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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周年兄,当前大明与海外通商的形势,有没有出现民生物质回流的现象?”
周延儒回答说:“现在当然没有,但那是通商不足造成的,一旦。。。”
符强扬扬手打断他:“我只要知道当前没有就行了。那么请问周年兄,海商们贩运货物出海,为什么许多人宁愿空船回大明呢?”
周延儒有些错愕,说:“这是海商们自己的问题,应该是认为利润不值得让他们往回贩运货物吧?但只要全面通商,就会有人看到其中商机。。。”
符强又打断了他,说:“如果按周兄所说,全面通商之后会有人看见商机,就会去经营本该回流的民生物质。那么在下再问周兄,现在就有那么多宁愿不带货的空船回乡,那么全面解禁之后,又有多少海商会看上这个无法获得多大利润的商机呢?”
周延儒沉默了一会,问:“现在还没有全解海禁,年兄又凭什么知道民生物质返流没有利润?难道全面通商之后,有些商人眼光独到,看见了这份行业的前途也不行么?”
这个回答等同于耍赖,可是如果不把它驳倒,这家伙只要一直祭着全面通商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话,那么这个辩论就没完没了了。符强向赵世卿方向行了个礼,说:“学生有问题想请教赵大人。”
赵世卿示意他尽管问。符强问,户部收到的这两年月港和壕境的市舶税收报表里,有没有大明往外输送粮食之类的记录?
赵世卿撇了撇嘴,说:“月港和壕境都有,酒糖米棉那一样少了?”
符强转向周延儒,说:“那就说明与大明交易的各国中,他们的民生物质也没有太多的盈余,当地的价格比大明运到那里的价格还要高,所以采购大明贩去的民生物质反倒更核算。否则那些没有带回奢侈品的海商,为什么不带那些货回来,反倒要空船回乡?大明全面解除海禁之后,周兄所说的那些眼光独到的商人,看见了这份行业的前途以后,会往大明疆内贩运这些货物呢,还是会把这些货物贩运到海外去呢?”
周延儒呆坐在那里,老半天才说:“大明的物质被贩出之后,疆域内价格升高,那些人自然又会卖回来了,这样岂不是又平衡了?”
朱常洛身边的焦竑和刘曰宁像是忍不住,两个人互看了一眼,说了声:“狡赖!”声音大得连殿门外的守卫都听得见。
符强又好气又好笑,问:“大明当今官定的米价是一两银子二石,民间私下交易已经是一两银子一石半。周年兄冒着船毁货漂的危险,花了大价钱把一船米万里迢迢的运出去,等到大明疆域内涨够了价钱再运回来卖,不知道打算卖多少银子一石啊?这大明的米价攀升,还没等到周兄把米运回来,只怕就已经民变迭起,边地烽烟了。难道周年兄的商富、民富而后国富之计,是先要等海商从民乱中赚足了银子开始么?”
赵世卿好像再也听不下去,率先举起了符强获胜的红牌。焦竑和刘曰宁也把红牌塞给朱常洛,让他举牌示判。叶向高往朱常洛和赵世卿看了一眼,赶紧也把红牌高高举起。
这一场守擂论战,符强竟然获得了全红胜判。
第三名蔡国用在策论中的观点,用的就是汤务在朝堂上说的那套。也是主张严申海禁,不过论述的理论却没有符强从吴登承袭过来的那么精到。从刚才他和汤务那边势力轮辩的情况来看,被取做第三名应该也是大有内幕。
蔡国用向符强论难时,提出的问题吓了符强一跳。他居然对符强说,严申海禁之后,物质的外流现象是扼制住了。可是原先那些从事海商行业的人员,失去了已往的生计之源后,肯定会心怀不满,暗地里继续私贩出海。当年倭患的起因,就是因为海禁太严,那些犯险走私者一旦身份暴露,就被官府视为海盗。这些人如果也因为自己失去了清白之身而破罐破摔,那岂不是又要聚众为盗了?如果他们再受到日本之类的外贼引诱,可能又会像倭患那样,为害沿海周边。到时候造成的损失结果,岂不是比严申海禁得来的利益还大?
所以当前朝廷严申海禁也并不是好办法,在这个问题上,堵不如疏。就是不开海禁,有些不法奸民一样会走私出海,与其让他们逃税私肥,乃至孳生寇盗。还不如尽早开放,给予他们自由通商的机会,以维持这些人的生计之路,沿海的盗患因此自然而然地消亡。当然,至于符强所说的民生物质的外流问题,可以要朝廷下令各地市舶司,严令民生物质的外流,只准其它商品出境。这样既能保住大明民生基础的平衡,又能坐收通商市舶之税,是两全其美的最好办法,是完完全全的便民惠商之策的成功。
蔡国用说完向符强问:“符年兄认为在下说的对么?”
符强糊涂了起来。这个蔡国用策论里写的论题,就是严申海禁。现在这家伙来论难的时候,却连他自己策论里的观点都反驳掉了,而且反驳所用的理论立足点,还是他等下就要面对的另一个对手周延儒策论里的观点。这不等于是在用别人的鞭子抽自己么?
“咳咳。蔡年兄的策论也是严申海禁吧?你拿这些理论来和我论难,不是等于在打自己的嘴巴?”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傻的人?符强狐疑地看着蔡国用,怀疑他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呵呵。”蔡国用拱起手,挤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在下现在是在和符年兄论难,当然可以反驳其中任何内容。至于论难的论题和在下策论里的观点有没有关系,那不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东西。”
符强吃了个蹩,觉得十分没趣。蔡国用的这个问题,实际上也在吴登的预料之中,当时留下的产业分流就是专门针对它的。
符强回答了只要海禁全开,即使是朝廷严令不准民生物质外流,一样还会影响大明内部的产业平衡的原理,和严申海禁后用产业分流对大明经济进行结构调整以及便商惠民的意义。然后向蔡国用问:“敢问蔡年兄。天下应该以民为本还是以商为本?”
蔡国用回答:“当然是以民为本,如果全民皆商,咱们大明这么多人口不知该上那去买粮食了。”
符强笑了起来,说:“蔡年兄言之有理,既然是以民为本,那么朝廷政策应该方便牺牲百姓的民生去惠商呢,还是方便商人在疆域内的民生产业经营,以使他们在物质流通的调整中能够惠民呢?”
“当然是便商以使之能够惠民的好,如果是便牺牲民生以惠商,那么民本就要顷覆了。民本一旦倾覆,不但商人要失去获利根源,朝廷也将不复存在,到时候是两头都空。”蔡国用的这个回答没有反驳符强和他自己的策论论题,反而对符强的问话做了一个支持性的总结。
符强一头的雾水,这个汤务这么论难法简直是没有想到,那有在辩论的时候把自己往绝路上逼的道理?
“蔡年兄已经把自己提出论难的观点否定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符强心想,既然拿不准他卖的什么药,还不如把球踢回给他,看看他还有什么伎俩。
“在下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符年兄。”蔡国用可能担心那三位裁判举牌,急忙说:“严申海禁之后,外国商人也将受到打击。这些人如果通商不成,必定会诱使那些原先私贩出海的人铤而走险。如果他们到时候沿海寇掠,当年的倭患岂不是又要重演?还不如对这些外国海商网开一面,增加一些月港和壕境自由通商的货物量,免得惹起海患,反而要花更大的费用。”
符强嗤了一声,说:“这种外国海商不是商人,是敌人。现在的月港和壕境,已经是在养壮这些敌人,不想着怎么渐渐地收缩对外的物质交易量,好扼制他们的成长。却老惦记着多多送钱送物去资敌养敌,这是什么道理?”
“不是商人是敌人?”蔡国用瞪大了眼睛,问:“此话怎讲?”
符强没有回答他,反问说:“若是蔡年兄家里原先开了一间商铺,一段时间后发现商铺只亏不赚,就关了它。这时候原先的一些顾客跑来跟你说,如果你不继续开商铺,我就上你家抢。你说这种人是什么人?”
蔡国用说,买卖历来也讲自由,强买强卖是市霸,强买强卖不成来强抢的,那当然就是强盗了。
符强笑了笑说,那就对了。抢民者为盗,掠国者不就是敌么?
蔡国用坐在那沉思了一会,又说:“可咱们大明境内确实有货物可以外运。这些年间,和这些外国海商通商时,他们也确实是商人啊。只是禁止通商之后,他们绝了利源,这才被逼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