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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不冷吗?
“你不读了吗?”
程茂林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是秋静淞在问自己。
他转头,看着呼吸平稳,双眸紧闭,确实是一副熟睡模样的秋静淞,飘回了她的面前。
只要不让展正心听到他的声音应该就没关系了吧?
“曰:‘今有受人之牛羊而为之牧之者,则必为之求牧与刍矣。求牧与刍而不得,则反诸其人乎?抑亦立而视其死与?’”
“这句话是说:‘假如现在有个人,接受了别人的牛羊而替他放牧,那么必定要为牛羊寻找牧场和草料了。如果找不到牧场和草料,那么是把牛羊还给那个人呢,还是就站在哪儿眼看着牛羊饿死呢?’”
天在辰时开始大亮。
不仅觉得渴,头还有些痛的秋静淞起床穿衣之后,有些不适应的摇了摇头。
奇怪,她今日怎么觉得比往日都困?
“咚”地一声,是木门被敲响的声音。
秋静淞听到展正心在外头喊了一句:“静儿。”
“啊?”不明白展正心怎么来了,秋静淞立马站起来给他开门。
一夜没睡的展正心,给她端来了一碗热粥和两个馒头,“来,吃早饭吧。”
秋静淞笑了一下,“我是不是还没睡醒?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展正心笑着,低头帮她把碗筷摆好,然后调侃她说:“我看你的样子,确实像是没睡醒。你不知道,你昨天晚上说梦话都背书来着。”
“那不是好事?”秋静淞笑着拿起筷子,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因为没睡好,她注意力没有集中,所以展正心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就被她这么忽略过去了。她咬了一口馒头,咽下去后问:“师父可好些了?”
“这一天哪里看得出来?”展正心给她夹了些萝卜干,说:“老人家生了病,得养着。暂时看不出来什么,不过他每天都中气十足的。”
秋静淞笑了笑,点头。
等她吃完,展正心十分主动收好碗筷。从厨房里端来一杯热水,展正心让秋静淞捧着,然后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静儿。”
秋静淞这时在感觉不到什么,她就是真的傻了。她收敛起表情,轻声问:“怎么了?”
“你端好水,别激动。”展正心握住她的手腕,抬头仰视她,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据说是,有公子的消息了。”
秋静淞吸了口气。
她努力克制,双手里的水碗晃都没晃荡一下。
“何时得到的消息?是在哪里?”
“昨晚入夜后知道的,据说是在颍都附近。”
那可是离奉阳不过百里的地方!
“我,我来时,也曾经经过颍都的。”
“是啊。那里传来有找到一些线索,所以我打算去看看。”
秋静淞点头,她吸了好几口气,说:“你放心地过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展正心不怀疑她这句话,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习惯性的嘱咐:“我昨夜买了一些柴火放在厨房里,应该够你用半个月的。还有水缸我也挑满了。”
“我知道了。”
“米缸也是满的,地窖里还有些菜。炉灶旁边的陶罐里装着的是我从农家大娘手里买的腌菜,就是你刚才吃的那种。”
秋静淞点头,又说了一遍:“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就算是为了哥哥她也要保重自己。
展正心笑,轻轻抬了抬她的手,“把水喝了吧。”
秋静淞眨着眼睛,可不就立马照做。
“晚上看书不要看得太晚。”
“我知道。”
展正心终于是无话可说了。
他起身,决定立马上路,早去早回。
秋静淞这次把他送了老远。
“若是没有哥哥的线索,也不要紧,你看着,能不能去查查程婧哥哥的下落?”
展正心答应了。
秋静淞步履轻快的回来,她看不到蹲在门边,表情一脸微妙的程茂林。
真是个好人,现在也没有忘记惦记他。
写字,温书,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秋静淞又照例剩了小半碗放到门边。
和秋明几一样,这半碗饭是为了将养小鬼。
跟秋明几不一样,这半碗饭还是为了卢景弥祈福。
可秋静淞哪里知道,她前脚刚放,程茂林后脚就给吃了。
嗯,其实他似乎也会饿的?
他其实挺奇怪的,在门口放半碗饭,是哪里的规矩?
嗯……不管是哪里的规矩,总而言之,秋家人似乎都有这种习惯。
在不同的闹市,有一间草房,日益沉默的卢景弥用以往从来不会有的仪态,单手抓着碗,大口大口地把饭扒进嘴里。
在快见底时,他停下来,留了一点饭菜放到旁边。
靠着屋中唯一一张软塌的南飞摇晃着手里的羽毛扇,慢条斯理的说:“你妹妹不会吃不饱饭的。”
卢景弥嚼着嘴里的东西,充耳不闻。
等全部咽下去,他抬了抬又是夹板又是绷带的手说:“你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也差不多快要一百天了,可能给我拆了?”
南飞停下动作,迟疑了两下,到底还是走过去,遂了他的意。
“你动动可是大好了?”
卢景弥伸臂曲腕,点了点头。
南飞把心提起来,带着试探去问他:“既然你的胳膊好全了,你打算去干什么?”
卢景弥的双眼中,弥漫着他这个年纪完全不该有的情绪:“我听说,耒阳在招兵。”
果然!虽然这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是南飞还是有些生气,“你想做什么?你不怕别人认出你吗?你不要命了?”
卢景弥一笑,他看着南飞,表情很是狷狂,“你作为一个灵仙,难道就没有让我不被人认出来的能力?”
南飞只觉得这小子毛病又犯了,“然后呢?你还想去参军不成?”
“为什么不行?”卢景弥把手边的棍子往地上一敲,满是愤懑的说:“我堂堂七尺男儿,在家里出了那样的事后居然只能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到底是我无能还是我无能?我绝对不要坐以待毙,日后若有机会给父亲平反,不管结局如何,我也要用自己的力量给我们家增添筹码!”
南飞抚了抚额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唐啊,我该顺着这孩子的意思吗?
她叹了口气,轻声问道:“我可以帮助你掩饰外貌,但是,你有详细的计划吗?”
卢景弥往地上一坐,“还请老祖宗给晚辈参详。”
他自幼习武,这军,他是参定了。
可卢景弥哪里知道,他前脚刚离开颍都,展正心后脚就到了。
“不是说就住在这里吗?”
兄妹俩唯一相认的机会,竟这么错过了。
时也如何,命又如何?
53。吾名阿季()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从展正心下山的那日下午起,天上就开始下雪。这雪时大时小; 纷纷扬扬; 下了一天一夜。
绕是当初把房子盖得比较高; 秋静淞的家门前也被埋了半处。
她并非是只知道埋头读书的书呆子。这天,等风雪停了,秋静淞换了一身利索的衣裳; 拿着展正心留下来的铲子开始铲屋门口的雪。
“瑞雪,兆丰年。”她一边咬着牙铲雪一边喘着大气一边咕咕叨叨自言自语,“虽然,今年冬天可能会受累,但是; 明天春天; 明年秋天; 百姓们,肯定会得到一个好收成!”
或许有些人会在乎; 但是对秋静淞来说,用本该写字的手来劳作,是没所谓的。
把屋门口的雪铲平了,有些饿了的秋静淞吃了个饼垫完肚子后; 又扛着铲子去不远处的父母坟前。
怕被人认出来,对于这个衣冠冢; 秋静淞并不曾给它立碑;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的一片孝心。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之后; 秋静淞擦了擦手,继续开始干活。
比较可惜的是,在衣冠冢旁边长着的,那几棵刚才打出花苞的梅花树都被大雪压断了。
不忍它们就这么被丢弃到山沟里,秋静淞把周围清好后,带着拿着残枝断丫回去了。
她记得,屋里好像有个空花瓶来着。养两日,说不定这些花苞都会开,也不枉它们来人世一遭。
在屋前,看着那些虽然被霜打焉儿了,但未折未断的菊花,秋静淞笑了。
“还是你们好。”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荷尽已无擎