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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的不说,这两位宁波同乡还共同是上海宝隆医院、医文医学堂董事会的中国成员,这就很了不起了!
两位独闯上海滩的大佬朱葆三、虞洽卿就是他唐嘉鹏学习的楷模。
至于另一位大同乡——蒋介石,那就更不用说了。
这就很不容易了。要晓得,他唐嘉鹏原先只是在“八仙桥”今金陵中路、龙门路、永善路等五道交叉周围一带的生活区,近旁的周泾浜有座八仙桥,故老上海人称此地为“八仙桥”。1900年,周泾浜填没,建成马路。因此地为法租界,遂以领事敏体尼荫之名为路名,即今西藏南路。混混日子的白相人,即便是拜在了青帮“通字辈”人物“跷脚宝根”名下为徒之后,也只是个没有多大出息的小角色。自从他转投师门,拜了黄金荣做老头子后,终于干了几件大事,才有了名分,有了钱财。如今能当上“大世界”的经理,成了上海滩令人刮目相看的人物,他的人生已经向前跨出了重要的一步。
“大世界”经理的位置,就是为他日后飞黄腾达置放了一块厚实的垫脚石。要想成为像朱葆三,以及大同乡、商界巨擘虞洽卿那样的人物,他唐嘉鹏并非没有可能,因为朱葆三早就作古,而今年“阿德哥”因虞洽卿名和德,所以朋友便称他为“阿德哥”。已经是66岁的人了,比他的师傅黄金荣还大1岁。他哩!刚刚四十出头,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更有的是机会。老子已经在家乡有了路名,为什么就不能在将来的某一天,在上海滩也留下一条路名?想到此,唐嘉鹏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便伸出两臂,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又顺势抬起手臂,看了看腕上那块劳力士表,呵!午夜了。虞洽卿的故居
看着这块表,唐嘉鹏的精神为之一振,不是这块手表特别名贵,而是因为送他表的那个名叫李志清的女人很特别。想起李志清,唐嘉鹏就兴奋不已,肾上腺素的分泌速度显然加快。那个端庄而健壮,且福相的女人的形象,令他的心头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温馨感。
不是么?那个名叫李志清的女子非一般人,她是执掌上海滩赫赫有名的老牌大亨黄金荣万贯家财的儿媳。李志清之所以要送他这块名表,就是对他荣升“大世界”经理后取得相当不错业绩的一种奖励。
李志清相当能干,也相当会做人,凡是做事有成绩的下人都会得到她的奖励。她的是非观念很清楚,有功则奖,有过必罚,因此,黄府上下对她都既很尊敬,又有几分畏惧。
如今,戴上了这块名贵手表,唐嘉鹏却心猿意马了。他将这种奖励看做是大少奶奶另有属意。在他看来,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的李志清非但生得标致,而且还很健壮,其*一定很旺。如今,面对他这么个潇洒、健壮的美男子,她能无动于衷? 。 想看书来
子夜枪声(4)
唐嘉鹏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脚上那双棕色尖头包脚、中间白色的镶拼色三节头的牛皮皮鞋,心里更是一阵激动,这也是李志清奖赏给他的市面上新流行的皮鞋。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况且,这块表、这双皮鞋的市价都不菲,唐嘉鹏当然掂得出个中的分量。他从这两件礼物里似乎体会出另一种况味……
想到此,唐嘉鹏不由得踅转身,对着那排摆放文件的玻璃橱窗照了照自家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堂堂七尺还有余的身高,健壮的躯干,更有一副讨女人欢喜的脸,这就是讨女人欢心、得女人缘的资本。
他早就风闻老头子黄金荣与这位儿媳妇也有点“花头”。拆那沪骂,相当于“他妈的”。!一个退了休的往古稀之年奔的老头子,她都能与之有染,为何就不会对他这个英俊而壮硕的男人发生兴趣?娘格死匹!是啊,他暗自思忖:面对他唐嘉鹏这个美男子,这个守寡的女人怎会不春心萌动而有所属意?
“阿裕,奈落郎想点啥苏州话,你在想点啥。?”这时,吴玉荪从走廊里走来,却没有直接进经理室,他倚着门框,好奇地看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地问。
阿裕,系唐嘉鹏的小名。
吴玉荪,评书艺人,也是黄金荣的门生。他的一档《描金凤》中的单档《玉翠赠凤》、《玄都求雨》,从标准而甜糯的苏州腔,到说表节奏、手眼身姿,说得很有人缘,就被唐嘉鹏用重金聘到“大世界”书场来说书。吴玉荪除了评书说得好,人也生得蛮等样,也是个貌似潘安的美男子。
由此,上海滩有人说唐嘉鹏是个“屁精”同性恋者。,这是一种讹传。其实,这只不过是一种互生好感,投缘罢了,况且他们还是黄门的兄弟。
真实的唐嘉鹏是个孔武有力的人,用当今一句时尚话来说,他是一位“硬派小生”!
“喔,喔……”唐嘉鹏有些失态地转过身来,尽管见是老朋友,但也不免有几分尴尬,便赶紧说:“玉荪,今朝到啥地方宵夜去?”
“老地方。”吴玉荪随口应道。
吴玉荪所说的老地方,就是虞洽卿路、汕头路转角上的宁波饭店。
“闲话一句!”唐嘉鹏学着“老头子”黄金荣惯用的一句口头禅,又向门外招呼了一声,“阿奎,辰光不早了……‘屋落去’宁波土话,回家去。!”
阿奎者,唐嘉鹏的徒弟王文奎此人原为法租界巡捕,投在唐嘉鹏门下成为唐的亲信。在唐嘉鹏任“大世界”经理之后便脱去警服,进了“大世界”,成了唐嘉鹏的跟班。。
唐嘉鹏一声“屋落去”,王文奎当然懂,于是叫车夫将唐嘉鹏的自备轿车“斯迪美克”开过来,送他回吕宋路今连云路。五福里7号的私宅去。
这时,唐嘉鹏走到门边的立式衣架上取下了那件乳白色的凡立丁料子的薄型西装,穿好,又向橱柜玻璃照了照,便拍了拍吴玉荪的肩膀,出了经理室。
在行将走出“大世界”时,唐嘉鹏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门厅里那几面“哈哈镜”,不由得一愣:镜子里,那变了形的、眉眼都挤成一堆的矮胖人,是他吗?不是!向以长相俊美而颇有女人缘的他,一米八的个子,魁梧的身板,怎就变得如此地丑陋不堪?不好!当他略略向右边挪了一步后,另一面“哈哈镜”里的他,居然成了一根细长条子的“竹竿”。令他难堪的是那“竹竿”顶端顶着个的溜溜圆的脑袋,就像隔壁“五芳斋”点心店里卖的“汤团”。这还不算,那“竹竿”还斜儿斜地左右扭动,而那“汤团”像是脱离了脑袋也跟着左右移动,随时都有掉落下来的危险。
子夜枪声(5)
这令唐嘉鹏相当的不愉快,娘格死匹!老子的头颈骨哪能变得七歪八斜,托都托不牢?这时,他有一种不祥之感,老子怎么变了形?尽管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哈哈镜”的功能,将好端端的人形变异,寻寻开心,白相相的!
“阿裕,奈呆看点啥?”吴玉荪扯了扯他的袖子。
“……没啥。”唐嘉鹏想了想,又咕噜了一句,“老子的头颈……”
“喔唷!……哈哈镜哎。照着滑稽,白相相格……奈阿会当真?”
“今朝不晓得怎么了,心里有点‘搭得动’沪语,六神无主。……”
“不要七想八想了,辰光不早哉,走吧!”
“哈哈镜”里的变形,以及突然竟想起的那个死鬼“水果荣生”,令唐嘉鹏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又向四周瞄了一眼,便挺起胸膛向门外走去。
自备轿车还没来,唐嘉鹏与吴玉荪只得站在门边等候。唐嘉鹏从“凡立丁”20世纪50年代初的“大世界游乐场”
上装口袋里摸出一包“强盗牌”香烟,正欲从烟盒里抽出香烟,吴玉荪用手指点了点烟盒,嗔道:“阿裕,我哪会讲奈不听!”
讲不听?唐嘉鹏明白,这是吴玉荪最烦他的事。在吴玉荪看来,男人的西装口袋里绝不允许放东西,尤其是胸袋,鼓鼓囊囊的,那是很没派头,也很不合规矩的,也就是说是“洋盘”沪语,指土、外行。,是要招人笑话的。
“啥关系?……”唐嘉鹏尴尬地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半夜三更,啥人会盯牢我看?……你也忒‘顶针’沪语,认真。了!”
说罢,唐嘉鹏便抽出烟点燃,又深深地吸了一口。
“阿裕,奈迭格人,卖相呒没闲话好讲,做事体蛮爽,也蛮讲义气的……就是太随便……唉!这种坏习惯,奈怕是改不脱哉!”吴玉荪无奈地晃了晃脑袋。
唐嘉鹏吐了口烟,望着灯火璀璨的街景,尤其是不远处的大陆饭店那一间间灯火通明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