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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我大明江山社稷岂不落空,这支队伍是我大明的命根子,我决不能丢掉它。吴三桂犹豫不决,脑海中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此时,城上的农民军观注着他吴三桂;吴三桂的部下观注着吴三桂;一旁的阿济格手执马鞭观注着他。此时吴三桂的一句话,一个手势,都将对整个历史起着重大的影响。
后面的朱三太子慈烺此时也坐卧不安,他见吴三桂仍低头不语,忙策马上前:
“爱卿……”
吴三桂抬头见脸色苍白的太子欲言又止,于是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大丈夫报国,忠孝不能双全,看来,我只有做出牺牲了,亲人们哪,我吴三桂对不住你们呀,你这李自成行此卑鄙手段,如此只知掠掳的乌合之众,定成不了什么气候,我岂能投降此等眼光短浅之辈。
吴三桂暗暗咬咬牙,命道:
“来呀,给我把那城头之贼射死。”
身后立刻涌上五百弓箭手,这五百弓箭手个个箭无虚发。
只听“嗖”“嗖”“嗖”弓弦响过,箭带风声飞向城头。飞箭将李自成身前的亲兵射死了许多,惨叫声不绝,几名亲兵尸体栽下了城来。李自成的身影从城头上消失了。
过不多时,只见城堞上露出一人,披头散发看不清楚,那人口呼:
“吾儿救我!”
喊声未了,刀光闪处,人头已落,血淋淋的人头被人抛了下来。
吴三桂大惊,“爹爹!”
这时,墙头上接二连三的人头被扔了下来,吴三桂只觉天旋地转,嗓子眼发甜,一口血“哇”地喷了出来,随后身子一歪从马上栽了下来,众人忙抢了吴三桂回到营中。
等吴三桂悠悠醒来时,已是掌灯时分。众将见他醒来都松了口气。
吴三桂睁开眼睛,呆滞的目光扫了下四周,忽而坐起来,拥被大哭。
众将忙跪地劝阻。
“元帅节哀!”
“将军不要哭坏身体。”
良久,吴三桂才止住哭声,擦干泪痕,问道:
“可将尸首抢回?”
“回元帅,都已抢回,安于后帐。”
“那好,明日买些上好的棺木,将他们入殓了吧,我定要抓住李贼,砍下他的人头,祭奠老父的亡魂。”
说罢,吴三桂止不住又落下泪来。
众人忙又一番劝慰。
吴三桂摆摆手,说:
“我也乏了,你们先歇息去吧,杨将军你留一下。”
众人忙纷纷告辞。
杨坤捧一碗药喂吴三桂喝下,问道:
“元帅留我何事?”
“我想问你,后帐可有,可有圆圆的尸体,我想去看看。”
“回元帅,我仔细搜索过城下,没发现有夫人的尸体,想夫人吉星高照,定当平安无事。”
吴三桂手抚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噢,但愿她没事。”
而吴三桂又哪里想得到陈圆圆死里逃生的一幕。
陈圆圆被押上城楼时被排在了最后,她拼命往前挤想看看心爱的三郎,却被兵士粗暴地推回了队尾。
家中人等知死期已至,全忍不住哭作一团,而此的陈圆圆的心却异常平静。
陈圆圆抬起头来,见一朵白云悠悠飘向远方,不觉心生感慨:自己一会儿也就会化作一缕轻烟随风而逝了,其实死又有什么可怕的,死对我这种罪孽之身该是一种解脱。
前面的一个个被砍下头,扔了下去,陈圆圆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那一刻。
终于,陈圆圆被最后一个推到了城堞前,圆圆向下张望着,她多么想最后一眼看到自己的吴郎啊,她只看到吴军乱轰轰一片,不觉心中很是失望。
李自成一声令下:
“行刑!”
陈圆圆轻轻闭上眼睛,好久没有声响,圆圆睁开眼睛,却见身旁的刽子手只睁圆了两双眼睛呆呆地望着她,沾满血迹的鬼头大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被圆圆的美貌惊呆了。
陈圆圆心思电转,想道:我陈圆圆入得红尘来,备受凌辱,别人见我都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他们都是贪图一宿之欢,而只这吴公子对我却一往情深,从没人像他这样真心待我,与他在一起,我才有了人生的快乐,我要争取活下来,哪怕我与吴郎见一面再死在他面前呢,求上天保佑我,保佑我能与吴郎破镜重圆。
想到此,陈圆圆忙喊道:
“慢着!我有话要与闯王说。”
李自成闻听,忙命人把她带过来。李自成问道:
“你有何话说?”
陈圆圆跪下叩头道:
“回闯王,我觉得今天您杀我很容易,也没什么可怜惜的,只是,只是……”
“只是怎样?”
“只是怕对您有所不利?”
“为什么?”
“贱妾听说吴三桂将军已率部众来归降于您,想为您效犬马之劳,只是因为我被刘将军接入营中,才使吴将军一怒之下,与您有了隔膜,因此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妾心里十分不安。如果今日您杀了我,吴将军必然会与您决一死战,拼个你死我活,您不如留下我,让我去劝说吴将军,使他不与您为敌,您看如何?”
李自成见面前的陈圆圆,虽衣衫凌乱,倒更有种楚楚动人的神态,当下暗暗思量:吴三桂这小子倒是个性情中人,爱美人不爱江山,可说是天下第一情种,北京不宜固守,我怕的只是吴三桂会在我撤退时追击,放了这女子,虽不能劝得吴三桂投降,倒可阻止吴三桂跟我死缠烂打。
当下,李自成拿定主意,命令道:
“来人,把她带下去吧。”
“是!”
亲兵答应一声,给陈圆圆松了绑绳,把她带回了老营。
一代佳丽陈圆圆就这样大难不死,虎口逃了生。
悲怆万分的吴三桂一夜不眠,刚一合上眼就见父亲披头散发呼:“吾儿救我!”他又醒来止不住痛哭一场。
追杀李自成事大,让死去的人士为安更是大事。
第二天吴三桂立时找了一班哭灵的人,他们朝门跪着,仰天拍地的痛哭,俱动悲情。
吴三桂身穿重孝,他觉得很对不起死去的父母,是自己没能保全他们的性命,他跪在盛装着父母的棺木前,放声大哭。
正在吴三桂悲痛异常时,安顺子走到吴三桂身旁低声说道:
“大人,有一个道人求见。”
吴三桂怒道:
“今天谁也不见,你用乱棒给我把这不晓事的家伙赶走。”
安顺子又小心翼翼地道:
“这道人可不比一般……”
安顺子正说着的时候,只见一瘦骨嶙峋神采安详的道人走了进来,并大声道:
“父母大事,怎可随意而安!”
吴三佳一抬头,见此道人仙风道骨,眉字间流露着一种超然,怒气顿消,忙道:
“请问先生有何见教?”
道人朗声道:
“现总兵隆准而龙颜,美须髯,右股有三十六黑子,不是人臣便是人君,贫道愿助一臂之力。”
吴三桂见道人说自己有帝王之相,而且还知道自己身上的痞痣,心里自是一惊,心想自己真是遇见了高人,忙道:
“先生请进!请……”
吴三桂忙把道人让进里屋,请道人给他指点迷津。
吴三桂恭敬地请道人上坐,亲手斟上茶问道:
“请问先生大号?”
道人左看看,右看看道:
“无名无姓,无影无踪。”
说完自是一乐。
吴一桂不懂这隐语,不懂也不好多问。
天气炎热,四处杀人,嗜血的苍蝇四处乱飞乱撞,这屋间里也不例外。嗡嗡营营好像撒沙子。
吴三桂边饮茶时,还得不停地用手哄苍蝇,以免落入茶杯之中。
这道人从袖中掏出两支筷子,将苍蝇随飞随夹,一夹一个,没有夹不住的。他把夹住的苍蝇全部装进了左边的衣袖之中,倾刻问房间里便安静了,他用心地呷了一口清水,对吴三桂说道:
“请问总兵大人,你贵庚几何?”
吴三桂道:
“四十有六。”
道人掐了下指头,道:
“金溺水下,见出水上,木不得全所制也。”
道人说到这儿,望着吴三桂道:
“依贫道之见,尊驾的父母该葬于西方金气之地。”
吴三桂确实信服了这位道人,他忙道:
“全听凭先生吩咐。”
道人沉吟了下说道:
“天命如此,不可违抗,尊驾如方便请与我往西山一行。”
吴三桂道:
“先生还有何吩咐?”
道人道:
“人愈少愈好,天机不可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