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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的经验,露宿野外,已是不在话下。 蔡和森有过爱晚亭过夜的实践,自然也乐在其中。 于是两位在小和尚看来颇为奇怪的施主,寻来找去,觅到了一方大石,平平的,略有一点儿斜,睡两个人那是绰绰有余。 “呵唷,这张大石床,比起我和子升那回的游学睡沙石滩,可是美多啦!”毛泽东很是知足。 “唉,说不定当年屈原流放到此处,也睡过这里呐!”蔡和森顿生联想。 “可能。完全可能!”毛泽东一屁股坐到大石上,品味着祠中未见着的屈原,“他那流传百代的《九歌》,就是在这流放地‘流’出来的……” “说不定就躺在这方大石上构想的?!” “有这个可能。” 两位报国学子,旋即就沉浸到了两千多年前的大文学家、思想家那深邃的世界里。 “屈原的传世经典《九歌》中,我特别欣赏——” 未待毛泽东道明,蔡和森一言冲出:“《国殇》!” 两人居然不谋而合。 毛泽东神驰千年,追忆着以国事民瘼为至重至要的故人屈原,徐徐吟出: …… 出不入兮往不反, 平原忽兮路遥远。 蔡和森接口吟诵: 带长剑兮挟秦弓, 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 终刚强兮不可凌。 毛泽东最后吟出屈原作下的归结: 身既死兮神以灵, 子魂魄兮为鬼雄。 两人完全沉入诗情,流露出为国征战,不惜身首分离,但求魂魄永驻的满腔激情。 一声“阿弥陀佛”,打破了毛泽东与蔡和森追随着屈原征战沙场的悲壮浮想。惊回首—— 不晓何时,小和尚引领着老和尚已来到了大方石边。经小和尚介绍,毛泽东与蔡和森方知来者便是祠主方丈。方丈显然被这两位学子的吟哦,特别是其中包容着的一腔真情所触动。他请两位学子去祠上安宿。 “屈原睡过这方大石吗?”毛泽东寻究着。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一章:激扬文字(8)
这可难住了方丈。不过他还是一抒己见:“先辈既被流放到此地,当有栖歇之所。但按先辈大诗人的天性,只要这方大石在,他是决然会和石作伴的。” 毛泽东与蔡和森深表赞同。 《湘江评论》屈原遭流放而照样作《九歌》,特别是这曲《国殇》,对于毛泽东、蔡和森是莫大的激励。眼下书生斗军阀,笔杆子斗枪杆子,不是正需要屈原先辈的这种精神准备吗? 哦,屈子祠,不虚此行!周世钊一觉醒来,冥冥中见隔壁的板壁缝里泻进一缕灯光,不得不催促地敲敲板壁道:“润之,都快天亮了!” 隔壁居室里的毛泽东浑然不觉。案角上,床边头,摊叠着《列宁简述》、《社会主义》与克鲁泡特金的《法国大革命》、杜威的《民主主义教育》、《哲学的改造》等书。此刻主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滔滔思路里,飞笔如流。 “……时机到了!世界的大潮卷得更急了!洞庭湖的闸门动了,且开了!” 毛泽东的眼下宛如出现了激流奔泻的湘江,正摧枯拉朽,轰轰然,锐不可挡!…… 几多个不眠之夜,终于熬炼出了久所企盼的自己的报纸—— 1919年7月14日,《湘江评论》破土而出! 头版大标题,赫然入目——“创刊宣言”。正在批阅报告的张敬尧隐隐听得门口有什么声响,剑眉一竖,循声踱至门边,轻拉开一条缝隙。 门外两个卫士捏着份《湘江评论》,煞是新奇地念叨着: “嘻嘻!你听听,‘鬼不要怕,死人不要怕,官僚不要怕,军阀不要怕……’” “‘军阀不要怕’?那……我们督军呢?” 不防“呼啦”一响,门里突然跨出督军,一把抓过报纸,就势“啪啪”往卫士腮帮子上抽了两个耳刮子:“混帐!谁敢来我头上拉屎拉尿?!” “他,是……他。” 张敬尧鹰眼一扫报纸,口中念出:“毛泽东?唔?”他恍惚中似记起什么:“马上给我抓来,看看他怕不怕本帅!”抓捕的卫士根据探报,当日就直扑坐落在长沙落星田商务学校里的湖南省###办公室。 彭璜、夏曦他们正准备分送《湘江评论》。 “砰”的一声撞击,大门破开,冲进两个横枪的卫士。一人喝问着:“谁是毛泽东?” “怎么?” “督军有请!” “莫非张督军真的怕了?” “混帐!” “我们账目还清,从来不‘混’。” 一阵戏谑,将两卫兵惹恼了:“我看你就是毛泽东。走!” “本人彭璜,可不敢自诩为毛泽东。” 毛泽东没有抓到,卫士只带回了成捆的《湘江评论》报纸。 督军府里的张敬尧鹰眼一勾,转而仰首嘲笑:“秀才造反,莫说十年,一百年也成不了。”随手枪一抽,连扣扳机。 “砰砰!”成捆成捆的《湘江评论》顿时被打成一只只马蜂窝。也是毛泽东的运气,这天他偏偏没有去###,而是在闹市口卖报,还有点应接不暇呐! “真是闻所未闻,怪人怪论!”一位身着长袍马褂的先生大摇其头。不想无端一语,竟迭遭路客斥责: “你才是怪人怪论!” “你听听!说得多好:‘国际的强权,迫上了我们的眉睫,就是日本’!你老先生莫不是奸细罢?” 一场哄笑! 一青年奋激地扬起报纸道:“他批评得对。湘江那么清、那么长,可我们这江上的民族,却浑浑噩噩,做着人家刀下的羔羊,自己还不晓得。” 闻者莫不自省,大有同感! 毛泽东身在人丛,不张不扬,也“同感”其中。 夏曦疾步寻来,在毛泽东耳根下嘱告着什么。毛泽东眼一横,不屑地回敬: “不必理他!”也难怪都督张敬尧恼火了。《湘江评论》一面世,真有如湘江一泻千里之势,不可遏抑。 一师操场—— 同学们围聚着,评说着报纸。 方维夏、徐特立他们,大是欣慰。 码头—— 报纸一售而空,问津者仍络绎不绝。 印刷机肚—— 二期、三期的报纸依然源源流出,一如汩汩湘江。 又一篇大文章的大标题分外醒目: 民众的大联合 毛泽东 在田头,蔡和森与向警予恳挚地宣讲着。一围小歇的赤膊农人,个个听得新奇又动情。 毛泽东拳拳之声犹如从报纸里跃出来一般:“我们种田人的利益,是要我们种田人自己去求;别人不种田的,他和我们利益不同,决不会帮我们去求……” 在电灯公司董事室里,小胖与工友们跟董事严正地交涉着。 历历可闻的毛泽东的拳拳之声:“我们的工值多少?工时长短?红利的均分与否……均不可不求一个解答。” 在省教育会的操场上,陈昌扬着报纸,与何叔衡一起在鼓动着自己的同仁。 毛泽东的拳拳之声:“我们的肚子是饿的,月薪十元八元,还要折扣……小学教师真是奴隶!” 在修业学校的大门口,高小(2)班的小主人们,打着“爱国人人有责”的横幅,由周世钊陪着,昂然走出学校。 毛泽东的拳拳之声:“国家要亡了,他们还贴出布告,禁止我们爱国……”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一章:激扬文字(9)
在警察局巡值房中,警察罢警了。 毛泽东的拳拳之声:“日本人说,最苦的是乞丐、小学教员和警察,我们也有点感觉。” 在女校寝室的一间大卧室里,丘校长独自锁闭在小屋里,悲泪难禁。少许,变得呆呆的目光又投向报纸。 毛泽东的拳拳之声:“无耻的男子,无赖的男子,拿着我们做玩具,教我们对他们卖淫……自由之神!你在哪里!快救我们!” 在橘子洲头,蔡畅、陶斯咏、朱华贞、李思安等一帮巾帼须眉,同悲共愤! 毛泽东的拳拳之声:“我们都是人,为什么不许我们参政?我们都是人,为什么不许我们交际……我们已经醒了!” 在镇湘楼,军、警、教、商等各界“头面人物”交相告着状,彼此惶惶。 毛泽东的拳拳之声:“强权者、贵族、资本家的联合到了极点,社会也黑暗到了极点,于是乎起了革命,起了反抗……” “啪!”身居赫赫“镇湘楼”的张敬尧拍案怒起,鹰眼喷火地喝令着:“你们把闹事的为首分子,开出名单报来,本帅要开戒!”令张敬尧也不曾料到的是,湖南的《湘江评论》不啻流播全国,还激起不小的反响。 1919年7月下旬,新文化、新思想运动的领军人物李大钊、陈独秀在《新青年》上著文称道:“能看到这份很好的兄弟期刊,令人非常高兴!” 1919年8月,胡适在自己主编的《每周评论》上著文直抒胸臆:“武人统治之下,能产生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