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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皇上今日非复往日征战之时。”
李世民哈哈一笑:“有什么不同?别说天下已经治安不错,就是真有人来犯,朕一样能够冲杀。
只可惜了你们,满腹韬略,然没有上阵的本领,还要常何他们来保护你们。
” 杜如晦等人想想确实是这样,不禁相对而哂。
说话间,他们不觉就过了潼关。
守兵验了他们的过所公文,那是兵部签署的调防文书,并无特别之处,遂轻松过关。
他们转向北行,就听河水的哗哗声音传了过来,夜色朦胧间可见一条巨索横跨河水上方,风陵渡已赫然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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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日勉群臣 风陵渡夜访旅客(7)
河水本来自北向南流淌,到了潼关遭遇一溜儿石头山的阻挡,只好折向东行。
折弯处两山夹峙,将河水挤得甚是狭窄,水流湍急,可听见哗哗的水声日夜不绝。
不知道从什么年代开始,有人从两岸的半山腰处打下巨桩,从河水之上扯起了一道横索。
这样,渡船以绳索和此横索相连,上面又有一木质滑轮穿行,船夫只要鼓桨前行,即可借助横索之力径直到达彼岸。
风陵渡之北为河东道的蒲州,其东为都畿道的陕州,其西为京畿道的华州。
这里的人若想南来北往,必须借此渡口,于是乎,风陵渡异常繁忙又大名远扬。
李世民一行在临河的一处旅舍安顿下来,草草地吃了饭,就见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李世民眼望窗外,不觉来了兴致,让杜如晦等人随他一同到河堤上漫步一回。
常何急忙要去张罗,被李世民制止,仅让他带二人随行。
四月的天气已经渐渐温暖,走出户外,可以闻到浓郁的花草之香。
到了夜里,清风轻荡,愈觉花气袭人。
李世民行在河堤之上,静听河水拍岸,不由得心旷神怡,转向魏征道:“魏卿,朕畏你言,已是两年有余未曾出外狩猎。
我们现在沿河游览,该不是闲游忘政吧?”
魏征听到这句话,感觉很不舒服,若不是夜色遮其脸,定能看到他的不悦之色。
他思索了一下,答道:“陛下,其实臣每次谏诤,并非想扫皇上的兴致以求自己满足。
臣这样做,实在因为皇上身系天下,不敢有亏。
譬如狩猎,按理是人之兴趣不可抑止,然方今天下并不富饶,百姓还在为吃饱肚子而发愁,陛下狩猎传之天下,定然有损皇上声誉。”
“哈哈,朕的一句玩笑话你就当真了?魏卿,朕若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你的脑袋恐怕要被割上几百遍了。”
“对呀。
其实嗜好欲望喜怒哀乐的情趣,贤人与愚人没有多少区别。
贤人能够节制自己,不使其过度;愚人放纵自己,多失去控制。
陛下高尚的品德玄妙深远,但愿陛下常能克制自己,居安思危,以保胜利成功之美。”
“如晦,你瞧,朕不敢稍有话题,让魏卿一缠上即是没完没了。
哈哈,魏卿,朕让你们来河边观赏风景,不是上课来着。”
杜如晦趋前几步,拱手道:“陛下,天降魏征斯人,委实是陛下之福。
查古来之谏臣,无出其右。
望陛下能亲之用之,则能大治天下。”
李世民停下脚步对众人说道:“朕知道这个理儿。
其实朕这样做,并非想当世之事,惟望朕的子孙能够延续国祚,使卿等子孙能长保富贵。
好了,我们不再说这等严肃话题,眼前风景甚好,我们也该欣赏一回。
对了,如晦,还记得我们在豳州之时吗?那日玄龄说道,待荡平天下,让我带领一帮文士饮马西北边陲,赋诗长城塞外。
眼下国家一统,朕却无能完成此举,只能领着你们趁隙到河水边行月夜之游。”
杜如晦道:“风花雪月之事较之理国大局,毕竟为末节。
陛下正行新政,若大治天下,则是一首大诗,文士之吟咏岂能与之相比?”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呀,动辄将话题引到国事上,把朕的好心绪都破坏了。
我们已到了风陵渡口,刚才观了风景,又说了大事,该是回旅舍休息的时候了。”
众人听了李世民无奈的言语,不禁轻笑。
心想他既然想欣赏风景,应该带一帮学士来吟诗才对。
一行人离开渡口,沿着石板路返回旅舍。
就见路左侧有一处阔大的房子,里面透出光亮,且人声鼎沸。
李世民忽然来了兴趣,指点常何道:“你去,瞧瞧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太极殿日勉群臣 风陵渡夜访旅客(8)
常何快步入房询问,既而折返禀报道:“陛下,这是行人渡河时的歇脚之所。”
原来风陵渡有渡船二艘,船工为保万全,每至夜里渡船不开。
晚来的行人到此,有钱的则入旅舍居住,无钱的如贩夫走卒,只能呆在这座渡口给提供的大房子里歇脚,以待天明。
李世民作势要入房观看,常何拦阻道:“陛下,房内肮脏且人满为患,不宜入内。”
李世民甩手道:“你和这二人在外面守着,不得入内。
若房内的百姓看见带刀的官兵,定然骚动。”
说罢,他带领杜如晦四人轻移脚步,缓缓入内。
房内乌烟瘴气,气味难闻。
四角灯烛如豆,光线昏暗。
李世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向左角走去,后面四人见状,急忙跟随。
一名小厮看见这五名衣服光鲜之人走了进来,疾步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客官要歇脚吗?要不要苇席?”
这帮人平素养尊处优,一时不明所以,还是魏征反应较快,答道:“好呀,来五张。
” 小厮伸出手来,说道:“一张席收钱一文,共五文。”
魏征从怀里掏出一把开元通宝制钱,数了五枚递给小厮。
那名小厮接过钱来,飞快地拖来五张苇席,说道:“此为租席,明晨须还。”
李世民等人觉得奇怪,想不到魏征身上还带有开元通宝钱。
原来唐立国之初,沿用隋朝五铢钱,至武德四年,始废五铢钱,行开元通宝钱,其制为:径八分,重二铢四累,积十文重一两,一千文重六斤四两。
他们见四周众目睽睽,不好再问魏征究竟。
遂一人接过一张苇席,各自坐了下来。
他们从进入屋内的那一时刻起,满屋之人皆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李世民一落座,身边一名操太原口音的老者期期艾艾地问道:“客官,瞧你们的打扮,身上定然有钱,缘何不住旅舍?如你们这样的人物到此房内歇脚,老夫来往风陵渡数十年,今日还是第一次看到哩。”
李世民一听见太原口音,顿时起了亲切之意,答道:“我们本是贩货之人,这一次折足了本钱,只好仓皇回家。”
李世民在太原居住多年,也学会了几句太原话,他现在故意露出了太原话的尾音。
老者叹息道:“听你的话,敢情也是太原人吧?唉,你怎么落到了这般境地?不过看你的打扮,也不像商贾之人啊。”
“不错,我现在居住在太原。
此次去南方贩运一批潞绸,不料被响马夺了去。”
老者的头摇得如拨浪鼓一样:“响马?不对吧。
客官,要说头几年路上遇到响马,老夫敢情相信。
这几年,当今皇上让百姓返乡种地,各地官府管束极严,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听见响马的事儿了。
你的遭遇确实令人奇怪。”
老者身旁一位红脸膛的汉子瓮声瓮气说道:“以前去当响马,很多人都是被逼的。
若有田种有饭吃,谁愿意去干那些在刀尖子上舔血的活计。”
魏征道:“这位客官,听你的话音像是蒲州人氏,你们那里有田可种吗?”
红脸膛汉子咳了一声,回答道:“当然有田可种。
说起来,这也是托了邓州陈刺史之福。
我那时逃难到邓州,陈刺史又将我们送回来,又是给口粮又是给种子,还送了许多大水车,去年总算有了收成。
看今年的光景,也许会风调雨顺,比去年还要好啊。”
老者点点头:“我也曾听说过陈刺史的名头,确实是一位好官。
其实新皇帝就位以来,派了许多好官到各地为百姓办事。
说也奇怪,以前官员出行要鸣锣开道,百姓惟恐避之不及。
现在呢,这些官员常常身着便装,主动找百姓说话。
就拿眼前这蒲州来说,那里的大小官员皆带领家人与百姓一样种田。
太极殿日勉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