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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进入原始森林,山大林密,但是远没有想象的恐怖,原因是马帮所走的小道,几百年来已被人类的脚步踏成通途。
他明白这等于穷人的尴尬。
既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吃人口软,拿人手软。
脚下这条历险之路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羊肠小道,而是一条时宽时窄的江北土路,有些像江南的牛车道,他认为如果弄一辆动力强大的美制四轮军用越野吉普车没准也能轰隆隆地开进去。
小路蜿蜒,他们沿着一条溪谷行进,时而上坡,时而下坡,森林在溪谷两边的山头上,他看见许多白纱一样的雾岚在森林间飘荡。
突击队员个个沉默,并没有放开喉咙大吼山歌情歌什么的,他们天生似乎就是为了迎接挑战和埋头走路,这与她从心里的浪漫印象不大一样。
他问队长大家为什么不开心?
这样下去人要闷死的。
队长奇怪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后来他才知道,大声说话对赶路的特种军人是一种禁忌,他们的说法是菩萨不会保佑那些舌头长的人。
越往后走就开始体会到这种滋味。
时间一长,身上开始出汗,汗水黏腻腻的像胶水,很快与人体混合在一起,身上就多了一种泥草和动物的浓烈气味,于是他很快明白为什么每个突击队员身上都有那样一种特殊气味。
二.
鬼门关到了!
鬼门关啊鬼门关,这辈子恐怕对你难以忘怀了。
当地百姓给取个“鬼门关”的名字,可知此地曾给他们带来了多少灾难。
湿滑的泥土山路一直盘山腰而行,宽约30…60公分,有时遇上塌方仅仅能容下一个脚掌,人必须如壁虎般两手展开寻找受力点,全身手脚配合贴着岩壁才能慢慢攀爬而过,更要命的是悬崖间不知搭设多久,没人走过的悬空独木桥,由于年长日久没人走动,许多木头已经腐朽烂心,人踩上去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突击队不太走运,就遇上了如此令人揪心的独木桥。
队里规矩,每人每天吃两顿饭,早起一顿,晚上宿营再造饭,白天无论走多远,你都得忍着饿。
他想别人能忍,他当然也能忍,何况大家都在走路,问题是他的胃不争气,像那些游手好闲的懒人,吃饱没事,饿了就闹意见,而且常常冒出一身虚汗。
他想如果真要遇上险情,比如遭遇野兽,跟日寇搏斗什么的,还有力气战斗吗?
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华贵的孔雀蓝。
几团深绿色的水草飘浮在水面,成为沙滩最合适的点缀。
江风在远处唤醒一波小小的浪花,带着它涌向岸边,“哗—!”
打个滚儿,泛起一线白色的泡沫,又悄悄溜去。
江滩上,已驻扎了一片颜色各异的帐篷,人们穿着泳衣,跃跃欲试的向江水走去。
抗战大后方一派歌舞升平的浮华盛世景象。
哇。
好想现在就一头扎下去!
做鬼亦*么。
呵呵。
下山时,脚步加快了许多。
为了避免涨潮时被淹,他们也将帐篷扎在了巨石下面的草地上,高出江滩大概十几米左右。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明智的。
细沙从脚趾间渗上来,覆盖在脚面,整个脚丫被暖暖的细沙包围亲吻,心里真是受用!
他是个小人物,一只蚂蚁,他怎么敢得罪上面的长官,如果那样,会像踩死蚂蚁那样把他踩得粉碎。
但是他也不愿意背叛长官,那是他的人格,他的自尊,他作为人的起码精神信仰,“忠”,“义”,“信”,这些信念是军人的精神灵魂,支撑他不屈的脊梁,使他站着而不是趴在地上做人。
长官的话像一柄重锤,他听见“轰隆”一声,自己的脊梁骨像狗一样折断了。
一个人要是中了枪弹,他还可以复原,但是如果人格被摧毁,他就再也没法站起来。
这天夜晚,一头小动物被大蟒猎杀,一个小人物的灵魂被吞噬,忠诚与叛卖,信仰与利益,崇高与卑微,道德与耻辱,大千世界每天都在发生激烈的冲突和碰撞。
他说,后来父亲酒气醺天地摸回家里,莫名其妙抱头痛哭,那时候他还呆在母亲肚子里,听见父亲喃喃地对他说,儿子啊,长大走得远远的,千万不要当兵。
人一旦产生绝望,便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的愤怒。
他想两位队员是彻底绝望了,他们的愤怒便是对假想敌人的一阵风火飞轮拳后,化作响天彻地的哭声。
这世间绝没有比朋友的哭泣更令男人心碎了。
同样,也没有什么比这更让男人觉得无能为力。
太阳始终在空中凝视这一却。
“那边有人吗?”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这神秘的大森林里传来。。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七十三章。残酷之情令人发指
一。
大部分“囚犯”是中国人,不仅有被俘中国军人,还有教师,学生,工人,农民,市民。
所谓“特殊监狱”,这里的“囚犯”与普通监狱的“囚犯”待遇根本不同,对有的“囚犯”而言可以说是“丰衣足食”,一日三餐营养丰富,还可以经常到澡堂洗澡,被养的都很健康。
然而奇怪的是,只见“囚犯”进监狱后,从不见活着出来。
这个奇特监狱之谜终于被揭开了。
原来竹内等人把活人视同动物,用作进行细菌武器活体实验,其残酷之情令人发指。
受试验的“囚犯”一旦不能再用,或被杀,被活埋,被火化。
给“囚犯”好的伙食,只不过是因为细菌研究需要健康的活人,仅此而已。日军从不把这里的“囚犯”称做俘虏,而是称为“材木”,“原木”和“马鲁他”。
在他们的记录中,对这里的“囚犯”从来就不记名字,只有编号,从101开始,到1500号为止。
根据荣字第一*四细菌战部队队员证实,编号已进行两轮,这里每两天消耗三人,有时七八人。
这种“材料”从不会缺乏,因为他们可以源源不断地得到补充。
1940年日军在宁波一带,1941年在常德一带,1942年日军在浙赣一带将细菌直接投在水井,沼泽和民房中,还特制了一部分蛋形和长扁形的染有细菌的饼干,由日军士兵将这些总数约有三四百块的饼干掷在院墙,树木下面,使中国人吃了染上细菌。
在把3000块注射有细菌的烧饼分发给中国战俘,并把他们放走以使细菌扩散时,日军甚至作为慈善行为进行拍照。
“具体方法是从飞机上撒放鼠疫跳蚤。”
这几次细菌战,都由一*四部队与七三一部队协同作战。
这几次细菌战造成宁波97人死亡,9户人家死绝。
衢县死亡200余人,金华死亡1600余人,常德一带居民鼠疫大流行。
佐滕俊二的一*四细菌战部队拥有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研究设备,主要以研制生物武器为宗旨,大量繁殖鼠疫,伤寒,霍乱,炭疽,赤痢等传染病菌,并惨无人道地在健康人身上进行细菌试验,其细菌试验种类多达几十种。
并把研制生产的生物武器在诺门罕,宁波,常德,浙赣铁路沿线等地区进行试验性的使用,残杀无辜百姓。
在如此频繁的细菌战的攻击下,浙赣一线五百万居民染疾,几乎所有重要的城镇如江西的上饶,赣州,抚州,广丰和浙江的衢州,金华,丽水,温州等地都因疾病流行而多次宣布为“重疾区”。
城门关闭,工商停顿,以致使中国军队1944年在各战区对日军开始反攻后,也不能在第三战区的浙赣线集结大量军队由浙北进击上海。
在中国及东南亚战场实施大规模生物战,致使几十万中外民众死于细菌战。
二.
据“荣”字1644部队防役科科员小野供词证明:“昭和17年6月中旬至8月末,在浙赣作战中,中支派遣军直属第一*四部队曾用飞机装载各种细菌如霍乱,赤痢,鼠疫等撒布在金华,兰溪一带的中国驻军地及其后方,致使无数中国军民染恶疾而死。”
第一*四部队卫生兵长立泽忠夫证实:“他曾乘飞机到前线去撒布病原菌。”
由于施用毒气和细菌进攻,日军于1942年5月28日占领金华,6月7日占领衢州,接着连陷玉山、广丰、丽水,于7月打通了浙赣线。
日军占领浙赣线后,即于8月20日开始从衢州一带退却,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