦高高的身材,尖锐的下巴颏和同样尖锐的鼻子,予人一种刁悍尖刻的印象。从侧面的角度望过去,半边隐在阳光背后的脸形浑似一柄出鞘的匕首,带着致命的毒素,随时准备夺取旁人的性命。这不是木兰的凭空想象,因为在不久前的一次事件中,她亲眼目睹了此人的残忍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