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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是华山的最高主峰,也是五岳的最高峰,传说常有回归大雁在这里落下歇息。峰顶最高处就是华山极顶,登山人都以能攀上绝顶而引以为豪。历代的文人们到了这里都豪情大发,挥毫赋诗,因此留给后世诗文记述颇多。峰顶摩崖题刻更是琳琅满目,俯拾皆是。冯贽在他的《云仙杂记》中记述唐代诗人李白登上南峰时感叹说:“此山最高,呼吸之气想通天帝座矣,恨不携谢朓惊人句来搔首问青天耳。”
赵匡胤来到华山极顶,顿感天近咫尺,星斗可摘。举目环视,但见群山起伏,苍苍茫茫,黄河渭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如锦,尽收眼底,真正领略到了华山高峻雄伟的博大气势,享受如临天界、如履浮云的神奇情趣,不由得神清气爽。赵匡胤正打算休息一下便要下山时,突然刮起一阵狂风,随后竟然下起了大雨。赵匡胤四处察看有什么地方可以躲雨,可巧就见南面的山坡上有一个岩洞,当即一头钻了进去。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晾在当地,眼望着外面的天色,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就打算先睡一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听到身边有人说话,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居然坐着两个人,正在下棋。一个是中年老道,身穿灰色道袍,手持拂尘。另外一个却是邋遢老头,头上歪插着一根筷子做发髻,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油污满身,一只脚穿着鞋,另一只却是赤足。最埋汰的是,他一只手拿着棋子,另一只手却不停地在那只赤足上扣摸,每次弄下一点污垢来,还放到鼻子旁边闻闻。那道人看赵匡胤醒了,打个稽首说:“我们二人相约在山上赌棋,没想到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雨来,无奈只得跑到这洞里避雨,不想惊扰了公子的好梦,还望见谅。”
赵匡胤恍然大悟,连忙回礼:“道长说哪里的话,下雨谁也不能预知,况且这山洞并非我个人所有,进来避避雨又有何不可?”那邋遢老汉却根本没有看赵匡胤一眼,只是一个劲地催促老道下棋。老道抱歉地向赵匡胤点了一下头,便转回头聚精会神地下棋。赵匡胤闲得无聊,只得凑过去看他们下棋。看了一会儿,不由得暗自摇头,心想这两人选择在这高山绝顶下棋,还以为他们是什么高手,可是看他们下棋这路数,分明就是初学嘛。那邋遢老汉看来还行,只是这道人简直就是臭棋篓子。看了片刻,眼看老汉使了个舍车取将之计,道人却浑然不觉,就要起马踏车,赵匡胤由不住大喊一声“不要”。道人一惊,仔细看了看局势方才明白,于是回马防御。邋遢老汉抬头看了赵匡胤一眼,虽然没有言语,但是眼神愤恨,赵匡胤只当没有看见。过了一会儿,老汉又想诱使道人进攻之际,赵匡胤又出言提醒。过了不久,这盘棋被老道赢了,他呵呵笑着向老汉伸出手去,老汉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放在道人手里,道人笑嘻嘻地收了。两人又重新开局,老汉故伎重施,老道却浑然不觉,赵匡胤由不住又出言提醒,这盘棋老道又赢了。老道再次向老汉伸出手去:“今天我连赢两盘,你该服气了吧?”老汉不言语,照旧给了道人一枚铜钱。两人又摆开一局,还没有动子,老汉就抬起头对赵匡胤说:“红脸的,你可认字吗?你看看那棋盘中间写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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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五章郭威起兵(4)
赵匡胤低头一看棋盘,只见在楚河汉界之间写着两句话:观棋不语真君子,看者多言是小人。刚才他只顾看棋,倒没有注意这两句话,现在老汉让他看这话,知道老汉连输两盘,心中有气所以迁怒于他,不由得哈哈大笑:“对不住,我看二位下棋实在有趣,所以忍不住出言指点。看二位的棋艺,就算是垂髫小儿也比你们略强几分,倒不必如此计较。”老汉听他嘴硬,更加恼火:“你这汉子真是不知好歹,我们这下棋却不是消遣,而是有赌注的,你若是下得高明,可来和我下一盘。”赵匡胤被老汉一激,当即沉不住气了:“下便下,管你什么赌注,我都可赢你。”老汉向老道拱手道:“老道,你且让开,我来教训教训这个狂妄无知之徒。”老道笑着说:“老汉你又犯了犟脾气了。”但还是让开了。赵匡胤也不客气,坐在当地,就和老汉对弈起来。
刚才赵匡胤在一边看他二人下棋的时候,只觉得老汉的棋艺平平。他幼年时,父亲为了教他用兵之道,曾经教过他下棋,还专门为他请过东京的圣手来传授棋艺,所以他的棋艺可称得上精绝。可没想到一坐到棋盘前,老汉的棋艺突然高了许多,奇招怪招层出不穷,很快就杀败了赵匡胤,然后笑着向他伸出手来。赵匡胤以为是自己轻敌所致,并不气馁,也照着老汉刚才的样子,从行囊中翻出一枚铜钱递给老汉。老汉接到手里看了半天却说:“不成,你这赌注不够。”赵匡胤一惊:“怎么不够,你们不就是一盘一个铜钱吗?”老汉哈哈大笑说:“你看着是铜钱,实际上却不是,我们两个嫌带钱麻烦,所以约定以铜钱为记,这一枚铜钱却是百两黄金。”说着从口袋中摸出铜钱来给赵匡胤观看。赵匡胤接过来一看,果然铜钱上有以红漆写着的“黄金百两”字样。老道将自己的铜钱翻出来,也一般无二。赵匡胤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嘴上却不肯认输:“出门在外,谁会带这许多银两。这样吧,我们再来赌一局,这回的赌注却以二百两为注,若是我赢了你,前账便一笔勾销,若是我输了,便欠你黄金三百两如何?”老汉笑着说:“汉子你说话可要算数。”两人摆开棋盘重新厮杀。以赵匡胤的意思,刚才必然是自己大意轻敌,所以才会失败,这一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老汉战了个难分难解,但到最后还是老汉棋高一筹,赵匡胤仍旧落败。赵匡胤心中奇怪,更是激起了好胜之心,也不等老汉说话,便自己动手将棋盘整理好,意思是要再和老汉下一盘。老汉却不肯再和他下了,嘴里嘟囔着:“自古愿赌服输,你既然已经连输两盘,便应当将前两盘的赌注先给我,要不这第三盘可没法儿继续下了。”赵匡胤输了钱急着翻本儿,又不肯认输,执意要和老汉继续下,两人就此争执起来。老道调解道:“老汉你不要着急,这汉子说的没错,谁出门在外也不会带那么多金子,自然不能立即给你,若是不和他下这第三盘,恐怕他也不会输得心服口服。”转头又对赵匡胤说:“公子身上若是没有带这么多金子,却也没有太大关系,只要给老汉写个字据,写明自己何年何月何时,曾经输给老汉这么多金子便是,将来有钱的时候再奉还也行。”赵匡胤堂堂汉子,怎么肯认这个跟头,而且一门心思想在第三盘上赢了老汉,这样好把前面的赌账平了,所以反而提议把第三局的赌注加到五百两。老汉听了撇撇嘴:“也不是我说你,汉子,看你那样子也不像有五百两金子的人,你也不用来哄我。这第三盘下也可以,只是刚才我不见你的赌注,只和你口头约定数目,这次却断然不能如此。我也不要你的金子,你家里可有什么房产、地皮,便和我立个字据,只要你这盘输了,你字据上的东西从此以后便是我的,你前面输的那三百两金子也一笔勾销。你看如何?”赵匡胤听老汉如此说,不由得一愣:“我家中有何房产,你哪里知晓?若我说这华山便是我家的产业,以这华山作为赌注来和你赌棋,难道你也同意?”赵匡胤本意是戏弄老汉,谁知道老汉一听便两眼放光:“原来华山是你家祖业,既然如此,我们便以华山为注,你快快写下字据,我们便来下棋。”赵匡胤心中好笑,心说这老汉原来是个痴呆,这华山是无主之物,难道他竟然不晓得?不过既然如此,我便写个字据,若是赢了,还能得不少彩头,若是输了,反正这华山也不是我的,便卖个人情又能怎样?想到这里,点头答应。只是三人身边都没有带纸笔,没有地方可写,不由得为难起来。老汉却从地上捡起一块石片说:“没有关系,你便用这石片把话写在华山石壁上也可。”赵匡胤心中好笑,问明老者姓陈,道人道号大通,于是拿起石片在旁边的石壁上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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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五章郭威起兵(5)
东京赵匡胤,因为无钱使用,情愿将华山一座,卖与陈姓,言定价金三百两。永远为陈姓之业,并无租税。恐后无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