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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无道理,咱在甘肃那阵,我是看得真真切切,顾长熙看你那眼神跟看我那眼神,根本就是两码事。那哪里是老师看学生的眼神啊,就跟看……看猪肉似的。”
“你这时啥比喻?”我皱眉。
“就是准备把你吃进肚子里的眼神。”
我白她一眼。
“不是这眼神,”白白纠正,“你还得温柔一点、深邃一点、动情一点、含情脉脉一点……”
“董白白!”
“要这么说就奇怪了。”吴欢插话,“要说顾老师针对咱小宁有啥意思,那这回来这么久了,也没见着有啥动静啊,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吴欢的话让我心里一凉,的确,回学校后,我和顾长熙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三次,除了正常的见面打招呼外,再无交集。偶尔我看到他的QQ在群里亮着,都想跟他说点什么,打开了对话框后,又一个字一个地删掉,再关掉对话框,转而一遍一遍地、跟强迫症似的刷新着他的个人信息,仿佛这样,就能多了解一些他。而他的个人资料永远都那么单调简单,很多信息都用的是系统默认值,除了姓名用的是本人真名,其他就跟临时申请的小号无异。
“所以你们就别再这里瞎掰了。”我掩饰心中的失落。
“老师嘛,总会是有他的难处。虽说这年头师生恋也不奇怪了,但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还真挺少的。”白白分析道,“这要是在古代,可是**呢。”
“胡说什么呢,”我不禁反驳,低低嘟哝道,“我没想那么多。”
“这顾长熙不是玩弄女学生感情吧,”吴欢冒出来一句,“勾引了却不动真心,只玩玩而已,享受别人带给他的崇拜。小宁你可别上当啊!”
越说越不对劲儿了,我颇有不满地看向吴欢,正欲打断她的话,一旁默不作声地乔娜忽然沉不住气“刷”一下站起来,一声不吭地收拾东西走了。
对于别人的事儿,乔娜是很少参与的。除了上次一时兴起和大家起哄、在QQ上参与此事后,很少再对此事发言。特别是这次从甘肃回来后,白白带回来的消息那么重弹,炸起来的也只有吴欢而已,乔娜一般只是附和着笑两句。
我们其实心里都觉得古怪,但都觉得这可能和孙志阳有关。自从上次白白捅破乔娜对孙志阳有点意思后,我们都觉得乔娜有点不同了。到底那里不同,却也说不出来,或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儿,不愿意跟你提,并不是因为跟你不亲,只是你与此事无关。
立冬一过,天气一天比一天凉起来。
天气预报说本周西伯利亚有寒流南下,气温将跌落8度。有个段子说现在有三种人的话不能信,一是官员,二是专家,三就是天气预报员。果然,这周气温直接跌至零下,骤降了10度。
我穿着长过膝盖的羽绒服,将自己裹成一个大红色的粽子,缩着脖子,揣着手,慢吞吞的往专教走。
白白说南方人普遍比北方人耐寒,我一半赞成一半反对。南方冬天是湿冷,室内没有暖气,潮湿的冷空气如影随形,黏糊糊地贴着你,贪婪地汲取着你的热量,若是没有太阳,阴雨绵绵,挂在阳台上床单往往一个星期都不会干。而北方的冬季冷得非常直率,一如它爽朗的太阳。要刮风就可劲儿地刮风,要下雪就洋洋洒洒地下雪,空气干燥,气候分明。对我来说,只要抵住了大风,气温再低,也不如南方阴润的潮气蚀人心骨。
所以我的羽绒服从来都是过膝的,白白说我走在雪地里的背影就像一只胖企鹅。我也从不介怀,我说,没关系,因为认识我的人也已经认识我了,而不认识我的人反正也不认识我。
白白对此嗤之以鼻。
等电梯的时候,意外遇到了顾长熙。
我佯装镇定,心扑扑直跳。
他冲我点点头,我叫声“老师好”,然后便静待着电梯的数字变成1。
很快电梯门开了。
我俩一前一后走进去,他摁了“3”,问我:“5楼?”
我点头。
他便帮我摁了“5”。
电梯的空间中只有我们俩人。不锈钢门上映着我俩的倒影,顾长熙今天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英伦风的呢子大衣,质地良好,裁剪得当,显得他身形挺拔而高挑。而我依旧是胖企鹅造型,里面塞了一件保暖内衣两件扎实的毛衣,外面再裹一层圆圆滚滚的羽绒服,臃肿而肥胖。我头一次觉得白白的话真的很有先见之明。
或许我也应该去买一件紧身超薄的高腰羽绒服,下面穿条经典款格子短裙,再配上一双黑色亮皮长靴,像所有不怕冷的女生装扮一样,去掉学生气,走向成熟。
“陶老师快回来了。”我正自个琢磨着,顾长熙忽然开口。
“哦?”我直觉问道,“怎么这么快?”
顾长熙余光瞥我一眼,似笑非笑。
我察觉刚刚的话似有不妥,好像有点嫌弃陶老师之意,连忙又问:“陶老师生了?”
“嗯,生的个女孩,9月底生的。”他道:“大概下周就回来吧。”
“呵,”我拍手乐道,“之前我就说可能是女孩,还真算准了!”
顾长熙看了我一眼,付之一笑,没说话。
三楼到了,他打个招呼,走了出去。
进了专教,我才回过味儿来,心里随之一紧——陶青回来了,也便意味着顾长熙的代班主任工作结束了。
果然,第二天便收到班长李静的通知,说下周五老地方开班会。
陶青胖了一圈,脸色红润,浑身上下散发着初为人母的喜悦和神圣气息。大伙很久没见着她,也很是想念,喝着咖啡家长里短的聊开了。我们用班费给小宝宝买了个小小的婴儿车。她连连称谢,很是喜欢。
虽然我上周便从顾长熙嘴里得知了此事,但是第一眼看到是陶青给我们开班会时,心情还是有点复杂,我以为顾长熙会给我们开最后一次总结性的、带有告别意味的班会,没想到他的离开一如他第一次的出现般,没有铺陈交接,直接以另外一人的出现来替代。我有点失落,但很快又被亲切的气氛代替。在学院的年轻老师中,陶青是一位我崇敬的老师。她在古建方面颇有建树,专业能力强。虽然没有带过我们班的课,但作为班主任她一直尽心尽责,修完月假返工第一件事儿便是想着我们班的同学,平时跟大伙说的话、讲的事儿,从来也不打官相,是实实在在为学生着想的。
聊到一半,有同学问起顾长熙还会不会来,陶青说顾长熙下午有事儿,晚点会到。我又觉得这个下午的等待有了意义。快四点的时候,顾长熙夹带着屋外的风雪,走了进来。
我看见他脱下那件深色的风衣,抖落肩上的雪花,外面风雪肆虐,而他整个人却暖如春风。如果他来的路径边放有枯萎的花草,一定会随之活过来,开得如死如生。有时候我们赞美一个相貌普通的人,若是赞美人的外貌会显得虚伪,便会含蓄地说整个人很有气质;但如果把“气质”这个词用到顾长熙身上,那可真是实打实的赞扬,也许还不够,得用“气场”。
我想起顾长熙给我的贵宾卡还在手上,便自做主张地给他点了杯原味咖啡。他抬头瞄了一眼我,礼貌道谢。
我猜顾长熙可能偏好这种口味,我曾三次看到顾长熙喝咖啡,都是这个。
谈话因顾长熙的加入更加热烈起来,整个咖啡馆在这个寒冬之日都洋溢着暖暖的气氛。看得出来,顾长熙和陶青私交也不错,原来陶青丈夫的家人曾经和顾长熙的奶奶家是隔壁邻居。我又想起那个“六度分割”的理论,世界真的是小。
有同学趁机八卦,问陶青:“陶老师,顾老师长得又帅、人又好,从小是不是就有很多女生喜欢?”
陶青笑看顾长熙一眼,顾长熙摇头略笑。陶青捂嘴笑道:“可不是,要不是我出现得早,恐怕你们师公也跟顾老师跑了。”
大家听了直笑,顾长熙嘴边的笑意也深了几分。我偷偷盯着那笑,忽然生出一丝不舍之情。顾长熙的眸子不期然扫过来,我心头一跳,脸上一热,不敢直视,慌忙低头假装在本子上写东西。
不久,顾长熙起身,要有事先走。今天班会也开得差不多,大家便都散了。
快到寝室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急急忙忙问白白:“你见着我的本子没有?”
“什么本子?”白白一头雾水。
“就我今天带的那个啊!我准备放你包里,你嫌沉不让我放的那个!”
“没太注意,怎么了?”白白更加疑惑。
我看看她,再想了想,一拍脑袋:“哎哟,坏了!”
说罢也不理她,着急便向咖啡馆奔去。
刚刚我们聚会的桌上早已被收拾得一干二净,我跟服务员打听,她说收拾桌子的时候没有本子,我又问最后走的人是谁,她回忆了下,说是我们的那位男老师。
我只觉脑子“翁”一声就大了,一颗心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