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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朱序问容楼道:“容将军打算何时回程?”
容楼笑了笑道:“我信已送到,你的回复也收到了,马上就可以回程。”
朱序摇头,道:“我听闻这几日都阴雨不断,气侯恶劣,不如你暂住我府上,待几日后天气睛好,再方便上路。”
容楼摇了摇头,道:“不必了。秦军大举压境,我还要赶回去,时间紧迫,就不作逗留了。”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去。
朱序又道:“你这一身衣袍湿透,至少也该换一下。”
容楼笑道:“没关系,就算换了也还是会湿的。”
言毕,他便掠出了朱序的卧房,只留下一句:“希望很快就可以同将军再见。”
眼见长江趋大海,青天却似向西飞。
谢玄终于在江边等到了容楼。
他见到容楼的时候,容楼一脸的风尘仆仆,脸色平静,看不出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谢玄笑了笑,道:“虽然你一脸的一本正经,但我就知道你带回来的必定是好消息,是不是?”
容楼苦笑道:“你也学会了谢尚书的相人之术吗?若说是好消息、坏消息现在还为时过早,不过朱序已经答应全力配合我们。”
听到容楼这么说,谢玄反而皱眉道:“朱序可靠吗?”
容楼又是苦笑了一下,道:“如果完全根据我的判断,朱序可靠度超不过七成。如果谢尚书的相人之术当真是百分百灵验的话,那就是十成了。”
谢玄哈哈一笑,凑到容楼耳边小声道:“安叔的相人之术,当然不是吹出来的。不过要说百分百灵验,那是百分百吹出来的。”说罢,他又直起身子,道:“如此说来,朱序应该有八、九分的可靠度,那我就该知足了。”
两人相视一笑,暂时把秦国大军压境的烦心事抛在了脑后。
谢玄皱眉又道:“就算朱序站在我们这边,可是,要怎么来用这颗棋子呢?这也是让人极伤脑筋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容楼心道:‘如果我是统帅,这般重要的棋子,最好的用法当然就是不用。只要朱序能够在苻坚耳边煽风点火,保持苻坚自信心的爆棚,那就是最大的胜利了。’但他 口中却道:“你才是晋军抗秦的大元帅,这等军机大事,却反倒要来问我?”
谢玄装作愁眉苦脸道:“非也,此次抗秦的擎天柱是安叔,大都督是石叔,我在这里,不过是瞎操操心罢了。”说完,他就嘿嘿笑了起来。谢玄口中的石叔,无疑就是此次任前线大都督的谢石。
他这句当然是玩笑话。
玩笑归玩笑,接着,谢玄又收起笑容,道:“你去的这几日,我一直在想怎么用朱序的问题。我想,朱序这样关键的人物,现在也算位居苻坚军团中的决策群,虽然并不一定被看中,但在某些时刻甚至可以起到关键作用。所以,最好的用法,就是不去用他。只要他能不停地在苻坚耳边贬损我晋军的实力,夸大秦军的优势,令秦军轻敌之心越来越大,对我军的帮助就已是最大。”
说罢谢玄转过头来看向容楼,只见容楼满脸惊讶之色,忽然领悟,呼道:“原来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哈哈。”
两人同时用力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大笑起来,心中不免升起“英雄所见略同”的感慨。
笑声渐止,容楼忽然问道:“这几日,你就全只在考虑怎么用朱序?难道都不曾想过如果朱序不降的话要怎么办?”
谢玄傲然一笑,道:“有朱序,就按有朱序的方法打;没有朱序,仗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万里长江今我有,百年坚壁非他守。想从我谢玄的尸体上踏过去,纵使苻坚真聚集起百万雄兵,又谈何容易!”
容楼有些意外的望着面前的谢玄。他没有想到一向*儒雅的谢玄也会说出这样豪情万丈的话语,只觉此刻的谢玄,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平日里的秀美,只有一股英气自然而然地流露,真不愧是晋朝军队里叱诧风云的名将,北府军中无可代替的领军人物。
看见容楼的神色,谢玄转而温柔一笑,道:“没见过我发狠的样子,吓到你了?”
容楼愣了愣,回过神来,道:“想带得好兵,先做他们心目中的神。我今日才知道,你是凭什么做起这八万北府兵心中的战神的!”
第五十一章
北府军大帐之中,谢玄站在案桌上摆放的沙盘前,默默不语,只低着头一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沙盘,一边沉思着。沙盘上有高低起伏的地形、地貌,还有一些黑白棋子和线条,谢玄总是靠着这些具体而微的模型来勾勒出他的作战策略。
沙盘是他亲手制作的,而且刚刚完成不久。每次大战之前,他都会下番功夫去制作沙盘,这已经变成了他的习惯之一。
容楼就站在他的身侧,同他一样,也在注视着沙盘。
沙盘中有四枚黑色的棋子,分别代表着苻坚伐晋的四路大军。最后方的那枚黑棋当然就是吕光的‘凉州军团’,他们刚刚平定了西域,目前正在往回赶的途中。而前方的三只黑棋却如三只箭头,东西相隔几千里,已直向晋朝扑来。其中,秦国的‘蜀汉军团’从长江上游发兵,顺水而下,意在进犯桓冲率荆州军镇守的荆州;另一路‘幽冀军团’,则以重镇徐州为据点,随时准备南下;苻坚亲自挂帅的‘中央军团’,则以苻融、慕容垂、张蚝、梁成为前锋,气势汹汹地从长安出发,经河南斜插而来,意图跨过淮水,直扑晋朝首都建康。
容楼忽道:“我觉得,来犯的这四路秦国兵马中,‘蜀汉军团’和‘凉州军团’目前不需考虑。”
谢玄微微歪头,目光深邃地看向他,道:“何以见得?”
容楼道:“‘蜀汉军团’由龙骧将军姚苌率领。此人的实力虽然不可小觑,但这支军团的行进路线却正好要通过荆州军的守地,是以,我们完全可以将它交由荆州军去对付,自然不必操心。而‘凉州军团’远征西域,回程路途苦远,想要赶上前军,可谓遥遥无期。”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斟酌了一阵,才继续道:“再者,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统领‘凉州军团’的吕光虽然骁勇善战,但素来桀骜不驯。以他多年的征战经验,自然明白此次即使领军赶来,恐怕也难抢到任何卓著军功。所以,我瞧他未见得一接到苻坚的命令就不顾一切全速赶来。如此一来,凉州军根本不及和前军会合,所以也不需太过担心。是以,我们目前需要专注对付的,就是苻坚的‘中央军团’和东面的‘幽冀军团’了。”
谢玄目光游离,微点了下头。
顿了顿,容楼面露不解,摇了摇头,又道:“奇怪的是,我掌握的秦国军马情报中,对‘幽冀军团’的描述总是不清不楚,连他们的统帅是谁都没有说明,不知为何。”
听到这里,谢玄象是突然来了精神,一吊眉梢,道:“‘幽冀军团’是我的手下败将,倒是不必太过担心。”
容楼听言愣了愣。
谢玄笑了笑,解释道:“这只军马算是我的老对手,原先由名将彭超、俱难二人率领。我北府军曾与之交战,一个月内先后击溃其四次。溃败之后,彭超自杀,俱难被贬官革职,那之后幽冀军团内便再没有出色的统帅了。所以,我说对于这支军马,实在不必太过担心。”
容楼知道谢玄素来不喜自夸,一句轻描淡写的“一个月内先后击溃其四次”背后不知道发生了多么惨烈的战事,不然‘幽冀军团’的主帅彭超又怎会战败自杀?所以,既然他说出不必担心这支部队,料必可信。念及至此,容楼点头道:“那么,现下主要需要考虑的,就只剩下苻坚的‘中央军团’了。”
谢玄点头称是。
容楼道:“苻坚领中军于后方坐阵,任命了苻融、慕容垂、张蚝、梁成四员大将为先锋军。光是先锋军的兵力总和就超过了二十万。虽然情报显示,秦国最精锐的部队应该是目前尚未集结起来的‘凉州军团’,但据我判断,由苻融、慕容垂率领的前锋军也不可小视,其军中必定充斥着氐人的精锐骑兵,实力应不在‘凉州军团’之下。”
谢玄皱眉道:“不错,单只这支‘中央军团’的兵力就已是我军的三倍,更不用说其中猛将如云,谋臣似雨,还有苻坚亲自坐阵。另外,时间拖得越久,吕光的‘凉州军团’和苻坚的主力会师的可能性也就越大,那时只怕更加难以应对。”
容楼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两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