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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忍着眼泪的站在一边的马三保在结束杖打后就马上小步跑了过去,搀扶着朱高炽站好。马三保想开口问“世子,您怎么样了?”
但顾忌周围森严站着的人,马三保只好努力搀扶着朱高炽,紧紧的抿着嘴唇。
“我……没事。”朱高炽脸色发白,但扔挤出温和的笑容,低声道,“扶我进去……”
但朱高炽话音刚落,里头,朱高煦和朱高燧就跑了出来,之后,一个太监就走了出来,对朱高炽等人说道,“世子,两位少爷,皇上说了,念在世子幼小,今日的事就算了,世子,两位少爷,现在就请回去吧。”
朱高炽心头一松,回去?那更好!脸上便勉强挤出憨憨一笑,说了些漂亮话,便示意朱高煦和朱高燧跟着自己回去。
转身走出奉先殿不远,马三保忍不住低声道,“世子,奴才背您吧。”
看着往常走路悠哉晃摆的世子如今却是一瘸一拐,还有往日里总是弯弯笑着的细眉如今却是紧皱着,马三保心头看得难受极了。
朱高炽慢慢摇头,努力温和的一笑,“没事……”
其实……他也很想三保背着他走呀。
但这会儿他们还没走出皇宫……朱高炽心头发苦,这路怎么这么长啊。
朱高燧这时低低声开口,“哥哥……对不起。”
朱高煦也低低声说道,“哥哥,都是我们不好……”
两人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朱高炽一愣,随即慢慢一笑,“没事……我是哥哥。”
“都是那个——”朱高燧愤愤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高炽马上抬手捂住。
“不能说。”朱高炽神情肃然,轻轻道。
朱高燧一愣,随即似懂非懂的点头。
朱高炽这才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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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奉先殿里。
朱元璋阴沉着脸,看向跪在地上的朱允炆,“你说,你皇奶奶的花瓶是高煦和高燧撞倒的?”
朱允炆默默点头。心头更加后悔,为什么刚刚他不站出来说明呢?
朱元璋的手不由紧握成拳。
他太冲动了!
挥手示意众内侍退下。朱元璋紧紧的盯着朱允炆,沉声问道,“允炆,你老实告诉皇爷爷,那花瓶可是你安排的?”
朱允炆一愣,抬头看向朱元璋,脸色一变,急急道,“皇爷爷,允炆从没有做过这种安排!”
“那你为何让高煦和高燧进你内室,你该知道,那花瓶可是你皇奶奶送你的,是你皇奶奶最喜欢的!”
朱允炆慌乱的摇头,“皇爷爷,我从没有过这种想法,这真的是意外呀!”
朱元璋盯着朱允炆半晌,才有些疲惫的挥手道,“好,皇爷爷知道了,你下去吧。”
朱允炆心头慌乱,“皇爷爷?”
“下去吧。”
朱允炆只好恭敬行礼退下。
待朱允炆退下,朱元璋苦笑一声。
失策了……
原本以为,这是允炆安排的,虽然心头对允炆这番安排不满,但好歹是自己从小疼宠到大的孩子,怎么也要帮忙掩护一番,而且,这也算是给老四的一番警告。
但没想,这却真的是意外。
意外也罢,可最没想到的是,高炽那孩子竟然帮弟弟顶罪,被杖打五下却愣是一个吭声都没有,生生的忍了下来,本来,只想打一两下意思一下,只要那孩子叫喊就停止,可没想,五下了,那孩子竟生生的忍了下来。
宫廷杖刑可不会留情。
那五下……该多疼?那孩子怎么能忍得下来?朱元璋心头很是复杂。对自己下令杖打甚为懊恼。
也有些后悔,太冲动了!
但……想起如今捷报连连的漠北,想起老四,朱元璋长长叹息一声。其实,老四能力有多强,他当然明白,或许……自己这个位置,最合适的人不是老大,而是老四。
但,只要老大一日活着,这长幼有序,嫡子继位就不能乱套!
所以……,对于老四,该是敲打的时候了。
而高炽……朱元璋心头有些赞赏,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坚忍心志,比起允炆来说……真是不错。罢了,明儿个就送点东西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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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走出奉先殿,回自己的寝殿路上,一路不停思索,那个花瓶非常珍贵,他虽然收在内室里,但,朱高煦和朱高燧那么小,怎么可能撞到呢?明明自己是放在高高的架子上的,莫非……有人动了手脚?!
待回到寝殿,看见站在寝殿中央的恭敬站着的年轻男子,不由恍然,能进入内室,和自己身边随侍太监感情较好的人只有一个,随即恼怒瞪眼道,“子澄!那个花瓶是怎么回事!?”
年约二十多岁左右的瘦弱男子,面容白皙,神情甚为镇定,微微一笑,“殿下,这只是敲山震虎而已。”
朱允炆冷笑,“黄子澄!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连我也敢设计?!”
黄子澄肃然拱手,跪下说道,“殿下恕罪,臣这也是无奈为之!”
“朱高炽才七岁!你为何就那么防范!”朱允炆怒道。
“安平公主所言,臣,不得不防!”黄子澄恭敬回答道。
朱允炆无奈,“黄子澄,我那安平姑姑已经疯了……现在被锁在后宫了。你怎么……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黄子澄却是严肃道,“殿下,您想想看,虽然安平公主疯言疯语,可她说的,到现在有哪一条没有应验?特别是……她提的关于您和太子……”
朱允炆脸色一沉。
这是他心里最大的恐惧,安平姑姑说的,父亲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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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终于走到宫门口了。朱高炽心头松了口气。
正欲叫三保背自己走,忽然瞥见不远处停着的徐府的马车,还有……马车边站着的一个人,朱高炽一愣。
张辅??
张辅看见朱高炽,本来笑了笑,拱手作礼,就欲上前,突然见朱高炽神情脸色不对劲,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张辅脸色不由一变,急步上前。
“世子?您这是?”
朱高炽却是没有回答,眼睛依然紧紧盯着马车,低低声问道,“马车里的是谁?”
张辅这会儿不是应该在漠北吗?而且张辅可是武将,怎么会坐马车来?
张辅压低声音道,“世子到马车上自然就明白了。”
朱高炽一怔,便让马三保搀扶着自己朝马车走去,朱高煦和朱高燧本欲跟去,但张辅却是笑着将他们引向了另一辆马车。
待朱高炽一瘸一拐的走到马车边,还未来得及爬上马车,就被马车里突然伸出来的大手抱了上去。
朱高炽心头一惊,正欲出声,突然觉得不对劲,奇了,这种感觉怎么那么像老爹?
待看清楚了有些昏暗的马车里面无表情的男人时,朱高炽一呆,老爹?真是……老爹?!
朱高炽慢慢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男人的脸,咦,暖暖的,是活的?遂讶异开口,“爹,您回来了?”
同时心头发愁,他老爹怎么在他被打屁股的时候来了啊?他可不想让他老爹知道!
朱棣沉默不语,只是轻柔的将朱高炽小心翼翼的抱坐在大腿上,尽管动作很轻柔了,可朱高炽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待皱眉完,朱高炽发现,他老爹好安静。
马车里的气氛是诡异的沉默和凝滞。
“爹……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朱高炽小小声问道,心头有些疑惑,他老爹莫不是打仗输了?偷跑回来的?怎么心情那么不好?
回答他的依然是沉默。
“爹……您饿不饿?”朱高炽继续小声的问着。心头慢慢肯定,他老爹知道他被打了吗?心头苦笑,他这个狼狈模样他老爹一看也知道了吧?
“爹,二舅舅说明天要带儿子去玩?爹您看好不好?”朱高炽继续小声努力的引着他老爹说话,不经意间嗅了嗅他老爹身上的汗湿味,朱高炽细眉微皱,“爹,您几天没洗澡了?”
“爹……我们回徐府吗?”朱高炽心头叹气,他老爹是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