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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萧逐安静的看着这个说完之后一个翻身,伏在他胸口上的女子,过了片刻,默默的垂下双眼,低声道:“虽然这么说没错,但是兰心,我希望你幸福。”
“……”看着面前这个垂下眼眸,安静述的男子,叶兰心眨了眨眼,然后慢慢笑出来,双手抚上他面孔,眼神柔软。
“阿逐,我从不曾觉得不幸。真的,从不。”说完,她看着他,唇边的轻笑越发温柔生动起来,觉得随着自己这样慢慢说出来,胸膛里渐渐涌起一种无法形容的温暖充实,“相反的,我和你在一起之后,觉得很温暖,很安心,真的,所以,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幸的。”
说到这里,孩子气的笑出来,她看着他,萧逐也笑出来,把她按在怀里。
“你要不要再休息下?”
“要,最近好累,算河工算得要死。”她小小呢喃,靠在他怀里,睡去。
看着她孩子气的笑容,萧逐觉得自己正慢慢的,一点一滴的爱她。
那不是一见钟情那么激烈奔放的爱,而是缓慢的,一点点儿加深的爱。
今天比昨天更爱,明天会比今天更爱。就这样,慢慢和时间一起醇化,属于他们两个的爱情。
然后,总有一天,会变得,最深爱的,只有她。
等叶兰心再睡醒的时候,已经到当天下午,回冰火洞是赶不及了,两人就悠闲的在瑞城里逛逛,吃完晚饭,就信步走回客栈。
两人之间像是有一种特殊的默契,萧逐没有问她为什么会昏倒,也不说,两人就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两人说说笑笑正到房门口,萧逐忽然面色一整,伸手一拦,叶兰心立刻会意,向他身后躲,萧逐凝真气,轻轻推开了门。
门里的人坐在榻旁,手里一枚银簪悠闲的剔着烛红,一头厚重直垂脚踝的长发随意的绾在肩上,额角金红残蝶,衬得他张面庞似笑非笑,透出种鬼气森森的风情。
是荧惑。
看到是荧惑,萧逐略略放心,稍微退后,示意身后的叶兰心上前。
自从知道自小被叶询抚养的是叶兰心之后,萧逐思考一下,就发现之前很多疑点就迎刃而解,虽然对荧惑还是有所提防,却已经不如之前那样满怀敌意。
叶兰心看到是荧惑,不禁笑开了,蹭上前去,“哎,惑惑怎么来了?”
“呢?从昨天出去到现在,没回去就罢了,连个消息都不传回来,我为什么来?”荧惑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斜眼瞥眼,冷哼一声,把手里银簪朝桌上一拍,双手环胸,等她解释。
“出了点儿小意外嘛。”叶兰心笑嘻嘻的答,走了过去,荧惑眼尖,一眼就看到她唇上咬伤的痕迹,眉毛跳,“……嘴上怎么回事?”
“诶……是阿逐那啥的时候太激动咬的信不信?”她很诚恳的说,却在话音刚落的时候抖了两抖;奇怪,窗户明明关紧了,怎么忽然觉得小风一阵阵的刮得厉害呢……
荧惑冷笑,“别以为自己是白痴就当我也是。”虽然嘴巴上这么恶毒的奚落着,但是荧惑还是一把抓住她的手,搭上她的脉搏诊视,然后,在一搭上的瞬间,他猛的睁大眼睛,脸上表情极其古怪,忽笑忽惊,看得叶兰心都担心他别是突然中风吧?
维持着古怪扭曲的表情抓着她的手诊疗了半天,仿佛在确定什么一样,荧惑换了左手,再换右手,换右手再换左手,伸手又摸颈子,只差要求把鞋子脱下来号号她脚脖子上的脉。
最后,他那张风情万种的脸上古怪的表情最后终于定格成一个扭曲的笑容,他拍了拍叶兰心,告诉她没事,然后一招手,让萧逐过来。
看他脸色变化,萧逐心里已经很是七上八下,他倒不怕叶兰心得什么病,杜笑儿好大一个前车之鉴,他生怕叶兰心也中个什么奇毒,那就惨了。
荧惑第一次不含敌意,异常严肃的站到比他高一个头的男人面前,一伸手,双手扣住他的肩膀,萧逐被他搞得一寒,心里更加发虚。
荧惑拍拍萧逐,又拍拍萧逐,然后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妙语气开口说,“恭喜永王殿下。您要当爹了。”
“……”叶兰心。
“……”萧逐。
两个人都是当世少见的聪明人,但是在听到完全出乎意料外的这句话时,他们还是毫无悬念的……被击沉。
荧惑安静的等他们消化这个消息,然后,过了片刻,两个人先是对看一眼,然后同时看向荧惑,异口同声句:“啥?”
荧惑一手一个,分别拍拍他们,用不知怎的,带点儿沉痛的语气,“没错,储君怀孕了。永王殿下,您要当爹了。”
第三十章 换命(上)
叶兰心怀孕了,这天外飞仙般的神来一笔把萧逐和叶兰心炸到第二早上都没缓过神来。
如果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叶兰心还一幅不在状况内的心不在焉,那么萧逐表现出来的没缓过神就是变得比平常还爱操行十倍以上。
“兰心,冷吗?要不要加件衣服?”
“兰心,饿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兰心,要去哪,小心摔着,我抱你过去吧。”
“……”荧惑。
“……”叶兰心。
塑月储君殿下转头看向忍笑忍到不住抖肩膀的荧惑,无奈的一摊手,“惑惑,怎么觉得我不是人,改成从波斯进口的玻璃瓶子?”
“相信,在永王眼里你比玻璃瓶子值钱多。”荧惑带着笑意答道,小心翼翼的扶着叶兰心上马车。
叶兰心在外面太久,需要处理的公务等等已经积累太多,需要立刻赶回去。眼看春耕已经快要开始,大越和荣阳军队时时可能异动,萧逐也要回去看顾军队调遣,两人就在这里分手。
荧惑来的时候带侍卫车队,叶兰心被萧逐捧凤凰一样小心翼翼的捧上马车,他犹自不放心,转身要走,却想一想,又转过来一把拉住缰绳,站在当地,咬咬嘴唇,似乎想什么,叶兰心从车里探出头来,看着他,等他说话。
过了一会儿,萧逐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抬头对叶兰心说,“兰心,冰火洞并不远,这样……”
嗯?怎样?塑月土产小狐狸继续歪着毛茸茸颗脑袋,等他继续。
萧逐想又想,才低声:“你不是晕车晕得厉害?我抱过去也是一样,嗯?”
“……”这话完全出乎叶兰心意料,塑月储君张大眼睛,定定看着面前说出句话,不知怎的就莫名心虚起来,低下头去的萧逐,楞了一会儿,随即微笑。
蹲出来趴在车辕上,戳一戳,笑容咧得很大很大,“嘿嘿,你担心我?”
“……”一扭头;担心又怎么样?看到这幅狐狸吃着葡萄的样子就不高兴承认。
继续戳一戳,整个人赖过去,笑眯眯趴在他背上,“你担心我嘛,说出来不会笑话你的。”
“……”现在已经在笑话了好不好?心里这么腹诽着,萧逐叹气,一转头,看向那张逼近过来的狐狸笑脸,一伸手,为她顺下额边乱发,“我是丈夫,担心你保护你,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地位尊贵的女子笑吟吟的一伸手,戳上他胸口位置,轻轻的在心脏的部位点着,“你的意思是,你担心我,想要保护我吗?不算丈夫的身份。”
直视那对深灰色的眼睛,萧逐毫无任何犹豫的回答,“会的。”
然后,叶兰心真的大大笑开,灰色眼睛盈满笑容,拍了拍他,告诉他自己不用担心,就钻回马车里,吩咐启程。
车轮声动,恋恋不舍的一直到从车窗里看不到萧逐,叶兰心才慢慢放下车帘,看向车厢对面正闭目养神的荧惑。
“……想问什么?”荧惑还是闭着眼,懒懒的道,肩膀上站着他那只漆黑鹦鹉,正歪着小脑袋轻轻啄着主人的头发玩。
“……怀孕几个月?”
“一个多月,怎么了?”
“……我为什么没吐?”她很认真严肃的问,样子好奇。
这个过于白痴的问题让伏师荧惑抽搐着唇角被迫张开眼睛。
“……大概是个人体质不同吧。”这话听起来很敷衍,但是让他说啥,让他说啥?
幸好叶兰心没有和他详细纠结这个问题的意思,靠在窗边寻思一会儿,转头,问他,“惑惑,我应该能生很多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