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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懋第三人顾不得歇息一下,便径直找到关宁军的驻扎地,要求见吴三桂,吴三桂知他们来是为了劝自己复助明朝,以拒清兵,但此时,吴三桂已心中有数,他不想与这个没有前途的南明有染,所以他左推右诿,却而不见。
左懋第见吴三桂不肯接见他们,就一转身回到驻地,找来纸笔,刷刷点点写了一封信,让人给吴三桂送去。
吴三桂接过信,打开来细瞧,原来左懋第说他此次入京,带了许多金银绢帛,是赏给清人的礼品,而现在山东,山西、河北、北京一带盗贼猖狂,只怕被人劫去,所以想请吴三桂派兵给以保护。
吴三桂看罢,微微一笑,将信撂在了案上,他明白左懋第的意思,左是想借他吴三桂复信之机,好可乘机与他磋商,而且这些金帛是南朝弘光帝的东西,如果他派兵护送,显见得他吴三桂仍是明臣,九王多尔衮因此要是对他生疑,那正遂了左懋第等人的心意,所以吴三桂从此闭门不出,拒不见客,也不给这些南明使臣回信,整日与圆圆下棋为乐。
然而多尔衮哪敢对吴三桂有丝毫的松懈,他听说南明的使节已到了山东境内,他怕吴三桂受这些人的蛊惑,起反意,所以多尔衮急命吴三桂返京。
吴三桂不敢怠慢,再者也是为避开左懋第等人的纠缠,即刻便回军,进京缴令。
陈洪范、左懋第、马绍愉三人起程前行,这一日,一行人到了济宁。
而此时,方大猷已经投降了清人,受多尔衮的委托作了山东巡抚,方大猷听说南明使臣到此,忙贴出布告,说奉摄政王多尔衮之命,陈洪范等人经过的地方,有司不必以礼相待,让其自带盘缠,并只准许他们百人进京。
左懋第看了这告示,不敢稍作停留,他怕金帛等物被人劫去,便命人加速通过山东,左懋第回头望着济宁城,摇头叹道:“这方大猷本是我明朝旧臣,读了不少圣贤书,却没什么用,其一旦投降,便如此忘本,真是让人痛心不已。”
马绍愉长叹一声,道:“这方大猷真是个寡德的小人。”
众人听罢,无不摇头叹息。
当他们到达天津时,天津巡抚骆养性早派人在城外等着迎接他们。
骆养性本是崇祯下的锦衣卫,他在多尔衮入京后,便剃发降了清人,多尔衮派他巡抚天津,他让人以礼接这三个使臣人城,并将其安置在馆驿之中。
晚上,骆养性在自己的府中设宴盛情款待了左懋第等人。
在酒宴中,骆养性频频举杯,劝这三人饮酒,忽而,骆养性放下酒杯,叹道:“我一时的糊涂,降了多尔衮,今日见了诸位,真是无比的惭愧。”
马绍愉见骆养性面露惭色,忙劝道:
“骆公心不忘明室,已十分令人佩服,方大猷那小人忘恩负义,真是连猪狗都不如。”
左懋第也道:
“骆大人既不忘本朝,倘若有机会,还望您鼎力相助。”
骆养性摇摇头,道:
“不是我不帮明室,只是我现在虽任巡抚,多尔衮对我却不信任,我今日并无兵权。”
说罢,他不住地叹息,左懋第等人忙劝他先隐忍为是,不可盲目行动。
陈洪范等人在骆养性处盘桓了两日。不想那日南明使臣们正要起行之际,摄政王多尔衮已传下旨来,将天津巡抚骆养性即行革职,立时送到京城治罪。
这时,南明的使臣们也明白了,骆养性此番的祸事,是因为对自己等人的接洽所致,看着摄政王的这般举动,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知道犒赏多尔衮实在是无济于事的,但他们是奉旨而来,不可能扭头而归,因此这些使臣们只好怀着满肚子的不悦进得京来。
就在弘光朝廷陶醉于“借虏平寇”的美梦时,清廷由于汉族官绅归附者越来越多,力量和见识日增,他们的态度也益渐骄横。多尔衮从汉族降官口中得知,江甫南产丰盈,民风脆弱,可传檄而定,不禁食指大动,再加上此时,清军在山西、山东两路已取得决定性胜利,京师的形势日益巩固,多尔衮对弘光政权的态度也就陡然转变了。
闻得南明使臣已临近京师,多尔衮忙召集群臣商议如何应对之事。
此时,范文程出城办事还没归来,而洪承畴、谢升、冯铨等均参加了这次会议。
冯铨曾降过李自成,等多尔衮入京后,他又降了满洲,因此他常被满洲贵族戏谑,称其是“没有骨头的人”,他为了保住官禄,常常献媚于多尔衮。
今日,冯铨为了表自己的忠心,忙抢先进言,说道:
“王爷不损一兵一卒而得北京,如果王爷想取中原的话,那只不过是探囊取物,易如反掌,南明朝廷腐败无能;实不足虑,王爷你不妨将这些使臣全部砍了,以绝和议。”
冯铨一语即出,很多满洲贵族都应声附和,纷纷扬言给弘光一个颜色看看。
洪承畴见状忙劝道: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今日王爷将他们杀了,那下次就不会有人来降我们了。”
多尔衮点点头,说道:“洪大人言之有理,南京朱由崧老儿那里多了这三个废物也不为多,少了这三个蠢材也不为少,那就留下这三人的狗命吧。”
这一日,左懋第等人到得京来,他们安置下来后,便径直来内阁拜会阁臣,而这时,洪承畴、谢升、冯铨三人都在。
洪承畴见了来使,心中仍有惭愧,还没行礼,便已面色通红了。
那谢升更是举足无措,他忽而戴了满洲人的帽子,觉不妥,忙又要换上明朝的旧装帽子,他行立不安,也忘了上前行礼。
而冯铨却自尊自傲,无半点的羞色,他端坐在椅上,大言不惭地问道:
“我们摄政王早已灭了你国,你们本该早来称臣,为什么现在才来?”
左懋第见他无耻的样子,感到十分的恶心,他压了压自己的人气,正色道:
“冯大人以前也曾是明臣,为何现在变得如此少廉寡耻?今日我们是奉诏而来,只为通好,不是来称臣的,我们来此的目的,一则是因为满人替我们逐除了逆寇,礼葬了先帝,所以我们特来犒赠;二则我们是来祭谒皇陵,冯大人说我们大明已亡,实在是无知,你难道不知道福王已在南京继位了吗?”
冯铨听罢,脸上很不是颜色,垂下限皮,不能回答,继而,他又不耐烦他说道:
“如果有表文,你们就送到礼部,不要在此搅扰不休。”
洪承畴对冯铨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他忙只身与这三人周旋。
马绍愉说道:
“我们不是像藩属那样迸贡表文,我们是来呈递国书,怎么能送到礼部?如果洪大人能念及前朝的思礼,就请向摄政王禀明,我们要在殿上亲手将国书交于他,如果摄政王做不到这样,我们只好奉书南回,洪大人您也知道,这国书上有御宝之印,断不能渎亵于它。”
说罢,三人告辞洪承畴,走了出来。
他们见此情景,便料知和议定难成功,但听得吴三桂已回京,忙又直奔吴府而来。
吴三桂自回到京城后,他便闭门谢客,整日与圆圆厮守在一起,圆圆时时弹琴唱曲给他听。
这一日,两人正闲坐在后院凉亭中,吴三桂请圆圆给他吹支箫,圆圆微微一笑,说道:
“将军,你还没听厌吗?”
“哪里会听得厌呢?圆圆奏的乃是仙乐,给我这俗人听,只怕是对牛弹琴。”
“将军过谦了。”
圆圆拈起洞箫,轻舒了一口气,遂吹了起来,吴三桂但觉得箫声缠绵,如怨如诉,一颗心似乎也随着婉转的箫声飞扬,飘飘荡荡,如在仙境,不复人间。
三桂听罢,不觉痴了,他忙央求圆圆教他如何吹箫之技,圆圆便手把手地教他吹气之法,三桂正学得不亦乐乎,忽有家人走过来,向他们行了一礼,说道:
“王爷,外面有南明使臣左懋第、陈洪范、马绍愉求见王爷。”
吴三桂正在兴头之上,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不见,不见。”
家人转身要走,圆圆忙出声止住他:“慢着。”她轻轻推了推吴三桂,说道:“将军,您还是应见上他们一面为好,想您也曾是大明之臣,今日不见他们,只怕有人说你忘恩负义,与您的声名有累。”
吴三桂放下手中的洞箫,忧道:
“我只怕他们会纠缠于我。”
“不妨,将军只需说是摄政王势大,您无能力,爱莫能助。”
吴三桂点点,站起身来,圆圆陪他到房中换了衣服出来。
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