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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涯看着我,忽然点点头,“我明白了,这些,你都知道。你并没有误会我,只是不愿意我说出你所担心的事情,和我一样担心的事情。”
“唐老板不在了,凡事自有梅老板和我做主,还轮不到你说话!!!”
陆涯那样看着我,目光里似乎带些同情和理解,起身而去。
我不仅知道,轰炸前夕,雅德利截获过自重庆发给武汉日军的密电,我还知道,那莫名密电里所涉及的某些情报,只有黑室的人知道;唐大铭离渝前,也已开始怀疑,黑室有内奸,只是尚不能确定是汪伪特务、还是日本特务,而他心里面一定确定地认为,这内奸可以是黑室任何一个人,却决然不会是他秦敖。
我慢慢地坐在椅子上,空洞地望着窗外。清浅,你到底在做什么?
不动声色的,我安排特工在秦家附近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监察,几日下来,并没有任何异动;而让我感到万分不安的是,雅德利一直追踪的莫名密电,也自此销声匿迹。
24 被俘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配合长沙谍报机构的一次代号为“鲸鱼”的军事行动中,由于叛徒的出卖,李克江被日军俘虏。
贡永庚在房间等我,梅老板召开紧急会议。
梅佑森继唐大铭之后成为黑室大老板,我便成为继梅佑森之后的黑室二老板。
今天是梅老板第一次主持全体会议,传达上峰关于加强最高军事会议安全工作的指示。最高军事峰会将在本月二十号举行,与会的是国共双方的首脑人物,如果会议举行的时间地点等重要情报被日本人掌握并采取轰炸行动的话,将给国共双方、给整个中华民族,带来难以弥补的重创。梅老板一再强调,一定要做好会议的保密工作,从现在开始,注意监视和搜集一切有关军事会议的密码情报。
关于李克江被捕的事,并没有被提上议题。
因为但凡一名军人,都会有一个心照不宣的意识:得知战友被捕,等于闻讯战友牺牲。
我为李大哥整理“遗物”,找到一副象棋——儿时的事情,幡然浮现。
我与大哥下象棋,下了三盘,输了三盘,输到输不起了,便气呼呼的拍案而去,决口不再提下棋的事情;却在四下无人的时候,自己苦苦研究;几个月之后,踌躇满志地拿着象棋给大哥下战书,大哥笑笑,漫不经心地和我对弈,渐渐地,眼里闪烁出惊异的光芒——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我竟会有这样的进步。
我也完全没有想到,这副象棋,被大哥保存了那么长的时间。
走出李大哥的房间,我心底里一片茫然。不唯是李大哥的“牺牲”,不唯是前尘旧事的刺痛,更因为,我明白了一种心绪:最亲的一个人——你一直以为他对你该如你对他一般亲密无隙,而事实上,很多年来,他对你或许一直有着一份你没有完全料到的感情……那种感觉,并不幸福——我对李大哥既是如此,想必清浅对我,是一样的……
站在黑室已渐显萧条的院子里,我看见一对身影。
陆涯和扈渝雯。
是什么契机,使他们重归于好?
西风乍起,两个人在院子里慢慢地走,相对无言。
“起风了,冷不冷?”
渝雯摇摇头,陆涯笑笑,把吹得有些发抖的渝雯揽在怀里。
“叫我出来,又不说干什么。”
“好,那你先把眼睛闭上。”
“什么啊,这么神秘?”陆涯闭上了眼睛。
渝雯静静地看着他,这是她熟悉的脸、熟悉的头发、熟悉的宽宽的额头——我不知道,两年前,她是不是也以这样的目光,看着另外的一个男人?
渝雯从包里拿出一条围巾,围到陆涯脖子上。
陆涯心中一紧,慢慢睁开了眼睛,曾经在两年的时间里,每天早晨睁开眼睛,他看到的都是这样一张脸。
陆涯压抑着自己的心动,看了看脖子上的围巾。
“这条围巾,我在武汉就开始织了,后来我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一直没有机会把它织完。现在,一切总算平静了,我连夜赶工,终于把那时没有完成的东西完成了。”
陆涯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在围巾上轻轻摩挲着……可以很分明地看出,围巾的毛线,一半是新的,一半是旧的——人事沧桑的变化,在这条半新半旧的围巾上,留下了特别的痕迹。
“陆涯,这么久了,你还生我的气吗?”
“生气。”
“你……后悔了?”
“后悔。”
陆涯看着渝雯越来越紧张的样子,忽然笑了,“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遇到你,以前我总以为自己刀枪不入呢,遇到你,我竟发现自己其实那么脆弱……”
嘴角微扬,我也笑了,心却在疼;我看尚疼,清浅,情何以堪?
似乎从来不会有太多的时间,供我慢慢想想心底的事情,贡永庚带来消息,整个黑室为之一震:
黑室的内奸,是李克江。 电子书 分享网站
25 内奸
李克江是内奸。
日本人得到的那些情报、为他们的轰炸行动提供参考的情报,是李克江发送的。唐大铭的行踪,也是李克江透露给日本人的。
我不相信。可贡永庚告诉我,被俘的李克江活着出来了,潜进黑室,企图盗走黑室专用的密电解码本,还开枪打伤了——秦敖。
两军对垒之际,不是通过策划严密的营救行动,一个俘虏能够活着出来,最大的可能是:变节——抑或,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俘虏。
我还是不相信,推开贡永庚,去找秦敖。
见到秦敖,我便后悔了,因为在他眼里,我看到了甚于我内心的矛盾与挣扎。
莫说秦敖与我,便是旁人,也不会相信,豪爽忠义如李大哥,会是个叛国的小人。
梅老板知道李大哥对于我和秦敖的意义,遂令我们回避这件事的调查,指定陆涯为“李克江事件”的第一负责人。
陆涯果然是个非常有行动力的军人,三天之后,他便追寻到了李克江的踪迹。
长江渡头,他带人,前去逮捕李克江。
我没有去,在黑室,等着他们凯旋。
黄昏时分,我终于等来了。
远远的,我看见,陆涯、扈渝雯、贡永庚,带着受伤的秦敖,抬着一部担架……
落日苍茫。
看不清那担架上面所抬之人的形容,我只感到,胸口一阵痉挛。
“大哥——”
一声悲鸣,撕心裂肺,是砍手。
我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赶来的,记得陆涯他们行动前,梅老板担心砍手会出乱子,派人四处找他,都不见踪迹。
砍手慢慢地朝他们走过去,怔了两秒钟,抬眼看着秦敖,似问而非问,“他死了……”
秦敖无言以对,大家都看着砍手,一阵不忍,一阵心痛。
砍手盯着秦敖,眼中渐渐露出仇恨之色,“你……”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抖了两下,目光游走在到李克江的尸体上,终于艰难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换成一句,“你看着他死的?”
“头儿!”
卢嘉也从后面迎了上来,看到了受伤的秦敖。
“老大,你受伤了?!”
“不碍的……”
“都,都流了这么多血,还说不碍的?”
卢嘉说着,想上前架起秦敖,砍手直挺挺地挡在秦敖面前,卢嘉轻轻推了他一下,“砍手?”
砍手只是呆呆地望着李克江的尸体,没有动。
“砍手,让我过去!”
猛然间,砍手爆发似的用力推了卢嘉一把,吼道,“我老大已经死了,而你的老大却活得好好的。”他从胸口发出这样的闷吼,咬牙切齿。
我一怔。我知道,砍手与秦敖,素有不睦,却难料,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说得什么话?”卢嘉转过身,不再看他,搀过秦敖,“不可理喻!你老大是汉奸,你朝别人吼什么……”
还没等卢嘉的话说完,还没等眼睛通红的砍手对卢嘉的话作出更激烈的反应,秦敖使出全身仅剩的力气,反手狠狠地甩了卢嘉一个巴掌。
卢嘉,国民党最高情报机关长官卢躬庶卢老将军独子,将门之后,也不少一些少爷秉性,做事不羁,口不择言,却一直是近乎执迷地崇拜着秦敖。在我的印象里,这是秦敖第一次对他动手。
卢嘉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敖;砍手也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秦敖。
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