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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中国锻炼普通语文的。十月大革命后他运动当上第三国际驻天津的文化联络员,对于民十年(引者注:1921年)前后秘密从华北入苏的中国青年(瞿秋白、俞颂华、李仲武、凌钺和其他多人),都给以绸制长方小块的秘密入境证件,但对中国境内的路费等绝未发过丝毫补助。他却对第三国际报上了许多花帐,侵蚀了若干公款。等到他的上司发现了他的舞弊,就要调他回国查办。他震于党纪国法的森严,就声明脱离苏联国籍。混到日寇进陷北平的时候(引者注:1937年7月29日北平沦陷),他似乎短期被捕,以后就声请入了美国籍,束装渡海了。在他未叛党前,我还与他合编过中俄对照的简明俄文法,出版后销路很不错,但所有版税都被此贼吞没。(《张西曼纪念文集》,中国文史出版社,1995年版,第311页)
张西曼说的这事,也可以算是党史上的一条掌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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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两个朋友——李大钊与白坚武(一)(1)
李大钊(1889—1927年),北京大学教授,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委员,受人崇敬的革命先烈。
白坚武(1886—1937年),先后担任军阀李纯、吴佩孚的幕僚,后来又受日本军方指使阴谋制造伪华北国。卢沟桥事变后不久,以“汉奸首领”罪处死,久已被世人遗忘。
这两个人,可是好朋友。
1907年,18岁的李大钊从河北乐亭家乡来到天津,考入北洋法政专门学校。他自己说:
钊感于国势陵夷,慨然起研究政治以期挽救民族振奋国群之思想,乃与二三同学乘暑假之便赴天津投考学校。其时有三种学校正在招考:一系北洋军医学校;一系长芦银行专修所;一系北洋法政专门学校。军医非我所喜,银行亦违我素志,故皆决然弃之而入法政。是校为袁世凯所创设,收录全国人士,规模颇大。钊在该校肄业,习法政诸学及英日语言。随政治知识之日进而再建中国之思潮亦日益腾高。此六年间均系自费。(李大钊《狱中自述》,2006年人民出版社版《李大钊全集》(第五卷,第226页)所收有删节,此处所引,据《党史研究资料》第二册,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107~108页)
同时考进这学校的,就有河北交河县人白坚武。
他们在这里求学的几年中间,闹过一次###。这次###,在郭廷以编著的《近代中国史事日志》中有极简略的记述:1910年(宣统二年)10月19日(夏历九月十七日):
保定各学堂学生罢课,要求开国会,并争东三省路矿(10月20日及10月21日京、津学生继之)。(郭廷以编著《近代中国史事日志》下册,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1371页)
这次风潮,北洋法政专门学校大约是天津闹得最凶的。白坚武日记中说:
冬月,国会请愿风潮起,法校独为大吏怒,欲以兵围焉。余与李君寿昌约待之,后竟无事。(《白坚武日记》,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4页。按:白氏日记自1915年12月22日起逐日记载,此前只有简略追记,无详细月日。本文引用时,此日之前者注印本页码,之后者即在引文之末注以六个阿拉伯数字,首二字表年,中二字表月,末二字表日)
###闹起来,参与的不会只有少数人。他单单和李大钊相约,从容面对军队包围的威胁,可见他们的交情和志趣,也可以想像当时颇有点燕赵之士慷慨悲歌的气概。
1913年6月,他们毕业了。李大钊是赴日本留学。白坚武入直隶都督冯国璋幕中。李启程去国的时候,白已随军南下,竟无从话别,就写了《南天###,适将去国,忆天问军中》一诗,以抒思念之情:
班生此去意何云?破碎神州日已曛。
去国徒深屈子恨,靖氛空说岳家军。
风尘河北音书断,戎马江南羽檄纷。
无限伤心劫后话,连天烽火独思君。(《李大钊全集》第五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240页)
所谓“南天###”,是指国民党癸丑讨袁之役,号称“二次革命”。袁世凯命冯国璋为江淮宣抚使,率军沿津浦路南下,进逼南京。白坚武以书生从军,诗中就拿班超来比他。自己行将去国,却怀着屈原似的忧国之心。
李大钊在东京早稻田大学政治本科留学三年,“益感再造中国之不可缓”(李大钊《狱中自述》,载《党史研究资料》第二册,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107~108页)。在国内的白坚武,也常常怀念这位远别的挚友,一天接到了他的来信,兴奋地在日记中说:
久不接李寿昌讯息,念甚。前日捧其手札,太快慰。年来堕落,深愧我进德修学之良友。闻渠近作《联邦论》,胸中颇具有统系底案数则,欲以相告,苦无能达。(151224)
他是把比他小三岁的李大钊看作“进德修学之良友”,想起他就使自己深觉惭愧的。
乙卯年除夕。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在四邻的鞭炮声中,独居北京的白坚武在孤寂中写了三首诗,一首《除夕感怀》,牢骚满腹,一首《除夕寄内》,抒发对留在家乡的妻子的怀恋,一首就是《除夕怀李寿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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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两个朋友——李大钊与白坚武(一)(2)
阔别李君久,山河有泪痕。
精诚翻海立,肝胆照人温。
鸡塞乡音寂,国门残梦喧。
蓬瀛当此夜,杯酒更何论。
这诗一开头就教人想起杜甫怀念李白的诗:“不见李生久,佯狂真可哀。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末句又使人想起他的另一首怀念李白的诗:“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他多少有点把两人的关系看得有如杜甫李白那样的文章道义之交吧。对于李大钊近作《联邦论》这个题目,他也有些思考,可是李远在蓬瀛,又何能杯酒论文呢。
李大钊回国之时,梁启超汤化龙他们正在筹办《晨钟报》,即邀他担任该报总编辑,他又邀白坚武合作。1916年8月15日《晨钟报》创刊号上,刊出了李大钊写的《“晨钟”之使命》、《新生命诞孕之努力》两文,同日还刊有白坚武的《议会与政党之回顾》一文。可是半个月之后白即因为“意见不合,脱离晨钟报关系”。不久,李大钊也脱离了。多年之后,白坚武重提旧事,说:
昨晚无意检得五年《晨钟报》创刊一纸,上载余之《议会与政党之回顾》一文,词意俱美;在当日系有感而作,至今日亦尚有可纪之价值。《晨钟报》为学友李守常所主办者,约余任主笔,时帝制甫倒,由申到京后,以余之此文宣布,刘崇佑、汤化龙等意见有出入,余同守常先后脱出该报。
《晨钟报》是研究系的报纸。这两位朋友是无法同研究系走到一块去的。
后来,李大钊在学界,白坚武在军界,不再有共事的机缘,但是书简往来,诗歌赠答,是不曾间断的。
白坚武游十三陵,作诗一首:
销沈王气黯燕门,陵迹犹闻野老论。
驴背纵谈兴替事,万山无语看中原。
李大钊很欣赏这诗,作《复辟变后寄惺亚》一诗作答。诗前有小序:“复辟变后,仓皇南下,侨居沪上,时惺亚在赣江,赋此寄怀”:
英雄淘尽大江流,歌舞依然上画楼。
一代声华空醉梦,十年潦倒剩穷愁。
竹帘半卷江天雨,蕉扇初迎海外秋。
忆到万山无语句,只应共泛五湖舟。(《李大钊全集》,第五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257页。)
白坚武骑驴游览于帝王陵寝之间,历代兴亡,都来心头眼底。一种落寞苍凉之感顿生。诗中的这种情绪,很引起李大钊的共鸣,才起了同他“共泛五湖舟”的想法吧。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白也很喜欢李的这一首。他在日记中说:“守常并寄见怀诗一首,浩气凌云,悲歌斫地,如见其人。惟哀愤稍过,会当有以慰勉之。”
一次白收到李一信,日记中就此写下了一段感慨:
守常为人品洁学粹,俯仰今日之污世,大材不克收相当之用。余年来清友惟斯人耳!来函有言:“今日所能得之佳象,最佳亦与今象不甚相远;今日所能得之恶象,最恶亦与今象不甚相远。兄试澄心以思,吾等所夙兴夜寐所购求之好消息,实亦至无聊赖。放眼神州,即吾侪所谓好消息之一境,衡诸国家政治之性质品位,尚不知相去几千万里。此真所谓沧海横流,人间何世也矣。”可谓伤心见道之语,非一般时流政客所能梦见也。
白坚武在南京李纯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