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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
我是在凌晨四点的时候醒来的。算算时间,才睡了两个小时。
我知道两个小时的睡眠意味着什么,于是逼迫自己再闭上眼,再睡……
仿佛睡了很久,久到我躺着都觉得累的时候,我再也忍无可忍的起床,时间显示--四点半。
我不知道这个时间醒来我能做什么?但我又必须得做点什么,把这大把大把的时间挥霍掉才行。
于是,我放了热水给自己泡澡。事实上,几个小时之前,我刚泡过澡。
浴缸里的水接触到肌肤,有些许的烫。于是又掺了一点点的冷水进去。
浴室里烟雾缭绕,水雾氤氲,我完全看不清,缓缓闭上了眼……
不知道在浴缸里泡了多久,只知道再次醒来时,浴缸里的水早已冰冷。
我的手掌、脚掌都变的又白又皱,全身的毛孔竖起,不住地战栗着……
我匆匆地用毛巾擦了擦头发,爬到床上,盖上被子,缩成一团,冷,还是冷……
忽然意识到,我应该是感冒了。
于是又忍不住自嘲:董菲菲,这不都是你自找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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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自找的感冒(二)
浸入骨髓的冰凉仿佛要把身体的所有温暖都抽去,只留下如干絮般散漫的冷一团一团的塞在胸肺间。冷,很冷,很冷!
我的意识越来越浅,越来越模糊……
忽然,一股我渴求已久的热源传到我的肌肤,我像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缠抱住,像个“吸热鬼”一般贪婪地趴着它不断地汲取热量……
过了很久,“冷”终于弃械投降,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
又过了很久,身体却又感觉到无比燥热,我不断地用手地甩 、用脚去踢,想要把覆盖在身上的一切障碍物都驱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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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馥郁的咖啡香味,清新而令人陶醉,我就在这种诱人的香气中缓缓睁开眼。
牧少臻?
对上琥珀色的眸子时,我不确定地揉揉眼睛。原来,这真不是幻觉。此刻这张完美精致的脸除了牧少臻,还能有谁?
此刻,我的双手正紧紧环抱着他的胸膛,一条腿在床上,另一条退却毫无形象地搭在了他的腿上,整个人像一只捕食的八爪鱼攀附在牧少臻的身体上。
而牧少臻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揶揄玩味的笑。
这是怎么回事?
完全摸不清状况的我,惊吓地直接滚落到地上。
“哎呦”!疼!
只见牧少臻粗了蹙眉,快速起身,长臂一伸,大手一捞,把我像只小鸡一样地拎起来放在床上。
随后他半躺下来,把我圈在他的怀里,下巴轻轻地抵在我的脑袋上,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后,嘶哑的声音显得有些疲倦,“马马虎虎的,真不让人省心”
我转过头斜睨了他一眼后,不再理睬他。
而我的肚子就在此时很不争气地“咕咕”大叫起来。
“我让李嫂把吃的送过来”。牧少臻揉捏了一下我的脸,帮我掖好被子,起床离开了。
不一会儿,李嫂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坐在我床沿边,支起我的身体,在我身后垫了个枕头,然后拿起调羹,微微地搅拌了下碗里的粥,舀了一调羹,一边轻轻的吹着,一边对我说:“太太,你总算醒了。我这几天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想到李嫂对我的照顾,我感激地对李嫂笑笑:“李嫂,谢谢你这几天的细心照料。辛苦你了。”
“谢我什么?”李嫂不好意思地笑了:“太太,其实最辛苦的是先生。你昏迷了三天,是先生不眠不休地陪着照顾了三天。你冷的时候先生就一直抱着你,你热的时候也是先生给你擦拭冷汗,亲自给你换了一件又一件湿润的衣服……”
我怔住了,想不到,那个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是牧少臻!
什么?还亲自帮我换衣服?
顿时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额前有几条黑线划过……
“太太!”
李嫂叫了我一声,原来粥早就在嘴边,而我却迟迟未动口。
我赶紧回过神来,含了一口。
李嫂又舀了一勺,继续道:“先生每天就喝几杯咖啡……幸亏今天太太醒了,否则再这样陪下去,先生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啊?……虽然先生平时在家的时间不多,但他对太太真是很疼惜,很在乎的……”
李嫂还在絮絮叨叨着,而我却百感交集,心情很是复杂。李嫂接下来说的什么,我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机械性地一口一口吞咽着粥。不知道为什么,原来百吃不厌的粥,此刻却味同嚼蜡,食之无味。
18 车祸(一)
李嫂走后,我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直到手机备忘录的闹钟提醒声响起,拿过手机,才猛然记起,今天是妈妈的忌日。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离妈妈去世都有二十个年头了。虽然我的脑海里没有半点关于妈妈的印象,但从爸爸的阐述中,我知道妈妈是一个既美丽又善良的女人。
只是“自古红颜多薄命”,没想到妈妈那么年轻就染病离开了我们。
心情是晦涩的,然而我还是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走进浴室洗漱。
十分钟后,我穿着一身黑色雪纺连衣裙出来。
下楼经过了牧少臻房间时,透过虚掩的房门,我看到牧少臻正睡得酣然。我的脚步有稍许的迟疑,很快,我阖上房门,离去。
我想:今年没和牧少臻一起去看妈妈,妈妈应该会理解吧。
经过一家花店时,我无意中看到了“素心兰”,很是惊喜,因为爸爸告诉我,妈妈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纯色的兰花,它是高贵、典雅和坚贞不渝的象征。
于是我快步走进店里,买下“素心兰”,正欲打开玻璃门,听到背后有人在喊:“等等!”
我的手停在门把上,转过头,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粉色衬衫的陌生男人。
估计不是叫我,于是我转回头,继续拉门的动作。
见我没理睬他,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小跑来在我跟前。
我一脸的纳闷:“先生,我们认识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们在”贵爵酒吧“曾有一面之缘,我当时正在唱歌……?”男人开始解释起事情的始末。讲完后,满怀希翼地看着我。
我绞尽脑汁,真没丁点印象,无奈只能尴尬地摇摇头。
男人的脸有瞬间的发囧,很快他便神色自若地圆场“呃,想不起来也没事,我就自我介绍吧,我叫丁循岳。”
“你好,我叫董菲菲。”我礼貌性地回应。
“你真是延沛哥的大学女朋董菲菲?”丁循岳的眼里闪着精光,“我说呢,那天延沛怎么……”
延沛?我的心咯噔一声,漏跳了半拍。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完全听不见丁循岳后面讲的是什么。
“他,还好吗?”我惴惴不安地地问。
自从那一架后,冷延沛就仿佛人间蒸发掉了。风平浪静的背后,我总隐隐感到不安。
“好?他怎么可能好?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丁循岳苦笑道。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声音颤抖,断断续续地问:“他,他,怎么了?”
“车祸”丁循岳眼神悲伤,嘴角里却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
然而这两个字如同万斤巨石砸向我脑门。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身体摇摇欲坠。
丁循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借着他手臂的力量,我才不致于晕厥过去。
“延沛,他在哪?带我去,好吗?”我的面色苍白,声音轻柔得仿佛口若悬丝,心里却急切地想要插翅而飞。
丁循岳一脸担忧地打量着我,面露难色。
我强挤出一丝笑容,“放心吧,我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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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车祸(二)
坐上副驾驶后,我没有再出声,只是透过玻璃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路景发呆。
过于安静的气氛显然让丁循岳很不习惯,他“咳咳”地清了两下嗓子,自顾自说起来:“有天晚上,延沛哥找我出来喝酒。当时一碰面,我着实吓了一跳。你知道为什么吗?他从小到大从从没动手打过架的,那天身上却挂满了彩。问他怎么回事,他又偏偏什么也不肯说,只是不停地喝酒,嘴里含糊地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说到这,丁循岳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头一颤。延沛,是因为我吗?
“那晚我陪延沛哥喝了很多,后来我是醉得不省人事了,没想到延沛哥会一个人把车子开出去……据交警调查分析,延沛哥的车子经过高速路口时,把车开偏了方向撞向了旁边的防护栏,幸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