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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今儿终于消停了。”战荳荳一屁股坐进沙发里。话说只睡了两小时的身体,要应付这么高强度的体力和脑力劳动,还真是有点透支了,今天的她,确实不太想折腾,只想好好安定下来。
因为身边的人给她安定的力量。
“嘿,丹尼斯,在这儿干嘛?”门口涌进几个老外,各式型男都有,其中就有胡渣帅哥。
“咦,你妹妹不是已经走了么?”
战荳荳又很自觉的站起来,挺胸抬头收腹。谁让自己实在是太内秀,一般不好好跟她相处一段时间的人,是根本发现不了她独特的魅力的,所以对于这些见面少少的夏非寒的同事,她只有用寻常人眼中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
还是那句话,不能给非寒哥哥丢人。至于为什么一向不拘小节或者对别人目光不在意的她会有这种想法……她也不知道,这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想法。
“没赶上火车,明天再回去。”夏非寒简短回答。对于这些志同道合而又都比自己年长的同时,他倒也没有了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不过依旧面无表情的酷酷。
“那刚好,叫上你妹妹一起去吃饭吧,我们还指望着你做翻译呢。”又一个大胖子帅哥笑言。
夏非寒低头,看着战荳荳:“同事约好了吃饭,一起去吗?”地主之谊,责任难却。
“他们请吗?”战荳荳脸上依旧挂着矜持的笑容,嘴里说的却是无耻的话。
“滚,”夏非寒忍不住刷了一下她的头,铁公鸡一毛不拔也就她这程度吧,三句话离不开省钱是要怎样,怕他养不起她么。
“哎哟,”战荳荳捂着头,苦瓜脸:“非寒哥哥,注意形象,注意形象啊!”
“你有个鬼形象?”他怀疑她这姿态能憋多长时间,五分钟,十分钟?他转身对着同事们:“行,十五分钟后下楼?”
地点是早就定好的,上海知名的某个著名的西餐厅,据说位置非常难定,夏非寒提前一天订的时候,也是因为刚好有退才轮到。一行连战荳荳六个人,打了两辆车,齐齐杀将过去。
外滩边上,旧的大使馆区附近,凭着手机精确导航,六人才在一个不起眼的大门找到了餐厅字样。欧式建筑,被最美丽的法国梧桐所包围,置身其间,让人忘记城市的喧嚣。并不太热情的服务,优雅宁静的恰到好处;食物表现以欧陆风格为主,不会让这些老外们太过不习惯。
烟熏鳗鱼、黑椒牛仔骨、云豆、土豆色拉,芝士蛋糕,意大利肉酱面,金枪鱼色拉……美味的食物怎么能够少得了红酒的作伴。每人面前的红酒杯都倒着浅浅的红酒以供品尝。
西餐的礼仪,战荳荳自然也是略懂一些的,可是正如夏非寒预料的那样,她的自控能力还没有那么完善,第一口第二口,还能小口轻抿,等到后来,胡渣帅哥跟她“cheers”的时候,她一激动,吐掉嘴里的鸡骨头,端起杯子一下子豪情壮志,大脑被中国博大精深的酒文化所控制,仰脖子一口就干掉了,
果真……夏非寒远目,那什么改不了什么的古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胡渣帅哥就在战荳荳旁边,对战荳荳的酒量小小惊异了一下,竖了一下大拇指,两个人开始有模有样的交谈起来。
夏非寒出于对同事的了解和信任,自然不会怀疑人家对战荳荳有什么企图,也就随他们去。况且,听她那一口蹩脚的口语,估计自己会喷酒的吧?
“delicious?oh,nonono!”战荳荳摇晃着指尖,开始吹嘘自己:“IIoredelicious!”这所谓的上海二十大有情调餐厅,在她看来也不过如此,无非是环境好点盘子漂亮点菜点卖相好点,要真算口味的话,她也就能打八十分。
“really?”胡渣帅哥表示疑问。
“ofcourse!ina,eatesefood!”战荳荳认为,既然来中国,就应该尝尝正宗的中国菜,这才叫体验。“ime,icook,youeat!”
胡渣帅哥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是夏非寒看不下去了,过来解释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妹妹她喜欢厨艺,做中餐非常好吃。她说下次有机会请你们尝尝她的手艺。”
“oh!”胡茬帅哥恍然大悟,连连朝战荳荳比这大拇指。
美好的气氛一开始,便收不住结尾。红酒醉人,战荳荳喝得兴起,吹牛也吹得兴起,用简单单词拼凑的语句,基本上也能化繁为简,表达出她的意思;关键不懂的地方,还由夏非寒这个神翻译在。一顿饭下来,她早就抛弃了故作的矜持,和众人相谈甚欢。
这才是那个熟悉的战荳荳啊,豪爽不做作,对人自来熟。
酒足饭饱,众人兴致未消,又一起去泡酒吧。战荳荳人生中还从没见识过酒吧怎么样,也央求着夏非寒带她去。
“你没成年。”夏非寒不假思索的拒绝。
“我已经十八啦!”战荳荳哀求。
“你那是虚的,法定年龄是周岁。”夏非寒才不会让她钻这种小空子。
“那……那什么法律上说,只要年满十六周岁,然后靠自己养活自己,也能算成年的。”战荳荳狡辩。
正确的解释应该是,在法律上,已满16周岁不满18周岁的人,如果具有完全行为能力(可以生活、靠自己劳动提供自己的经济来源)是算做成年的。夏非寒侧目:“你靠自己养活自己了?”
“呃,没有,但是至少也有一半啦,所以年龄上,你也不要跟我计较这么多嘛,我就差几个月啦。”战荳荳抱着夏非寒的手臂撒娇。
是还有半年多呢。夏非寒无奈,对她的要求,只要不是原则性的,他一向是秉承放任的态度:“那你过会儿老实点。”
老实点的意思,是大口喝啤酒么?战荳荳从来没来过酒吧,但是酒吧里那些玩骰子的游戏,她却样样精通。夏非寒看着她热火朝天和他的同事猜拳赌酒,就后悔了刚才怎么能答应她。
玩起来就疯了,太过豪爽,浑身还有种江湖子弟的感觉……
夏非寒默然,战伯伯武馆教出来的风气,好像不是这种纨绔风吧,怎么到她这里就全都变质了。
眼看着她三瓶啤酒下去了,夏非寒终于忍不住把她拎了起来,先带回酒店。刚才的红酒加上酒吧的这种小瓶啤酒,她虽然没醉,但是也明显有点大舌头了。
“非寒哥哥,我厉不厉害?哈哈,跟我赌……”战荳荳咯咯笑。骨子里,她就是争强好胜的,而且喜欢男人间这种直来直往的方式,拼拳头,拼酒,拼胆量。
“滚,”夏非寒刷她后脑勺:“臭死了,回去马上洗澡。”她不知道,她喝醉酒,对他来说,就是一场天人交战的折磨么?面对有趁虚而入的机会,他依旧会渴望那样的方式,可是又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他迫切的希望有一天,他和她可以真实相对,而不是他醒她醉。
“哎哟,你不也喝酒了,你哪里香了啊,你也去洗澡!”
夏非寒打开房间门,将她先拎着进去,省得在门口醉酒喧哗嚷嚷:“好啊,那一起?”
“不要!”战荳荳猴子一样往旁边一蹦,坚定的摇摇头。她只是喝高了,又不是喝傻了,这点还是分得清的:“我先去洗,你不准进来啊!”
他都把她看光光过了,还会在乎这点蝇头小利么?夏非寒不屑的勾起嘴角:“等会儿我洗澡的时候,才要说这句话。”
战荳荳雄赳赳气昂昂的哼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卫生间。夏非寒侧耳倾听着里面响起水声,才无奈的摇摇头。
今天晚上,自己该怎么做呢?
好纠结的问题啊。
夏非寒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盯着电视机发呆。浴室的门忽然打开,然后传来战荳荳尴尬的叫声:“非寒哥哥?”
“干嘛?”夏非寒好像听到了召唤,倏地坐起身。虽然明知到不可能有什么香艳的事情发生,但还是忍不住小小激动了一下——刚才他正回忆起某个片段某个动作,身体还保留着那种状态。
“那个,拿件浴袍给我行吗?”战荳荳不好意思,进来太匆忙,忘记拿了。
那现在她应该是光溜溜的?夏非寒轻抿了一下干涩的薄唇,起身从衣柜中取出一件:“猪脑子啊,老是忘记东西。”
“你手伸进来,不许偷看啊!”战荳荳将门打开一个小缝,自己躲在门背后。
猪啊……夏非寒的身子蓦然一震,身体里一股暖流汹涌而过。她以为这样自己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吗?她不知道里面有一面镜子,正好可以成为传递彼此画面的桥梁吗?
虽然镜子被水雾蒸腾的有点模模糊糊,但是那白花花的轮廓,是怎么也逃不了的啊。
夏非寒喉结一动,伸手将毛巾递过去,声音略有点干涩:“给你。”
手上一动一空,一动一空,下一秒,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