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Jonassen什么时候说过你会死,他只是说……”
“他说,会很难控制,也许局部会受到损伤,严重的话,也有可能脑死亡。”温亭平静的重复着当时医生的话,脸上没有任何畏惧的表情。慕西霆却突然把车停靠在路边,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都止不住微微颤抖。
两年前温亭出院之前,Jonassen就是这样告诉他们的。Jonassen是脑外科的权威,他说的话,他不得不信。
出院后的第一年,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照看着她,也按时回去复诊。每一次检查,Jonassen都告诉他,她的情况比上一次好了很多,她的药量也越来越少。终于在一年前,Jonassen惊喜的告诉他,温亭身上发生了一个奇迹,她脑袋里那块淤血通过药物的作用已经完全消除了,她甚至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那一天温亭很高兴,开心的像个孩子。也是在那一天,她终于答应做他的女友。他知道的,她已经对他动心了,迟迟没有点头是因为她脑袋里的那个血块。
她说,如果我不能陪你到最后,还是不要开始,我怕自己离开后,那些回忆会让你感到孤独。
终归他们还是分开了,是他没能陪着她到最后,他们的爱情结束,可她的生命不该也结束的这么早。
温亭抬起左手,默默的覆在慕西霆冰凉的手背上,“西霆,别这样,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
“对,结果还没出来,还没出来。”慕西霆反手握了握温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个时候她能依靠的人除了他还有谁?他不能慌,她还需要他。
回到家温亭看到温盛信正坐在客厅沙发,无聊的按着手里的遥控器,瞧见她就一下从沙发跃起来。
“小六,你没事吧?”
温亭莫名所以的看看温盛信,而后似是想到什么,便笑着说:“我好好儿的,有什么事。”
果不其然,温盛信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看着温亭的眼神有些心疼又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温亭心里清楚他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关于她和莫以笙的事,大家不过都是装作看不见罢了,其实有谁是不知道的。
很多话,温盛信不必说出来,温亭都能明白。他这会儿肯定想着,温小六啊,你这个不争气的,要是再敢为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掉金豆子,看我不去跟他拼命。这样的话,这样的情绪,即使温盛信不表露,她就是知道。
人家都说双胞胎是有心电感应的,从前她觉得这种说法矫情,可事实上,他和温盛信之间真的有着某种不可言传的特殊联系。
他们两个虽是兄妹,上小学的时候却是分在不同的班级的。四年级的时候,体育课上不小心摔了,并不很严重,只是膝盖上擦破了,血流如注,看起来有些吓人。
体育老师才背着她要往务室去,迈出几步,就看到从教学楼冲出来的温盛信,一脸的焦急。温盛信一看到她的腿,就皱着脸说,我就知道。之后一路跟着她去了医务室,看着医生给她消毒擦药,包扎完毕,又扶着她回了教室,那时下课铃才响。
后来听温盛信同班的另一个学生说起,那天正上数学课,是班主任的课程,温盛信突然站起来,拉开门就往外跑。一屋子的学生都惊得目瞪口呆,老班更是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本是计划着要在周会上把他作为自由散漫的典型批评教育的。后来知晓他是感觉到妹妹受伤,才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批评教育免了不说,还留个了好哥哥的名声,更是把他们这对孪生兄妹之间的感应传的神乎其神。
其实那时候温盛信并不是真的感应出她受伤,只是那一瞬间心里突突跳得厉害,又想起温亭这会儿正是体育课。她从小磕磕碰碰的就没少过,他才觉着大概是有些不妥。
142。墓碑
更新时间:2013…3…7 12:25:14 本章字数:3135
再到两年前发生意外的那一次。
虽然用旅行的借口骗过了四哥,可温盛信却是极难打发的。他不可能知道她出了什么事,但他会莫名的感到不安。那些日子他的电话几乎不断,天天会打过来要她汇报行程。也亏得慕西霆和良子帮她找来的旅行攻略,还把别人拍过的照片找来,经由她的邮箱发给温盛信。
所幸温亭旅行时偏爱拍摄风景,不大喜欢独自在画面中留影,好不容易才打消了温盛信的疑虑。
这一回温盛信又是这样不安,温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她心底的那丝恐惧。
“哥,我没事,好着呢,你就别操心了。”温亭笑着靠在温盛信肩上,跟他一起坐回沙发继续看电视。
温盛信没再多说什么,因为此刻他也不清楚心底的焦躁究竟缘自何处,如果真的只是因为莫以笙,他反倒能安心了。
温亭眼睛看着电视屏幕,心思却根本无法聚在那上面。慕西霆担心的又何尝不是她所害怕的?
两年前的意外伤及头部,当时没有太大的感觉,检查过后却发现脑子里留下一个不大的血块。因为位置特殊,血块也并不大,Jonassen医生不建议做手术,只采取了保守治疗。那一年里她并没有承受太多的痛苦,只是初时药物反应强烈,她一个月里体重下降了近二十斤。那段日子她几乎不敢照镜子,面容憔悴,形同枯槁,四肢乏力,所以她不敢让四哥看到她的样子。
后来医生宣布了血块彻底清除的消息,她那时真的以为自己康复了,至少可以再活个三十几年吧,只要能到六十岁,这样应该不能算贪心吧。一年的时间,她没有任何不适,最初发生头晕现象的时候她也去医院检查过,医生很肯定的告诉她只是贫血。现在,是不是她真的大意了?还是好运已经用尽了?
“哥。”
“什么?”
“你想爸爸吗?”温亭乖巧的靠着温盛信,双手挽上他的胳膊,“我想爸爸了,我们明天去看看他,好吗?”
温盛信胳膊绕过温亭的肩膀,把她揽在怀里,静默了一会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点点头,“好,明天我们去看爸爸。”
“嗯。”
温亦成葬在烈士陵园,距离市区不算太远。那是个四季常青的地方,松柏环绕,夏天是翠绿,冬天是幽深的墨绿。
温亭抱着花束走在前面,温盛信带着父亲生前最喜欢的酒跟在后面,两人一路拾阶而上。每次到这里来,温亭总是习惯性的数着台阶,念着脚步,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准确的找到父亲长眠的地方。
这不是吹的,是真的,因为这一次她就是闭着眼睛走过来的。一共六十四级台阶,再向左边走十五步,停下,睁开双眼,父亲英气的面容就在她眼前。
“爸爸,我和哥哥来看你了。你最近好吗?”温亭蹲下来,把花摆在墓碑前,拿出一条白色手帕轻轻的擦拭着石碑上的照片,之后又拂了拂墓碑上的灰尘。
温盛信索性在一边盘腿坐下来,拿出两只酒杯,斟满了,一杯拿在手里,一杯摆在墓碑前。好像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爷俩就这样面对面的坐在小院里,一瓶酒,两只杯,边饮边聊,直到母亲生气的拿走酒瓶,赶着两个人去睡觉。
“爸,多少年没跟你一起喝酒了,今天特意带了你最喜欢的,咱们爷俩先干一杯。”温盛信说着仰头咽了自己手里那杯酒,又把另一杯洒在地上。
温亭吸了吸鼻子,笑眯眯的说:“爸爸,这是前些天方伯伯给爷爷送来的,你有口福了。”
温盛信则笑着戳了下温亭的脑袋,说:“这丫头鼻子就是灵,难怪爸爸说你是小狗。”温盛信这一下手不重,温亭却突然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下,左手用力撑在地上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顺势也坐下来。
温亭不说话,温盛信便继续斟满了酒杯,跟父亲念着家常。
“爷爷身体很好,他这个年纪还能这样硬朗的少见了。妈妈也很好,去年还升了一级,副字拿掉了。大哥结婚了,过段日子大家来的时候你就能看到大哥的媳妇,嗯……比小六可漂亮多了。”
“哥。”温亭不高兴的嘟着嘴,“你说了爸爸也不信,我在爸爸眼里才是最漂亮的。”
“呦,这么自信呐。”温盛信瞥一眼温亭,笑着说:“爸爸眼里,妈妈才是最漂亮的。”
温亭愣了愣,泄气的叹一声,说:“算了,我就不跟妈妈争了。不过……爸爸,妈妈说大嫂很好,以笙哥……他也这么说。”
说起莫以笙,温盛信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又在父亲墓碑前洒下一杯酒,说:“爸,我十八岁那天,你跟我说我是一个男人了,你不在家的时候我要照顾好妈妈和妹妹。妈妈现在挺好的,可你要帮我一起保护好妹妹,那些会让她伤心的人,你就让他们滚的远远的。咱家小六这样的姑娘,绕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了,你说是不。”
温亭咬了咬嘴唇,扯出一个笑脸,嗯了一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