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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在马上沉吟有顷,感到吴三桂不正面回答降清问题,而只谈借兵,显然是不想降清,如今大战迫在眉睫,此事容后再议。
想到此,他一扬马鞭,对来使说;
“我即进兵山海关,请吴帅邀李自成战,大清自当会同破敌!”
十四万大军向山海关西侧急驰,马蹄声震地,烟尘蔽日。
在与清兵议定大计后,吴三桂与谋士们策划,对李自成展开了公开挑战。
首先,他派两营精骑将城外唐通三千人马包围,全部消灭!只放十人逃京报信。
其次,他公开举起讨李复明的旗帜,发布《讨闯贼李自成檄》:
钦差镇守辽东等处地方团练总兵真宫平西伯吴,为兴兵灭贼,光复神京,奠安宗事:
闯贼李自成,以么魔小丑,纠集草寇,长驱犯阙。荡秽神京,弑我帝后,禁我太子,刑我缙绅,污我子女,掠我财物,戮我士庶。豺狼突于宗社,犬豕踞我朝廷,赫是丘墟,黔黎涂炭,妖氛吐焰,日月无光。
成宜烈宗之阴恨,天寿凄风;无勋懿戚之尽锄,鬼门泣日。国之不早,病已成于养痈;局尚可为,涉必穷乎灭损。
悲夫!悲夫!
虏尘未灭,寇焰旋腾,血溅天潢,烽传陵寝。
秦称天府,谁能封以一丸;晋有霸国,岂无追其三驾。乃者介马横驰夫畿辅,羽书不绝于殿廷。南北之耗冀通,河山之险尽失。天威不测,极知汉天子自有神灵;其势无常,岂得谢太傅但凭歌啸。义不共戴天,但凭指日。
可襄大举,实赖同仇,请无分宦游,无分家食,或世贵如王、谢,成最胜如金、张,成子虚之此背起,或挽略之所谈兴。
乃至射策孝廉,明经文学,也往往名班国士,囊为里雄,各施壮谋,共图义旅。仗不需于武库,炧糗壅于疱厨,飞附大军,力争一决。
凡为臣于,谁无忠义之心?
汉德可思,周命来致,忠诚所向,一以当于。请观今日域中,仍是朱家之天下。 谨檄
这份檄文飞马传遍直隶,辽东与京师,得到了广泛响应。
檄文历数李自成大军的罪恶,提出各施壮谋,共国义旅……飞附大军,力争一决的口号;檄文最后引用唐时骆宾王的《讨武曌檄》而略作一句改动,充满复国自信:
“请观今日之域中,仍是朱家之天下!”
吴三桂很懂得政治家的谋略与权变。
其三,他派快马向北京给父亲送去一信,宣布与父亲断绝父子关系;以图保住老父一条命不被李自成杀害。那封信是这样写的:
不肖男三桂泣血再释:
……
父降贼军。即不能为忠臣,儿又安能为孝子?儿与父诀,请自今日。父不早图贼,虽置父鼎俎之旁以诱(我)三桂不顾也。
……
这一系列举动都等于是对李自成的公开挑战。
吴三桂完成政治攻势后,加紧动员山海关内的财力人力,积极招募兵马,聚草屯粮,准备与李自成决一死战。
四月十日,吴三桂聚全军在校军场举行讨李誓师大典。
这日,天朗气清,阳光和淡。湛蓝湛蓝的天空,连个云彩丝儿也没有。春风送爽,吹在人身上轻松而舒适。
山海关营盘里渐渐开始热闹起来:才操练完晨操的军士三三两两的互相嘻闹着,个个精神抖擞,显得格外高兴。连巡营的士兵也身着新号衣,步履整齐地在山海关上来回梭巡。
到了寅时,山海关西营门外的那块空场中心,山海关的将土已按各营各哨集结齐整,面向帅台列成方阵。
众将士个个英姿勃勃,威武异常。各种兵器的锋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道道逼人的寒光。在将士们的四周,各色军旗随风飘荡。台前两支高大的旗杆,拔地而起,直冲云空。忽听关上响起咚咚炮声,炮声之后,便闻战鼓之声。
营门口陡然竖起八杆大旗,旗上书有斗大的烫金“吴”字。剽悍的旗手们都骑着棕色高头战马,威风凛凛出了营门。
八面大旗之后,相隔丈余,便是两行由吴三桂的亲兵列成的仪仗。众亲兵手执长枪,挺胸拔背,面目肃然,跨马缓辔而行。
隆隆炮声又一次震响,门旗下方看见一气宇轩昂,英姿勃发的将领。他正是山海关主帅平西伯吴三桂。
只见他骑着一匹浑身如赤炭般的枣红烈马,身披百金铠甲,腰间系着那把御赐的镇辽宝剑,按辔而行。
在他的身后,簇拥着山海关各营主将、副将、参将直至游击、千总、把总等各大小将领们。
吴三桂等一行人骑马缓步来到台前。他不慌不忙轻抖马缰,两腿一夹,那马长嘶一声,原地转了半个圈,便纹丝不动了。
吴三桂翻身下马,以他为首,身后依次是方献廷、胡守亮、杨坤等,众将领鱼贯步上将台,按职位大小,吴三桂居中,众将领依顺序落座。
此刻,又听得一阵炮响,便见两面镶龙滚金牙边帅字大旗在炮声中缓缓升起。右侧的是一面四周团龙簇拥,正中央镶嵌一个金黄的“帅”字旗。左侧一面,素净的黄旗上,书有一个漆黑的“吴”字。两面帅旗在阳光之下,相映交辉。
简洁而庄重的仪式毕,由方献廷宣读讨李檄文。
然后,只见吴三桂立起高声道:
“山海关诸员将士们!三桂蒙圣眷隆恩,统帅三军,今番伐狂寇,剪除闯贼,望众位将士齐心协力,奋勇争先。讨伐李贼,复我大明!”
全场齐喊,山鸣谷应。
“刀斧手听令!把闯贼手下派来山海关的‘太守’李甲等歹徒绑在帅旗之下,斩首号令全军!”
话音刚落,众刀斧手早把吓得半死的李甲拖上来,一刀将人头砍下。
李甲血淋淋的人头摆在大明龙旗前的香案上,龙旗缓缓升起。
另一名“副太守”陈乙吓得目瞪口呆。
“来人,割去陈乙两只耳朵!”吴三桂大喝一声。
割下耳朵的陈乙被推到吴三桂面前。
吴三桂厉声命令:
“放你狗命,回北京报与闯贼李自成,令其自送头来,否则贼兵玉石俱焚!”
……
风雨已过,真正的暴风雨应该来临了。
甲申年的第二场大战就要爆发。
九、挥戈跃马
一阵尘埃四起,随着一片喊杀声,满州兵冲进战场。这些早已忍耐不住的铁骑,如今得令出战,真如猛虎下山,其势难当。
历史是残酷而狂暴的。
历史总在破碎与偶然中重组着历史的车轮。
正因为如此,历史也就必然是一个个机缘的集合。
在1644年这个黑色的狂暴年代里,李自成、吴三桂、多尔衮,他们都匀悬于这个机缘之上。
我们习惯于设想历史,假定历史。
当此李自成、吴三桂、多尔衮三驾马车会聚于山海关之时,如果吴三桂没有联合满清大军,那么,这个历史的机缘所重组的历史车轮会是什么?
或者,如果吴三桂投降了李自成,或者李自成、多尔衮联合夹击吴三桂,那么这个历史机缘的结果又会是什么?
闯王亲征
山海关咄咄逼人的攻势传到了北京。
李自成的大军人心浮动,竟出现了惶惶不安的现像。
这对于节节胜利、占据帝京,拥数几十万大军的大顺军,真是不可思议!
区区一个辽东总兵吴三桂怎么能使堂堂大顺军惊惶至此呢?
四月初十日,李自成还在北京紫禁城内大开筵宴。他正襟危坐,威严而稳重,牛金星和宋献策分坐左右,然后依次是大顺军的干将,以及上下官员,满朝文武基本到齐。一排排富娥婢女穿于厅堂之间。
李自成端着满满一杯酒大声地说:
“众位将军带兵打仗,终日不得休息。哪有此闲情品味,今日我特设宴席款待诸位将军,来,众位将官,干了这一杯!”
席上诸将全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说了一声:
“干!”
须臾,酒过数巡,食供两套,宫娥捧上酒来。
此时,刘宗敏显出倨傲的样子。饮至中间,只见他大声劝说,旁若无人,拿着一把巨觥频频和人对饮,对饮不尽者他就要罚对方。
这把巨觥约酒一斗有余,两边坐的将官惧怕刘宗敏的威势,没有不敢吃,一会儿,其他同座的几位便已面部通红,眉头打结,愁苦不胜。
刘宗敏仍不罢休,自去下席,亲手揪过一名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