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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李三思一整晚都没睡好觉。这些东西就这么放在褥子下面可不妥当。要是全数带回县城的家里藏着,那就更不妥当了。他在东北方向的墙角里挖了一个深洞,将这些珍宝一股脑儿全部藏了进去。临埋土的时候,李三思从包袱里挑出一串似乎不那么起眼的珍珠项链揣入怀里。
次日上午,李三思向下溪村的父老乡亲们告了辞,独自返回县城。他没回家,而是径直先去了县衙,找到了冯县令,将自己在下溪村的见闻大致说了一遍,其中有关那个神秘包袱的事自然略过不提。其实,李三思在下溪村认祖归宗的这些情况,已经先行返回的毛捕快已经向冯县令禀报过一次,李三思眼下再当面汇报就纯粹是一个面对上司和领导的态度问题。
既然李三思有了本地籍贯,冯县令也就向李三思打下了包票,说是童生的资格就自己身上了。本来嘛,童生考试例来是由县令主持,出题判卷全是他,当然是他说录谁就录谁。有了童生资格,再加上耿学道卖个人情,这秀才的身份那不轻轻松松?
“李兄,秀才不好当,你得抽点空儿练练字才是。”冯县令含笑说道。
李三思点头会意。他知道,自己日后要是打算顶个读书仕子的身份在这大明官场混事,没有一手看得过去的毛笔字那是万万不行的。不光是会丢自己的脸,也会掉录取自己的老师也就是冯县令和耿学道的份儿。
临告辞时,李三思想起那一包雕龙琢凤的珠玉宝贝,便装作不经意地向冯县令问起,如果是暗藏有龙凤图案之类的僭制违禁物品,按《大明律》该当何罪。
冯县令想也不想就答道:“灭族抄家。你问这个作什么?”
“也没什么,好奇而已。”
李三思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暗暗打了一个激灵。这些玩意儿说起来个个价值连城,但是那是对于王公贵族来说的。对于自己来说,这些玩意既不好脱手换钱,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他暗下决断,这来这些东西不到万不得已时,万万不能拿出来使用。
出了县衙二堂,李三思正满腹心思地低头走路,突然肩膀后面遭了猛的一拍,这一下将本就心虚的他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拍他的人是赵县丞赵独林。
这位赵独林每日过的是活神仙一般的日子,百事不操心,专一四处游玩闲逛,呤弄风月。这次他撞见李三思,便想顺手拉一个玩伴儿,笑着向他道:“老弟,跑马巷柯员外家娶媳妇儿,你左右没什么要紧事,随我一同赴宴去。”
李三思对凑这个热闹兴趣不大,笑道:“小弟我穷得很,可拿不出什么贺礼来。”
赵县丞摆手道:“这就不用了。这柯员外是靠开质库当铺,盘剥放贷放家,就是土财主一个。像这种土财主家里有红白喜事,我们官府中人肯去赴宴,就已经是给了偌大面子了。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哪里还有贺礼一说?不单不需要贺礼,还会另有回赠。”
他所说的这些,李三思一听就明白了。地方上没有势力的土财主常会借着婚丧嫁娶与官府中人往来往来,混个脸熟。首先能显得自家脸上有光彩;其次,谁也保不住以后会不会有个缓急,需要求助于官府,到那时也能方便地找到熟人熟路。虽说有好处可拿,但李三思总是兴趣不大,自己又不是新娘子的老相好,凑这个热闹干什么?一帮陌生人在那里虚文客套,装腔拿调,没意思极了。于是就推辞道:“老哥好意,兄弟我心领了,只是我不好这一口儿。”
赵县丞皱着眉头作色道:“老弟,你不肯和我同去,是嫌我这人庸俗无趣,瞧我不起了?你到这萧山县不久,熟悉熟悉地方民情,那也是应该的嘛。”
听他这么一说,李三思只得应了,又笑着道:“老哥你脸面大,兄弟比不上你。我第一次去,还是带上一份贺礼更合适。实话对你,兄弟转眼就要做童生秀才了。你瞧我这样子,像不像一个读书人?”
赵县丞也就当真好好打量了李三思一番,只见他身着一袭交领束腰白棉长袍,头戴一顶头坡巾,当真是面如冠玉,风度飒然。他笑着道:“老弟,你不笑时,便是相貌堂堂、正正经经的英俊书生。但只要露出一星半点笑意,却又觉得让人觉得不太正经。说句老弟不见怪的话,你有时笑起来到像市井**。”
李三思从不以读书士子自居,却又如何会见怪?这话到叫他听着心中欢喜,说道:“你且稍等,我今日就装一装读书人,去题一幅字当作贺礼好。非得换一个大红包回来不可,哈哈,哈哈。”言毕便快步回房去了。
一听李三思要题字当贺礼,赵县丞心里直犯嘀咕,就他那个乌龟醉酒一样的字,也好意思拿得出手?到时候岂不是连自己的脸也一起丢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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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土豪掉渣珍珠雨
片刻后李三思即回,手中拿着一个纸卷。赵县丞要来打开看了一眼,发现字颇不错,诗也不错。他与李三思毕竟不是太熟,因此虽然心中疑惑,却又不好直言相询,便拐着弯儿道:“李老弟的才学非同凡响,今日才教我开了眼,往常韬晦藏拙得也太狠了。哈哈。”
李三思也不瞒他,笑着道:“我又藏什么拙了?这是我那小丫头写的。她可比我强得多了,我让她替我写一首贺新娘的诗,她微一思索,便立挥而就。嘿嘿,不错。”
赵县丞一怔:“就是你在鸣玉院里收的那个小姑娘?嘿嘿,了不起!老弟你是有福之人,收的丫头都这般了得,以后的正牌夫人又该是多了不起?”他实难相信这小丫头竟然能有这般才学。但这字迹到真有点像是女人的手笔,由不得他不信。这诗到确实是霍小玉应李三思的要求而作。像这种贺新婚、贺寿的应酬诗,翻来覆去就那么些字词用典,又不必有多少真情实意,更不必谈什么意境。作一首四平八稳的贺新婚诗对于像霍小玉这样自幼谙习诗词的人来说,毫不为难。
赵、李两人一路谈谈谈笑,不一会儿就到了跑马巷柯家。柯宅门前张灯结彩,一派喜庆布置。在门前迎接宾客的管家见到他两人来了,连忙入内通报,柯员外立刻亲自到门口恭身礼迎。这柯员外也就四十多岁,方面大耳,下巴上生着少许横肉,到也不显难看。他满脸堆笑,声音哄亮地开口说道:“两位大驾光临,鄙人蓬壁生辉。”
赵县丞客气了几句套话。李三思却笑着道:“员外的礼数太也周全,到教我心中不安呀。我只是一介寒儒,备不起能让员外瞧得入眼的礼物,也就只好献一献丑,题上一首诗,权作贺礼。只是我家中没好笔好墨,笔头干燥,这字也就写得不怎么圆润。望员外不要见笑。”
他将手中的纸卷递给柯员外。柯员外十分客气地双手接过,展后开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看。这柯员外是土财主一枚,原本就识不得几个大字。他既有心奉承夸赞,也就眉开眼笑地连声称好,诗也好,字也好,人也好,就差没说这纸也好。除此之外,也不会说别的。他虽然不通文墨,精明和心眼却一点儿不少,不然怎能积蓄得起万贯家财?口中不住夸赞的时候,心中却在寻思:“这李先生开口便自称一介寒儒,又说备不起礼物,还说没好笔好墨,这是什么意思了?嗯,这是在哭穷,想多要一份回赠,稍后我就按原定的双倍吩咐管家包好一份银子给他好了。”
李三思的这些话也让站在一旁的管家给听在耳里,他是胸有文墨之人,有那么一点半点雅气。因着这个缘故,他心中觉出的意思就和柯员外略有不同,却又异曲同工:“这李先生先是哭穷,又自称笔头干燥,写字不圆润。这是什么意思了?嗯,这就是在要润笔之资呀。待会儿,员外吩咐我给多少回赠,我就翻上一倍给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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