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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府。
吴起带领着韩车等人来到府门口,见王杲手里捧着一只精美的酒坛,酒坛为陶制,通体棕红,对称一对鱼儿形坛耳,成直立跃飞状,简直就是一件妙不可言的工艺品。吴起嗔怪道:
“二位这是何意呀?”
王杲笑吟吟道:“在下一位故友,前几日托付一位来鲁做生意的商贾捎来这坛美酒,我二人不敢独用,专等你吴大夫归来给你接风。”
吴起甚是感动:“这叫我吴起如何敢当?”
王杲笑道:“看到没有曹兄,他这一做上上卿大将军,便和我等客气上了。”
吴起上前接过酒坛又交到吴福手上:“二位快请。”
吴起、曹颉、王杲及韩车等人在前,吴祥领着曹颉和王杲的仆从赶着马车跟在后面进入府门。
吴起边走边道:“听敝府家人说,二位为我吴起乔迁又尽了大力,本想过两日请二位屈驾来舍略表酬谢,二位却携酒而来,这让我如何心安?”
“尽是多余之言!”曹颉一副肝胆相照地样子,“若是我等出门在外,诸事还不是同样靠你来照应?莫忘了我等同窗六年,非是一般友情,不能见外。”
众人来到高大建筑的东客厅门前,吴起礼让曹颉和王杲先入,二位只是不肯,吴起再三礼让,两个人才先一步走了进去,厅内灯明如昼,亮亮堂堂,令人心舒神畅。吴起礼让曹颉和王杲落了座,将韩车等五人向其引见道:
“这五位,是吴起我少年时候在故里结交的最好朋友,日后还要二位多多关照。”
韩车、子非、霍正、尚开、石固,一一朝曹颉、王杲施礼,自报姓名。
吴起又对五个人道:“这二位就是我对诸位说过的曹大夫和王大夫。”
韩车道:“小可曾和曹大夫见过面。”
曹颉稍思,忽地想了起来,笑拍着两只手:“对对对,是在学馆,韩相公自卫来鲁探望吴大夫,如果曹某我没有记错,韩相公家乃卫国梦邑,对否?”
韩车敬佩不已,道:“时过这么多年,曹大夫还能一口说出小可的故籍,真是好记性。”
下午在城外迎接吴起的时候,曹颉和王杲曾看到吴起身边有几个青壮汉子跟着,当时两个人都以为是吴起回去的时候路上遇到了刺客,归来时为防不测雇用的几个武功高手,如今一听是吴起少年时候在故里结交的朋友,心里顿时又压上了一块石头。时下吴起官高权重,又得国君宠信,他若把这几个朋友向国君举荐,必会授以官职,到时候处处都有他吴起安下的人,岂不更奈何他不得?曹颉心里这样想,但脸上仍然布满笑容,目望站立一边的韩车等人道:
“诸位快快入座呀!”
“我等布衣小民,大夫面前不敢过礼。”韩车等五人齐道。
王杲道:“诸位是吴大夫的朋友,我二人也是吴大夫的朋友,都是朋友,不必拘礼,坐坐坐。”
吴起笑对韩车等人道:“二位大夫都发了话,这里并无外人,入座吧。”
五个人刚刚坐好,八位身着同样服饰的窈窕女子,每人手上托着一具盛放着精美陶制水杯的黑漆木盘款款而上,步至摆放于每位面前的矮脚几案前,双膝微微下曲,将水杯轻放案上,说一声“请用茶”,然后缓缓起身,又款款退下。
曹颉取过水杯呷下一口,又放于案上,他想知道吴起对他的五个朋友做何安置,笑微微道:
“吴大夫允文允武,想这几位朋友亦必也是腾蛟起凤文武皆能之士,吴大夫奏过主公,共事于鲁岂不美哉?”
“曹兄言之有理!”王杲就象曹颉肚子里的一条虫。
吴起道:“二位大夫之意虽美,却是使不得。不瞒二位说,我这五位朋友,虽说是精通诸般武艺,却未曾投师受教,学识浅漏是做不得大夫的,只宜留在府上,下帷苦读,待日后有了长进,方可再行计较。”
王杲马上佯出一副敬佩不已地样子:“吴大夫身居高位仍能如此廉正自律,实乃天下之楷模也!”
吴起笑摆着手道:“不敢不敢,王大夫过誉。”
曹颉一本正经地:“其实王大夫之言毫不过分,当今天下如你吴大夫这般境界者,老国相之外,曹某我再不曾有闻,鲁有你吴大夫、老国相,实在是国家有幸,社稷有幸。也正是因为国家不能没有你吴大夫,曹某有句话还要对你说,如今你乃上卿大将军,身系国家社稷,当把自身安危放于心上,你此回故里,不带扈从卫队实是不妥,卫国久乱不治,盗匪出没,岂能不防?如若发生万一,如何是好?”
王杲:“曹兄所言极是!”
霍正道:“二位大夫还不知道,吴大夫在回乡的路上差点儿被刺客杀害。”
“吴大夫路上遭遇刺客?”曹颉、王杲故做大惊,“是何方刺客?”
吴起把路遇刺客的经过叙说了一遍,最后道:“刺客自刎身亡,且所用器物并无标识,也就无从判定是何方之人。”
“刺客没有留下一句口实?”曹颉的目光紧紧盯望着吴起。
吴起道:“或许刺客正是不想留下口实才用自刎手段结果了自己。不过照此看来,这个刺客倒也算得上一条汉子。”
曹颉压在心上的石头顿时落了下来,但表情则是佯出一副无比遗憾的样子,道:
“刺客自刎而死,又没有留下一句口实,寻找指使之人的线索岂不就断了?”
王杲看看曹颉,又转对吴起道:“依吴大夫猜想,这个背后的指使者会是何人?”
吴起淡然笑道:“没有一点线索,怎好妄加猜疑。事情已经过去,且又未损我一根毫发,还是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好,不需为此事枉费心神,来,诸位用茶。”
曹颉:“太险了,太险了,日后吴大夫务必多加防范,再不可有丝毫大意。”
吴福走进来,报说在中大厅已备好酒肴,请大家移坐入席,于是大家穿过内门来到大厅,依照适才的座次坐到已经摆好酒肴的几案前。
曹颉和王杲确切得知吴起遭遇刺客丝毫没有怀疑到自己,心情完全敞朗开来,王杲笑望吴起道:“今日美酒佳肴,何不唤上歌舞,以助我兴?”
自从鲁元公赏赐给吴起女伎以来,他先是安葬娘子,接着又回乡祭母,一直没有心情也没有闲暇观赏女伎歌舞,似乎早把女伎忘在了脑后。如今王杲提起,便唤过吴福,吴福是个办事精细的管家,不论什么事情都想在头里,只可主人不用,不会主人用时无备,见吴起问歌舞,回道:“已在厅外候着。”
吴起:“唤来与诸位歌舞一曲。”
吴福朝外喊了一声“歌舞”,只见两个身着长衫手上持竽的乐师先行而入,朝座上众人施礼毕,然后走到大厅一边的坐垫前,面外跪坐,双手捧竽,两个人相互对视,微微把头一点,悠扬的竽声立刻在大厅响起。随着竽声,四位罗纱轻笼的女伎长袖舒扬,鱼贯而入,婉如从天上飘然而下,朱唇微启,边舞边唱起来。其歌曰:
喓喓草虫, 跃跃阜螽;
未见君子, 忧忧忡忡;
亦既见之, 亦既交之;
我心则平静。
陟彼南山, 言采其蕨;
未见君子, 忧忧嗟嗟;
亦既见之, 亦既交之;
我心则喜悦。
陟彼南山, 言采其薇;
未见君子, 我心伤悲;
亦既见之, 亦既交之;
我心则欣慰。
这四位女伎,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在她们的新主人面前展示技艺,格外用心,歌声遏云,舞姿生风,一进一退,光华夺目。曹颉观女伎容色之美,歌喉之润,舞姿之娇,目瞪口呆意乱神迷。可是没过多久,他那张灿烂的笑脸便发生了变化,妒火在他的胸腔突突燃烧起来,他无法接受吴起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发生如此一天一地的巨变,一个月前吴起还居住在不能同他曹颉相比及的旧宅里,没有女婢献茶,更没有女伎歌舞,而今天,吴起竟然住进了全都城最豪华最堂皇的府宅,不仅有妙龄女婢供他使役,还有如此貌美的女伎为他献歌献舞,岂不是一步登了天!眼前那翩翩而前翩翩而后,翩翩而左又翩翩而右的女伎,象顿时变成了胡乱翻飞的黄蜂,轮番蜇向他的心头,他虽然有超乎常人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但喜不形于色容易,而怒不形于色则是太难太难,当怒到怒不可遏,恨到咬牙切齿之时,还要佯出一副若无其事,甚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