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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慢慢地行驶出酒店,许睿宇在风中瘦长的身影越发显得孤独和寂寥。成全收回视线,叹了口气,说:“就这么走了吗?”曾欢馨依旧一声不吭。
成全得不到曾欢馨的回应,转过头去,却赫然发现曾欢馨早已经泪流满面。
“是——舍不得他吗?”成全问着曾欢馨。
曾欢馨不答,但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掉落。她拼命地摇头,但脸上的泪水和无言的哽咽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秘密。
成全叹息一声,没再说话,就由着曾欢馨任性而去。
出租车还在继续开着,等到了机场,彻底离开这座城市,以后和欢馨就可以重新过上安静的生活了,成全凝视着车窗外,觉得心潮澎湃,思绪万千。此刻平静的表面背后,却是激烈的心里挣扎。
终于,就在车子快要抵达机场的时候,成全突然对曾欢馨说道:“你回去吧——”
“啊?”曾欢馨诧异地抬起脸来,眼泪还在脸上纵横,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却充满了迷惘与痛楚。
“你还爱着他,你不能对自己撒谎,”成全让出租车司机在路边停下,然后看着曾欢馨说道:“回头去找他!人生那么短,既然真的爱了,就要坚持到底。”他说着,温柔地握住了曾欢馨的手,说:“去找他,既然放不下。”
“可是——你——”曾欢馨迟疑地看着成全。
此刻成全的心里百味交杂,但他还是强笑着说:“我一向是打不死的小强,你不用担心我。下车吧。”
“可是,他——”曾欢馨犹豫不定。
“有个事情我要向你坦白,”成全见曾欢馨还在犹豫,便开口说道:“其实,许睿宇是一直找过你的。”成全不顾曾欢馨诧异的眼神继续说下去:“他登过报纸和电视广告,但是我都故意让你失去看到的机会。”
既然把事情全坦白了,就要坦白个彻底,成全觉得心里很轻松,
“因为我怕失去你,所以我隐瞒了你,”成全盯着曾欢馨说道:“你能原谅我吗?”
“成全——”曾欢馨再也忍不住了,她扑向成全,用力抱紧了他。她的眼眶泛红,为了成全的退让,也为了他的这份痴心。
“这次来送图纸,是你安排的吗?是你早就预谋好的,是不是?”曾欢馨泪眼朦胧地问着成全。成全没有回答,但眼眶却也渐渐红了起来。半晌他才艰涩地说:“我,我是不是很傻?”
“你是个傻瓜,成全!”曾欢馨再也忍不住,扑到成全的怀里大声哭出来。成全*着曾欢馨的头,低柔地说:“为了你,我宁可当傻瓜。”
“我会让司机送你去一个地方,你的许睿宇据说很傻,这么多年一直在车站不停找你。你过去找他,你们重新开始!”成全说着,轻轻推开了曾欢馨,便要下车,但曾欢馨死死拉住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她哭得像个舍不得亲人的孩子。
成全的心里一酸,想起了多年前那个一直依赖他,一直囔囔着要当他新娘的小女孩。他和她也算是缘分深刻,此生能陪她到现在,他也不枉费自己的努力了。那么,还贪图什么,还奢求什么?多久以前就知道曾欢馨的心里只爱许睿宇一个人。
他不能太贪心,能陪着她走过人生的一段路程,他就已经很知足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放开手,让她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记得,要找到幸福,你没有退路了,曾欢馨,”成全站在路边,对着车内的曾欢馨说道,“我不会等你,我也会去结婚,不会再接收你。所以,你必须要幸福!不要再回头了!”
车子缓缓发动了,曾欢馨没有回应成全,她早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为了成全对她的深沉的爱,也为了那份深深的感动。
……
寂静的深夜街头,夜幕降临,街道上的霓虹灯似乎也按捺不住寂寞,依旧不停闪动着。许睿宇冒着雨,还在广告牌上写着心爱的女人的名字。
等了那么久,终于见到她了,可是却是那么残酷。他宁可这是一场梦,他可以沉浸在其中永远不再醒来,就不用承受那种深入骨髓的痛。
这个车站原来写的寻人启事依稀还在:“ANDO,我爱你有一毛钱那么多。S。
他看着那个广告,嘴角浮上了一丝苦涩的微笑。那是他最初写下的心语,如今渐渐被风雨侵蚀,很快,将看不清楚了。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他要找的人永远也看不到他在寻找她,寻找那份执着的爱情。
许睿宇缓缓地在广告牌上重新写下:我爱你,无怨无悔,一辈子。
这次,他没有写落款和开头。过了今晚之后,他不会再来。他爱的女人终于有了自己的幸福,他将为她祝福,虽然那颗破碎的心早已经找不到碎片。这些广告牌代表着他的心路旅程,也许总有一天会被人洗掉,被风雨侵蚀腐化,再也看不见。连同他所有的爱恋被岁月埋葬,但它们,总是存在过的。
就如他们的爱情,虽然惨烈,虽然悲哀,虽然痛苦,但都是命运对他的赠予,都是存在过的。所以,何必在意结果呢,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她,虽然此刻他的心犹如刀割。
写完了这句话,许睿宇提着油漆桶,坐在了公交车的站沿上,这几天的天气不好,一直都在下雨,难道老天也觉得他可怜吗?许睿宇盯着坚硬的柏油路,随着雨雾的蔓延,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突然,他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伴随着还有重物拖拉的声音,他被惊醒般地抬起头来,看到自己的不远处,站着一个苗条高挑的身影,风尘仆仆,还拖着一个笨重的行李箱。
许睿宇缓缓地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他*的身影,不敢多出声,呆呆站在原地,他甚至不敢动一下,唯恐自己动了发出太大声,就会惊扰了这个美梦。但是那个身影定定地看了他半天,然后突然扔下笨重的行李箱,朝着他奔过来。
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在寂静的雨夜里很响亮,处于懵懂状态中的许睿宇见她跑来,下意识地张开了双臂,接着一个带着他所熟悉芳香气息的身影扑进了他的怀抱。
“欢,欢馨——?”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她。脑袋里还在不能确定是她,但双手比脑袋更快地用力抱紧了她,抱得是那么紧,几乎要将她嵌在身体里一样,就怕来不及她又要跑走。
不管是不是梦,抱住了再说,他绝对不会再放开。
“是我,睿宇,”曾欢馨在许睿宇的怀抱中低语,眼睛哭得红通通的,像只小兔子。她走了好几站公交车站,沿路看到了许睿宇为她写下的寻人启事。她所有的恨与不忿,都在这一站站的过程中,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散发在空气中。
她的身子已经湿透,头发也散乱了,整个人狼狈不堪,但她却对自己从来没有过的自信。因为,再狼狈再丑,总有个人一直在等你,等你到地老天荒。
“我回来了,”曾欢馨在许睿宇的怀抱中低低地问他:“不过我已经无家可归,你——能接收我吗?我现在比以前吃得多,也喜欢名牌,爱花钱——”对的,现在的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本性,爱钱,爱漂亮的衣服,爱美丽的妆容……活脱脱最初他认识的拜金女,只因为经历过千山万水,她才发觉,女人,就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我现在有钱,随便你怎么花都成,”他抱着她,犹如抱到了本世纪最后一件珍宝。小心翼翼,却有如守财奴一般,紧紧不放。
“只要别把我再给卖了就成。”许睿宇沙哑地说道:“我愿意一辈子都做你的奴隶,任由你差遣。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全心全力为老婆服务。”
他的话没有说完,一个*的水润的东西凑上来,封住了他所有信誓旦旦的保证。
……
微雨深夜的街头,陈旧的公交车站牌底下,坐着两个傻气的大孩子。
她问他:“为什么对我的爱只有一毛钱?”
他回转过头,看着她:“因为十分爱,所以就是一毛钱的爱情。”
她总算发不出声音了,半晌才哽咽着说了一句:“你这个傻帽——”接着,一行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下。
流到嘴里,有点苦,却又是那么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